第十六章 戰場，推演
“是我走錯片場了嗎……”
伏羲呆呆的站立著，眼皮一跳一跳，嘴角還在不停的抽搐。
離開老窩後的三萬六千年中，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過這麽嚴肅，甚至已經可以說是難看了。
——他所立身的地方，是一片極度荒涼的地域，放眼望去，溝壑無窮，亂石橫陳，斷山成片，很是淒涼與破敗。
單隻這些也無所謂，造化鍾神秀，什麽樣的地形不能出現？隻要基數足夠大，一切都有可能。
真正讓他心中悸動的，是此地沒有絲毫的靈秀，更無點滴的天地靈氣——放在這洪荒的世界，簡直無法想象！
“有人曾經在這裏出手……”伏羲的牙根都在疼，“他的意誌和力量留存萬古，生生殺掉了這個範圍中天地精氣能夠存在的概念，化作無靈之地！”
“單隻是對天地造成這種破壞性的結果，我全力施為也不是辦不到，但是這樣的範圍……太不講道理了！”
伏羲飛縱到高天上，向無限遙遠的地方眺望，然而讓人驚悚的是，縱然是兆億億裏的時空，也尋不到盡頭！
“而且，這時間上……”
攝來一把沙石，感應歲月的痕跡，他的眸中有陰陽的力量交織，化生四象，成就八卦，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種概念交相流轉，這一刻有時光的力量在起伏，把握著歲月的痕跡。
“大概是十萬年前……這麽久的時間過去了，殘存的意誌讓天地歲月都無法消磨！”
“開天辟地才幾百萬年而已，就誕生了這樣的強者？不合邏輯啊！”伏羲苦著臉，“按照天地傳承中的點滴圖象，混沌神魔不是都被殺絕了嗎？”
“新的天地，新的世界，大家都站在同樣的起跑線上，就算因為誰智慧才情高絕，也不應該拉出這麽大的差距才對！”
心情沉重的在這片戰場的遺留地中行走，根據周圍的景象在腦海中推演，試圖把握到此地曾經發生過的那一戰。
“有點問題……”不斷的分析，不斷的梳理，伏羲莫名升起了疑惑，“這裏的意誌力量，似乎……很單一？”
“如果是強者廝殺打出來的戰場，不應該是這種情況，最起碼還要有另一個人的氣息殘留……”
帶著這樣的困惑，伏羲小心翼翼的前行，直到走過億萬萬距離，眼前豁然出現的景觀，像是對他的疑問做出了回答。
——再沒有什麽斷山與溝壑，隻有一條似乎要延綿到天地盡頭的大裂縫！
深達千裏，寬數百裏，長度無法衡量，這是伏羲目測得到的數據，匪夷所思。
向前眺望半晌，又轉身看了看身後，感應著一道與周圍環境迥異的氣息，他的眼神呆滯無比，“或許從這裏開始，才是真正的戰場區域？”
“之前我所走過的地方，隻不過是其中一人攻伐的餘波？！”
在裂縫中探索，追尋那異樣的氣息，在裂縫的一邊石壁上得見黯淡的痕跡。
隨手拿出一件法寶，試探著點了點，在沒有出現什麽異樣的反應後，才伸出手去拈了一些，推演和探查。
“這是血？”
“沒有了生機，連鐫刻在其中的意誌也被磨滅的幹幹淨淨。縱然是這樣，還讓我從生命的本源中感覺到一種壓抑和恐怖，生前超越了金仙太多。”
“收藏起來，日後仔細分析，或許能夠窺探到更高境界的一角……”伏羲將那抹血痕連帶著石壁一起切割下來，“現在看來，這一場十萬年前爆發的大戰，其中一方的結局似乎不太好……”
他望著無邊無際的裂縫，繼續前進。一路上，不時的能收集到一些血痕，偶爾還有少少的灰燼，那是骨骼焚燒的殘留。
“這般看起來，結果很明顯了……”伏羲輕輕歎了口氣，“交手的雙方，有一個多半是徹底殞落了。”
“隻見他一人的血痕骨灰，另一方很可能毫發無損……這是壓倒性的差距！”他的眉間若有憂愁，手中摩挲著一枚黑色的事物，堅硬無雙，金仙難損，仔細打量，赫然是一塊骨！
這是伏羲所能找到的最完整殘留，盡管生機意誌都被磨滅的幹幹靜靜，但是還有絲絲縷縷的道痕存留，灌輸法力還能見到若隱若現的玄妙紋絡。
那些紋絡很非凡，像是闡述了至高大道的一部分，讓伏羲心有觸動，像是一盞在前路上靜靜燃燒的明燈，讓修為進展緩慢的他有種頓悟的感覺。
當然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總有種莫名的感覺——那骨骼上的紋絡和這片天地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扭曲感，像是軟件與硬件的不匹配。
“再怎麽奇怪，也要比我強的多……有這樣的修為都撲街了，換我上去，估計死的更幹淨吧？”伏羲略帶幾分自嘲，“出來走走，果然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天機的對抗，就是信息層麵的博弈。布局洪荒的時候如果沒有將這樣的存在考慮進去，估計最後輸都不知道怎麽輸的。”
“需要把握到曾經發生過那一戰的關鍵線索……”
縱橫挪移，從這裂縫中離開，他擺脫場域的籠罩，而後施展自己的手段。
布下玉石，烙印法陣，占據八個方位，又在中心演化陰陽，玄妙莫測。
這麽多年的研究，伏羲也折騰出幾個上得了台麵的陣法，而這一陣，是為陰陽八卦陣！
——名字雖然很可怕，又是陰陽又是八卦，但離傳說中的頂級大陣相差不要太遠。隻不過用來配合伏羲自身的道果，卻是相得益彰。
一塊骨，幾塊血痕，擺在法陣的最中心，做為最關鍵的媒介，成為追溯的引子。
“八卦衍天，歲月重現！”
時光的碎片在飛舞，在伏羲的意誌下定向追溯那驚世的一戰，或許看不到全部的畫麵，但是起碼能夠把握到一角。
絢爛的光芒流動，一幅幅景出現在他的麵前，與此同時他的臉上有血淚在流淌，但卻已經顧不上擦拭了。
“喂喂喂……盤古大神還活著嗎？我想舉報，絕對有人開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