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看望
上官家霖走進劉悅欣的家中,剛走進去,便感覺到十分不適,他不禁挺直後背,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他環顧著四周,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屋內太過空曠,走進來總覺得涼氣嗖嗖的往自己身上吹。
他不禁脊背一僵,總覺得自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難道是我開門方式不對?
“要喝茶嗎?”劉悅欣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問道。
上官家霖身體瞬間僵直,反應過來是劉悅欣的聲音後鬆了一口氣,他抬起頭——此刻房間燈並沒有開,他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不禁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搖了搖頭,隨即想到這是黑夜中,想著劉悅欣可能看不見,又開口說道,“不用了。”
說完他自顧自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周圍很安靜,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上官家霖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暗想道:自己是不是開門的方式不對?不然怎麽總覺得怪怪的。
“pia——”
劉悅欣不知何時將燈打開了,隨後坐在沙發上,與他麵對麵坐著。
突如其來的光亮顯的有些刺眼,上官家霖不禁用手擋在眼前,隨後感覺有些怪怪的,便又放了下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不禁有些許尷尬。
上官家霖兩隻手握在一起,大拇指摩挲著,半晌,他才想起來,自己可是帶著正事的啊!
“那個……”“我……”
兩道聲音同時想起,上官家霖和劉悅欣都愣了楞,隨後劉悅欣眉眼彎彎,笑了笑,示意上官家霖先說。
上官家霖自然也不會客氣,他輕咳兩聲,隨後開口,說:“賀楠竹最近幾天很頹廢。”
劉悅欣聽著,下意識眉頭一挑,看著上官家霖,反應過來後,朱唇輕啟,“嗯?”
語氣十分平靜,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水,看上去十分清澈,但卻又一眼望不到底,隻覺得深不可測。
上官家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劉悅欣,深吸一口氣,說:“他很想你。”
劉悅欣隻覺得離脊背僵直,全身都愣了住,就連呼吸都忘了。好一會,她才消化完這句話的信息。
她嘴唇微張,睫毛微微顫抖,最終也隻是閉上了眼睛,什麽也沒說。
上官家霖別過頭,總覺得氣氛不太對。
他猶豫了一會兒,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說:“他連公司都沒怎麽管理了,整天在酒吧裏,喝的爛醉。”
劉悅欣眼睛閃了閃,下一秒,便有白色的透明液體湧上眼眶。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賀楠竹是這樣的嗎?也是這般痛苦?
上官家霖見見劉悅欣這般模樣,心中更加肯定她和賀楠竹絕對有誤會,當即心中便默默翻了個白眼,為了一個誤會,鬧成這樣?
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變得特別低麽?
想歸想,上官家霖抬眸,繼續說道,“他整天喝的爛醉還不算,酒吧裏的女人都不敢靠近他了,稍微靠近一點便會被責罵。除了喝酒,什麽也不做,這樣下去,他身體遲早……”
上官家霖故意用一種十分惋惜的語氣說著,甚至還帶上了點哭腔,他默默低下頭,身體都在顫抖。
他覺得自己可以去拿一個奧斯卡小金人了。
劉悅欣此刻並沒有在意上官家霖浮誇的演技,她隻覺得心很疼,原本被寒冰凍起來的心,卻在此刻一點點融化。
她感覺鼻尖微微發酸,愣了愣,扭過頭,隨意擦了擦不知何時滑落的眼淚。
她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愧疚,本以為賀楠竹在吃喝嫖賭,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眉來眼去,意氣風發,肯定正得意呢,所以才不願回來。
但從未想過,竟是這般模樣,他整日宿醉,酒吧裏的女人一個也沒碰。
她緩了緩情緒,轉過頭,看向上官家霖,正好此刻上官家霖也抬起頭看向她。
“我其實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勸勸他,你肯定也不想看他一直這樣下去,對吧?”
說完,上官家霖緊緊盯著劉悅欣,目光清冷明亮,明明看起來十分溫和,可若對上他的眼睛,卻覺得眼中有寒冰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強勢。
“我……”劉悅欣張了張嘴,愣了好一會,也依然隻說了一個“我”字。
劉悅欣垂了垂眼,嘴唇緊抿,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本以為,賀楠竹是派他的好兄弟上官家霖來道歉的,或者來示好的,卻沒想到他是來勸自己去看賀楠竹。
“我覺得,你和他之間一定有誤會,難道你不想將誤會解開嗎?明明你們彼此深愛著,卻要如此折磨對方嗎?”上官家霖再次開口說道,他清楚,劉悅欣是愛著賀楠竹的。
他們兩個性格很像,都有點衝動,心事總會憋在心底,不會尋求別人幫助,也許是這種相似的性格將他們捆綁在一起,但……
上官家霖垂眸,眼底一暗,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性格,才讓他們互相折磨吧。
劉悅欣呆滯在原地,此刻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折磨……麽?
也許……真的是誤會吧?
劉悅欣垂了垂眼,她的腦海中又一次閃過那張照片,那般燦爛的笑容,隻覺得十分諷刺。
她低著頭,嘴唇緊抿,眼圈微微泛紅,雙手下意識的抓住的沙發的邊角,由於太過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劉悅欣,作為他的兄弟,我可以看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上官家霖生怕她不答應,繼續說著。
然而劉悅欣依舊是低著頭,並沒有說話,上官家霖皺了皺眉,隨後他眯起眼睛,緊緊盯著她。
上官家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能看見劉悅欣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此刻劉悅欣多半是太糾結了,無法做出選擇,這可不行啊,要是不去的話那我可就白來了。
這般想著,上官家霖站起身來,抓起劉悅欣的手便朝門外走去。
劉悅欣看著抓著自己的手,自己本應該掙脫的,可是不知怎麽,腦海中隻剩下賀楠竹,“放手”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