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醒悟得太晚
“不是！”
出乎意料的，莫風和眠小綿兩個人，竟然同時回答。
陸川和秋雨再次麵麵相覷，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就停止住，誰都沒有再說話。
“我再問你一遍，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樣一種不堪的人，對嗎！”莫風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似乎在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一點人情的味道，似乎在他的心中，眠小綿帶來的那一種傷害，已經根深蒂固！
眠小綿也不再像是往常那樣的善良天真，她的眼睛裏麵，好像閃爍而過一團團凜冽的精芒。
“你根本就沒有信任過我，對嗎，在你的眼裏，別人信口雌黃，別人隨便胡說，隻要是涉及到我的事情，你都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對嗎？”
眠小綿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她的身體似乎都在微微顫抖，無法控製的痛疼，一瞬間就蔓延在了她的整個身體之上！
“莫風，你快點給小綿道一個歉啊！”
秋雨看出了眠小綿的情緒失控，抓緊對著莫風說道，然而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莫風眼神的一刹那，就猛的怔住！
天哪，那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莫風嗎！？
在她的視線盡頭，莫風的眼睛，竟然猶如是兩顆充滿殺氣的邪惡珠子，散發著血紅的光芒，隻要稍稍看一眼，就能讓你感覺到有無數的殺意，在你的身體周圍翻攪，似乎隨隨便便，就能夠要了你的性命！
“秋雨，莫風的情緒也在強烈的起伏之間，你說話小心一些，不要觸怒了他。”
陸川小心的提醒道。
秋雨驚愕的回過頭來，旋即目光暗淡，沒辦法，陸川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再看看奧古斯丁與聖水兩個人，也正陷入焦灼的爭論當中，現在的奧古斯丁看上去似乎依舊沉浸在自己那無邊無際的仇恨當中，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與莫風的眼神一模一樣！
那是一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
聖水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這邊的情況，當他看到了莫風的時候，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秋雨明白，那是因為聖水的心裏，不管是奧古斯丁，還是眠小綿，都是不允許受到傷害的！
雖然奧古斯丁情緒暴走，很可能是因為眠小綿說了什麽，但是究其根本，還是在莫風這裏！
再想的深一點，就是林簡溪……
一想到那個名字，秋雨的心裏就充滿了厭煩，她覺得，林簡溪就是上天派下來的第二個歐陽晨，雖然無權無勢，但是林簡溪擁有的，卻是歐陽晨怎麽都不可能擁有的，那就是完美的外衣！
不管是莫風，還是眠小綿，都被那完美的外衣給迷惑的神經兮兮，在他們的眼中，林簡溪就是最完美的女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眠小綿喪失了作為一個女人，最本能的不安全感，她沒有在最早的時間段維護自己的愛情，所以才讓林簡溪鑽了空子，等到這個女人那完美的背影，已經烙印在莫風的心口，就再也沒有機會，能夠讓莫風忘記這個女人了！
更可怕的是，等到眠小綿的不安全感在這時候出現的時候，莫風的反應，隻可能是反抗，是不屑，甚至於是倒打一耙的理直氣壯！
而絕對不可能是充滿歉意的一個眼神，充滿真誠的一場告白！
這個男人，這個女人，在各自對愛情的理解上麵，都出現了輕微的偏差！
當南美洲的一隻蝴蝶煽動翅膀，可能在歐洲就會掀起一陣暴風！
所謂的蝴蝶效應，就是這個意思！
秋雨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眠小綿與莫風正在走向民政局，他們手中拿著的是各自的結婚證，等到他們走進去的時候，這麽漫長而幸福的婚姻，就要寫上句號，然後……
莫風擁有的，是來自於林簡溪的完美，是今後可能更加幸福的生活，但是眠小綿呢？
她可是什麽都沒有了！
她的世界，可能在那麽一瞬間的功夫裏麵，就徹底崩塌，變作一片亙古的荒蕪！
不，不要！
秋雨一想到那個畫麵，就渾身上下寒氣直冒，她牽住陸川的手，堅決道：“我們絕對不能讓莫風與小綿之間的感情破碎，好嗎？”
陸川哭笑不得：“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你也看見了，現在的莫風，情緒實在是太不穩定了，而且小綿她也已經受到了強大的刺激，很可能……”
說著說著，陸川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奧古斯丁竟然對著聖水大打出手，全都是殺招，似乎在那一瞬間，就打算要了聖水的命！
“糟了！”
陸川眉頭一皺，對著秋雨說道：“你在這裏好好陪著小綿，讓她先跟莫風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先把那兩個家夥拉開，眼看著就要出事了！”
“嗯，好吧。”
誰知道，等陸川剛一離開，莫風就猛的衝到了眠小綿的身前，凝視著她的眼睛：“快說，你究竟是怎麽認為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從一見到林簡溪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女人，然後我就不可救藥的陷入在她的世界當中了，你是不是跟他們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莫風，你別這麽說，小綿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秋雨緊緊抓住眠小綿的手臂，她能夠感覺得到，眠小綿的手臂正在微微的顫抖，那種顫抖的幅度，讓秋雨覺察到一股心寒。
是的，這個時候的眠小綿，已經徹徹底底的心寒了！
秋雨的心底在對著莫風大罵：你到底在做些什麽，難道你覺得，漫無目的的對著小綿大罵，就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但是她終究是沒有喊出來，她擔心，自己的聲嘶力竭，會讓莫風也一瞬間陷入在巨大的暴走之中！
眠小綿忽然笑了。
隻是，在秋雨看來，這個笑容異常的可怕，就如同有無數的哭聲蘊藏在其中一樣，詭譎，陰鶩。
這個天真的一塵不染的女孩，竟然還擁有著這樣的笑容？
秋雨難以置信！
深藏在眠小綿身體當中的那一抹邪惡，終於化為了麵具，將她全副武裝起來。
這似乎是昭示著，藍若曦回來了！
“莫風，你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辦法給我，我為什麽要給你信任呢？”
眠小綿的聲音冷酷無情，就連莫風聽見了，都不由自主的發出一個冷戰，他沒想到，那個永遠都無比好說話的眠小綿，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小綿，別說了！”秋雨生生的抓住眠小綿的胳膊，臉上全都是不忍。
莫風卻是不屑的說：“讓她說，我倒是想知道，這麽長時間，在她的心裏，究竟都在想些什麽！”
“好！”
龐大的仇恨，在一瞬間，就席卷了眠小綿的心頭，她不再天真，不再善良，甚至於，現在的她看上去，猶如是惡魔一樣！
這一股恨意慢慢的消散下去，眠小綿的眼神變得清澈起來，隻是那一抹清澈，卻多了一絲狠戾！
這個女人，終於從天真善良的眠小綿，又一次的蛻變回藍若曦！
“莫風，我告訴你，我這段日子以來，究竟想的是什麽！”
盯著莫風那一雙充滿調侃充滿不屑的眼睛，眠小綿的聲音堅定似鐵，“自從林簡溪出現之後，我就和你一樣，對那個女人充滿了同情，充滿了欣賞，我覺得那樣的女人，不應該埋沒在咖啡廳裏麵，所以……我選擇了成為她的朋友，也選擇接受你成為她的朋友……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這樣做，是錯誤的！”
莫風一字一句的聽著，沒有插嘴，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隻是從他那逐漸沉重下來的眼眸能看的出，現在的莫風，已經開始示弱了！
應該說，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對林簡溪的感覺，似乎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純潔了！
眠小綿繼續說道：“可是我依舊沒有像是別人一樣，對你產生各種各樣的懷疑，在我的心裏，你始終都是那個完美的男人，我明白，你對我的愛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隻是因為林簡溪的出現，所以你發現了我可能沒有別的女人那麽好，你的潛意識可能告訴你，如果你與更加完美的女人走的稍微近一點，也許我會為你做出改變，也變得越來越完美，對嗎？”
“小綿，不是這樣的……”
莫風的聲音逐漸開始變得軟綿下來，他的神色也有一絲牽強，那個情緒失控的莫風已經不見了，現在的莫風，是心懷愧疚的莫風，是不忍再傷害眠小綿的莫風！
但是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醒悟，實在是太晚了！
因為眠小綿的眼睛裏，似乎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感覺，隻聽見眠小綿說道：“即便你現在說不是這樣的，那又如何能夠改變以前那些你沒有辦法抹除的過去呢？其實，在你發癲發狂的前一刻，我的心裏都沒有怪罪你，的確……我跟奧古斯丁說了什麽，但是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你是一個負心的男人，我明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碰到那樣完美的女人，是你的福氣，也是我的福氣，因為她能夠讓我變得更加完美，能夠驗證我們的愛情是否更加牢靠，但是現在呢？我才明白，原來我錯的是那麽離譜，我從來都沒有在你的心裏建築過任何一道圍牆，我隻是那樣執拗的相信著，你絕對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你至多隻是會覺得其他的女人比我要出色一些，在你的心裏，隻要我為了你做出些許的改變，我就能夠與其他的女人相提並論，可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