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崩潰的陸川
秋雨剛剛站起來，陸川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一個淡定的笑容：“這個時候，就算我們真的出去找，也不可能找得到，等到明天早上再說吧，莫風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很多，他能夠保護好小綿，你放心吧，我現在更擔心的人，反倒是奧古斯丁。”
“川子。”秋雨皺了皺眉，開口說道，她是在提醒陸川，不要隨隨便便再說擔心奧古斯丁的事情了，因為聖水現在已經快要接近崩潰的狀態了。
陸川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坐在了聖水的旁邊，打了個哈哈，說道：“不過呢，奧古斯丁畢竟是一流殺手，她的身手不會退步到那種狀態的，你放心吧！”
“她現在是什麽狀態，沒有人比我更加的清楚，而且，我擔心……”聖水的語氣忽然之間，就變得及其凝重，陸川跟秋雨相互看了一眼，都同時看到了對方眼眸之中的鄭重，“今天晚上我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我擔心，他的出現，跟奧古斯丁的消失，有某種不可知的聯係。”
“是誰！”
陸川和秋雨同時屏住呼吸，認認真真的看著聖水。
“是教導我成為殺手的老師，名字叫做極夜。”聖水看了一眼陸川，“我想，你應該直到這個名字。”
“我當然知道。”陸川一聽到極夜兩個字，臉上的苦笑，就再也沒有消失過。
秋雨逐漸意識到這個人的不一般，抓緊問道：“川子，這個叫做極夜的人，非常棘手嗎？”
“何止是棘手！”陸川苦笑說道，“在我們國際刑警之中，都知道這樣一個規則，要是逮捕殺手的話，像是聖水這種級別的，最好是一個小組，而極夜這種人物，需要不少於五個小組！”
“天哪，他這麽厲害嗎！”秋雨失聲驚呼，“就算是再厲害的人物，也終究是一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多人呢！”
“因為他無情，在他的心中，人的性命，一分錢都不值，他可以隨隨便便殺死人質，甚至來說，他可以瘋狂到，用炸藥來對付我們這些人，他的危險程度，已經超乎你的想象了！”陸川解釋道，同時他將目光轉移到了聖水的身上，有些驚訝的說，“不過，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極夜的弟子。”
“我多麽希望，我不是他的弟子，如果沒有他的話，現在我也不會是這種職業，你說呢？”聖水抬起頭，臉上全都是痛苦與心酸。
陸川笑道：“如果你沒有成為殺手，現在又怎麽會擁有我們這些朋友，還有奧古斯丁這麽好的一個妻子呢？”
一怔之後，聖水也同樣笑了出來，隻不過，這個笑容當中，卻夾雜了太多太多的苦澀，“你說的也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個人就這麽坐在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反正誰都沒有睡意，陸川已經多次勸秋雨，讓她能夠睡上一會兒，但由於秋媽媽的事情，秋雨也根本沒辦法入睡，看到秋雨這個樣子，陸川的心中也是許許多多的苦楚，一點都說不出來。
“唉。”
忽然間，陸川壓抑不住心中的鬱悶，大聲的歎息出來。
聖水和秋雨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他：“川子，你怎麽了？”
“聖水，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呢。”陸川露出一個苦笑，輕聲的說了出來。
秋雨看了他一眼，心中也猜出了陸川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她接過這個話茬，輕聲說：“我來跟你解釋吧，在來你家之前，我們兩個，又被我媽媽臭罵了一頓。”
“不是吧？”聖水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媽媽那麽凶悍啊！”
話剛剛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即改口，苦笑道：“對不起啊秋雨，我不是故意要說你媽媽的。”
“沒關係，我也跟她大吵了一架，我根本沒辦法理解，為什麽我媽一定要這樣對待川子，難道她就那麽喜歡那些個做作惡心的公子哥富二代嗎？”秋雨皺起眉頭，語氣中夾雜著一股濃烈的仇恨，“她又不是沒有錢花，為什麽一定要追求更高一層的財富呢！”
“可能這些人的世界，我們沒辦法理解吧。”聖水有些無奈的歎息道，忽然看向了陸川，“不對啊，川子，你的個人存款應該不少吧，在國際刑警當中，我覺得你的榮譽是數一數二的啊！”
“我這不是被列入了黑名單嗎，還沒到手的所有工資，都已經被組織給收回去了。”陸川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輕聲說道。
秋雨在一旁揮舞著小拳頭，裝作十分厲害的樣子：“哼，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給你的，如果不給的話，我一定會找上他們的家門，然後把他們給打的頭破血流。”
心中也明白秋雨這是在取悅自己，陸川笑道：“行啊，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把他們給打的求爺爺告奶奶！”
“不過說真的，川子，你就打算這麽忍耐她一輩子？”或許是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聖水好奇的看著陸川，眼中的濃鬱愁悶，似乎清淡了不少。
陸川想了想，然後點頭道：“不然還能怎麽樣呢，不管怎麽說，那都是我的嶽母，對不對？而且她說的也沒有錯誤，自從跟了我之後，秋雨的生活質量，的確是下降的非常厲害。”
“川子，你再說這些，我就真的著急了，你信不信！”秋雨皺起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
陸川趕緊搖頭，苦笑道：“我知道了，我不說了還不行？”
“我覺得你們應該出國，找一個風景不錯人文不錯的地方去生活，反正你們的外語水平也能在外麵生活，對吧？”聖水笑道。
“看情況吧，主要是我不想傷害了老人的人，她是真心的疼愛秋雨，我能夠體會得到。”
說完這話，陸川抓住了秋雨的白皙小手，認真的說了一句。
隻不過，在剛剛說完這話的時候，門外就突然傳來了一陣門鈴聲，聖水的動作比誰都要快，他猛的從座位上竄了起來，大笑道：“看來這次是真的奧古斯丁來了！”
陸川和秋雨兩個人也沒有其他的懷疑，臉上立即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隻不過下一刻，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徒然僵住。
聖水也尷尬不已的看著門外站著的那個婦人，心中說不出的怪異滋味，許久之後，他才堪堪說道：“阿姨，你怎麽來了？”
站在門外的人，正是秋雨的母親！
“怎麽，我不能來，是嗎？”秋媽媽寒氣逼人，那一瞬間，就連看不慣她的聖水，都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
聖水臉上堆積出一個苦笑，輕聲說：“不是不是，當然可以來了。”
“媽，你怎麽追到這裏來了！”
秋雨站起身來，一臉的鬱悶道。
陸川抓緊給秋媽媽倒水送茶，忙的不亦樂乎，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秋媽媽不高興！
隻不過，他卻沒有想到，隻要自己還出現在秋媽媽的眼前，就一定會讓她不高興的！
這麽簡單的道理，就連聖水都能夠看的出來，他卻完全看不出來，還以為隻要自己足夠誠心實意，就能夠得到秋媽媽的諒解和喜歡。
“不用忙活了，我是來接秋雨的，馬上就走！”秋媽媽推掉陸川遞過來的香茗，臉上露出無比厭惡的神情，“還有，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難道你都看不出來，在我的眼裏，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女婿看！”
其實秋媽媽想的非常簡單，這裏畢竟是秋雨朋友的家裏，自己在這裏胡鬧，不管秋雨心中有多大的委屈，都不可能在這裏跟自己針鋒相對，她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隻是她並沒有想到，秋雨早就已經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秋雨了！
話一出口，秋雨的臉色就驟然變了，她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緊緊地抓住了陸川的手臂，大聲說道：“我說過了，如果你再用這種態度來麵對川子，我就不會再承認你是我的媽媽！”
“秋雨，你別鬧了，跟我回家，好嗎？”秋媽媽的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但她還在嚐試，隻要能夠說服秋雨，自己就成功了！
但她終究還是失敗了！
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我說過，我不再承認你是我的媽媽！”秋雨毫不留情的說了這麽一句，她的臉上，露出了異常憤怒的神情！
秋媽媽愣住，眼睛裏麵再也沒有半點溫柔。
隻剩下無窮的怔然，還有錯愕。
陸川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勸導秋雨，隻是這時候的秋雨，根本就是噴發的火山，他心中明白，不論自己用出多大的努力，都不可能再勸住秋雨了！
這個時候，聖水也已經走了過來，他說話更加直截了當：“阿姨，您也看見了，秋雨也不太願意跟陸川分開，要不然您就成全他們兩個得了，別到最後，您再鬧的沒有女婿沒有女兒，那不就家破人……我這人不會說話，意思您明白。”
秋媽媽氣的說不出話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到最後，竟然狠狠的跺了下地麵，然後就氣衝衝的走了。
等到秋媽媽的身影消失在客廳之中，陸川的臉上再一次堆積出了無數的苦笑，他無奈的說道：“秋雨，聖水，你們兩個說話都太重了，她不是咱們這個歲數的人，怎麽可能承受這些傷人的話語！”
“你不明白，老人一旦是這個樣子，就不能慣著，他們都是一根筋，你反著來還不可能讓他們妥協呢，難道你打算正著來？”聖水很有經驗的說道。
秋雨點點頭，出乎意料的幫聖水說話：“他說的不錯，我媽就是這個樣子，氣她一段時間之後，她心裏就慢慢的想明白了，到時候也就能夠接受你了，放心吧！”
“可是……”陸川欲言又止，臉上掛著為難的神情，“算了，我去洗把臉，被你們這麽一鬧，心裏更亂了！”
聖水和秋雨兩個人的心裏，又何嚐不是亂哄哄的，等陸川走後，他們又各自坐了下來，慢慢進入到了放空自己的狀態裏麵。
獨自一個人站在衛生間當中，陸川的心情出奇的難受，他看著鏡子當中那個陌生的自己，越發覺得自己可悲。
難道說，自己一輩子就應該接受這樣的折磨嗎？
他心中不由之間，想起了聖水對自己說的話，可是他真的要用那種惡劣的態度來麵對秋媽媽嗎？
他做不到，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挺過這一陣子，然後找一個不錯的工作，我想，她應該就會對我的印象好一些了。”
陸川對自己說了一聲，對著鏡子歎了口氣。
正睡著睡著，眠小綿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那麽的離奇。
“我怎麽在這兒？”眠小綿驟然發現，莫風就坐在自己的身邊，臉上全都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不是吧，你失憶了？”莫風心中明白，這是因為眠小綿剛剛睡醒，所以她還沒有接受眼前的這一切。
莫風一句話就把眠小綿給逗笑了，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上全都是無奈的神情，仔細想了想，終於想了出來，對著莫風說道：“我想起來了，是我非要讓你帶著我來爬山來著，對吧？”
“原來這孩子還沒傻啊。”莫風調侃的說了一句。
眠小綿立即撅起可愛的小嘴巴，輕聲說；“我當然不傻，你才是傻子呢！”
說完，她忽然又好奇的打量起莫風，好似是發現了什麽，頓時有些心痛：“你為什麽不睡覺？”
“這不是睡不著嘛。”莫風隨意的說道，卻將目光轉移到了窗外，不讓眠小綿得看到自己的眼睛。
“不對，你這不是睡不著，你是不睡！”眠小綿卻觀察的非常細致，“你為什麽一定要逼自己醒著呢？”
“我這不是擔心會有變故發生麽，不過我說的也隻是一種擔憂而已，不會真的出現什麽變故的。”
說完之後，莫風還笑了笑，試圖能夠給眠小綿更大的心安。
隻是他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眠小綿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無論如何都不肯再睡了，她對著莫風說道：“風，我陪著你。”
“陪我什麽？”莫風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在這兒發呆啊，那怎麽行，你現在抓緊給我睡覺，知道了麽！”
“我不要，你一個人瞪著眼睛，多無聊啊，我陪著你吧。”眠小綿滿臉的執拗。
莫風心中也明白眠小綿的堅持，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聲說：“小綿，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放心吧，我隻要累了，肯定是會休息一會兒的，難道我還會硬扛著不肯睡覺嗎？”
“你現在不就是這樣嗎？”眠小綿鬱悶道，“你看看你眼睛裏麵的紅血絲，看到了之後，我心裏不知道有多心疼！”
“這個……”莫風無奈的歎息道，“那這樣吧，你先睡，一個小時之後，我喊你，然後換我睡覺，你盯著周圍。”
“我不，一個小時之後我喊你，怎麽樣！”眠小綿眼珠一轉，抓緊說道，“你看看，你剛才已經盯了一會兒了，現在就換我盯著怎麽樣？”
“這個……”莫風沉思了片刻，也大致明白眠小綿在考慮什麽，但他又說不過這個丫頭，就隻好點點頭，苦笑道，“那既然你這麽疼我，我就小憩一會兒吧，不過一個小時之後，你必須要叫我知道嗎？”
“放心吧，你讓我瞪著眼睛呆一晚上，也不可能啊！”
眠小綿笑了笑，然後坐直身體，將莫風抱在了自己的懷中，用胸前那抹瑩潤來給莫風莫大的溫暖，她笑道：“睡吧。”
“怎麽感覺你抱著我的樣子，很像是抱著寶寶呢？”莫風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本來就是我的寶寶，哼！”
眠小綿嘿嘿笑了笑，隨即輕輕的拍打起莫風的後背，臉上洋溢出無數安慰的笑容，漸漸地，一股疲憊襲上自己的心頭，莫風再也無法堅持，任憑身上的那一股疲憊席卷，慢慢的沉睡過去。
等聽見了莫風那輕微的鼾聲之後，眠小綿心頭上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她輕聲笑了笑，然後認真的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那明亮的星空。
為了防止自己睡著，她索性開始數起星星來。
“風，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爸爸告訴我，每個人都有一顆星星，在天空上麵默默地守護著自己，等到人漸漸老去的時候，那顆星星就會被他交給最愛的人，所以星星是不會暗淡的，你說，守護你的那一顆星星，是哪一顆呢？”眠小綿如癡如醉的說道，“是不是最亮的那一顆？”
她就這麽自顧自的說著，沉睡中的莫風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回答她的，但她也不覺得寂寞，依舊是找出各種各樣的話題，跟自己對話，看著懷中那一張淡淡的睡容，她的心中，被充盈的幸福感充滿！
如果一輩子能夠這麽簡簡單單的流逝過去，那該有多麽的幸福啊！
然而她並不知道，陸川、聖水、秋雨三個人，都還沉浸在各自的痛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