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心哀若死
“跟歐陽少爺沒關係，如果你擔心我會威脅到你們的安全，完全可以讓聖水陸川兩人過來，我對上他們兩個，沒贏的機會。”奧古斯丁坦誠道，她的真摯更加讓秋雨覺得束手無措，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讓她坐在沙發上，準備看看她究竟想問什麽問題。
奧古斯丁似乎想了許久，她皺著眉頭，一直陷入思考狀態，而後，她終於開口：“我把莫夫人的死說給莫風了……莫風這麽傷心……為了什麽……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問太不禮貌……”
憤怒的秋雨幾乎都想拿起桌上的水杯砸過去，她看著奧古斯丁那一雙充滿歉意的眼睛，許久許久，終於還是沉定了下來，努力呼吸了幾下，未奧古斯丁解釋著這個根本沒有必要解釋的問題：“因為那是莫風的母親，也是我和小綿的媽媽，她的離開，我們都很痛苦，甚至是絕望，這叫做親情，你難道殺人殺的多了，連親情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嗎！”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親情是什麽……”
奧古斯丁的回答，讓秋雨大吃一驚，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詢問自己親情什麽？
“那你知道友情和愛情嗎？”秋雨忍住那接近崩潰的價值觀，輕聲問道。
奧古斯丁認真的搖搖頭，一臉堅定，是渴望獲得解答的那種堅定。
“天哪！”
秋雨覺得自己是不是碰到幻象了，這個女人跟自己差不多上下，為什麽連情感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對歐陽晨的情感是什麽呢？”
奧古斯丁怔住。
對歐陽少爺的情感？
她默默的想，卻想不出那種情感究竟是什麽，忠誠？喜歡？愛？
似乎隻是忠誠……
聽說愛都是獨一無二的，是不希望別人愛上一個自己也同樣喜歡的人的……
察覺到奧古斯丁臉上那沉思的表情，秋雨終於想明白，原來這個女孩，心裏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愛。
“我現在突然有些同情你了。”
眠小綿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秋雨和奧古斯丁麵麵相覷，同時朝樓梯望了過去，隻見到眠小綿一步一步走了下來，看到莫風還安全，她的神色緩和許多。
“藍若曦，你這是什麽意思？”奧古斯丁皺起眉頭，她自然聽得出眠小綿這句話中的那絲輕微的鄙夷。
“字麵上的意思，我真的很同情你，當我們看到蘇妮被關進去的時候，起碼對她有些敬佩，因為蘇妮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做，她明白，她是因為深愛著歐陽晨，所以才會那麽做。”
想起那個真愛，不惜傷害別人性命的女孩，盡管她可憎，但是為了愛情的女孩，你永遠都無法站在道德製高點去看待她！
奧古斯丁似乎對蘇妮這個名字十分不屑，冷冷的說：“歐陽少爺從來沒有將蘇妮這個女人放在眼裏！”
“那又如何！蘇妮最起碼知道自己是愛著歐陽晨的，可你呢，你到現在都隻是他的殺手，他的跟班，或許歐陽晨覺得你比蘇妮重要，但那是因為你的能力，如果你沒有這一身的能力，也許在歐陽晨的眼裏，你什麽都不是！”
眠小綿的聲音很輕很低，並沒有一絲情緒帶在裏麵，但是奧古斯丁卻像是被她狠狠的刺了一刀。
愛……
蘇妮那種女人，都明白自己對歐陽晨的情感是什麽，而她自己，竟然什麽都不明白！
“歐陽晨一直都在利用你，我想，現在是你知途迷返的時候了！”眠小綿凝視著奧古斯丁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
“不！”
忽然之間，奧古斯丁似乎有些氣憤，“我不能背棄歐陽少爺，我決不能！”
“是嗎，那你現在就回去問問歐陽晨，問他對你究竟是什麽感覺。”
奧古斯丁怔住，她經過那麽多場戰鬥，現在卻徒然僵住了，僅僅是被眠小綿兩句話就給說的僵住，她的手冰涼冰涼，輕若無骨，望著她那呆呆出神的模樣，一股徹寒凍僵她的心底。
難道真如眠小綿所說，歐陽晨對自己沒有半點感覺？
“我回去了。”
奧古斯丁突然站起身來，她的眼眸裏色彩複雜，眠小綿從中看到了她對情感的追求。
秋雨有些擔憂的問：“小綿，這樣好嗎？”
“讓她回去吧，她把莫風送回來了，我們總要回報她。”眠小綿無奈的歎口氣，她知道，隻要把奧古斯丁放回去，一定是放虎歸山，她和歐陽晨二人，一定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威脅！
但是為了能給肚裏的孩子積德，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放走了奧古斯丁。
深深的看著眠小綿，奧古斯丁的心情也十分複雜，但她最終還是離開了。
“小綿……”
奧古斯丁前腳剛走，莫風疲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眠小綿一陣驚喜，趕緊衝上樓去，秋雨則是給陸川打了個電話：“川子，莫風回來了，你一會兒過來接我吧……”
“行，秋雨，你在莫風家等著我啊。”沉吟了片刻，陸川又問了句，“莫風的情緒怎麽樣？”
“不太好，她白天被奧古斯丁帶走了，不過奧古斯丁並沒有傷害他……”秋雨看了一眼樓上，無奈的歎口氣。
“歎什麽氣，莫風為什麽跟奧古斯丁扯一塊去了？”陸川的聲音很凝重，如果莫風受到傷害，他現在就會帶著聖水殺到歐陽晨的別墅當中，讓他們嚐到應有的傷害！
一想這些，秋雨就覺得自己頭大無比，她輕聲說：“你還是先過來吧，事情牽扯的太多，我一時間解釋不清楚。”
“那好吧，你在那裏等著我，我這就過去！”
啪的放下電話，秋雨窩在沙發裏麵，想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小綿，媽媽她真的走了？”
莫風呆呆的看著眠小綿，他的眼神空洞茫然，有一種異常的寧靜，仿佛再也沒有了悲喜。
眠小綿明白這種感覺，心哀若死，就是這種感覺。
她的心似乎被狠狠扯動，一時間，淚流滿麵。
“小綿，別哭。”莫風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輕聲說，“不管怎樣，還有我在你的身邊……”
眠小綿強自露出一個微笑，對莫風說道：“放心吧，風，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有我們的小寶寶要養大，媽媽聽了這個消息，很高興很高興，她走的沒有遺憾，真的……”
說著說著，眠小綿竟然又不爭氣的留下了眼淚，她不斷擦拭著眼淚，但是無論她怎樣擦拭，都沒有半點作用。
“小綿，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之後，一定要告訴她，在我們年輕的時候，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媽媽，可以嗎，我知道媽媽曾經對你有些成見……可是……”
說著說著，莫風的聲音竟然沉默下來，他唯一的一個要求，卻還不敢說出來。
睡在自己枕邊的男人，對待自己，竟然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嗎？
眠小綿露出一個不太高興的表情，慢慢躺在莫風的身邊，抱著這個男人：“風，在你的眼裏，我是那麽小心眼兒的女孩嗎？”
“這個……這個倒真不是……”莫風支支吾吾一陣，隨後說了出來。
“放心吧，我會告訴孩子，她的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如果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就會說，看，你爸爸就是你奶奶培養出來的，你如果能夠超過你爸爸，也能夠圓了奶奶的夢想……如果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孩，我就告訴她，看，你媽媽是當初你奶奶看上的兒媳婦，所以，你也要做個你媽媽這樣的女人，因為你奶奶那麽出色的人，都喜歡媽媽這樣的女人，知道麽？”
說著說著，眠小綿竟然說的迷糊了，自顧自咕噥了一句：“越說越亂，我腦子都不清醒了。”
莫風哈哈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眼淚，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笑了。
因為有眠小綿在自己的身邊，所以自己才總能夠感受到幸福與快樂吧！
“風，突然覺得好害怕，現在隻是媽媽，如果過一段時間，你爸爸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也慢慢老去，我們應該怎麽辦呢？”
放在眠小綿的眼中，這些擔憂，都是曾經不會出現的，但現在莫夫人的離開，卻讓她覺得內心裏始終有一顆炸彈，隨著時光的流逝，引爆的幾率就會越大！
莫風皺住眉頭，將眠小綿抱緊，輕聲說：“我們要好好的活下去，將他們交給我們的東西，再傳承給下一代，這就是我們身為孩子，和身為父母的責任，你明白嗎？”
“嗯……明白……”
眠小綿心裏知道，莫風嘴上這樣說，心裏也肯定很難受。
也許，過一段時間，兩人心中的這種痛苦，就會慢慢消逝掉吧？
“你是說，你想問我，我對你的感情？”
歐陽晨眯起那雙如同刀鋒一樣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奧古斯丁，一天都沒見她，為什麽晚上一回來，就給了自己這麽一個問題？
莫名其妙。
歐陽晨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怎麽得到眠小綿，這麽多次的交手，讓他越來越不敢下手，眠小綿與莫風之間的維係，似乎越來越緊密，再也沒有一點隔閡！
自己也越來越沒有可能插足進去了！
“隨你怎麽想都行……”
這個答案，是奧古斯丁始料未及的，她怔怔的盯著歐陽晨，不肯放棄的追問：“歐陽少爺，我想得到您真心的答案。”
“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