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放肆的自我麻痹
秋雨立即嚎啕大哭起來，心中的委屈積攢成淚水，再也不能停止。
“好了，好了，秋雨不哭！”
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被這樣的哭聲給徹底擊碎，眠小綿對秋雨的那些偏見和不滿，都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甚至於，她已經在心裏做好的準備，要與秋雨一同分享莫風的愛！
盡管，她也知道，這對莫風是極其不公平的結果！
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秋雨，眠小綿那顆驚魂未甫的心，總算是平定了下來。
她轉過頭，對著莫風說道：“當初你從歐陽晨的手裏救我出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跟我現在一樣的感受？”
“什麽？”
莫風有些不解的問，他想不明白，為什麽眠小綿會選擇去救秋雨，為什麽眠小綿說起秋雨，會充滿憐惜和同情。
難道說，眠小綿與秋雨之間，已經冰釋前嫌？
眠小綿低下頭，眼睛裏閃過濃濃的憐惜：“像是揪心一樣的疼痛，我一看到秋雨那滿是抓痕的身體，心裏就疼得厲害。”
“你很同情她？”莫風輕聲問道。
“難道她不值得同情嗎？”眠小綿像是聽到了個殘酷無比的話語一樣，驚愕的抬起頭，清澈純真的眼眸中，寫滿了對莫風的不能理解。
那一瞬間，莫風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眠小綿。
天真，善良，純澈，像是最純淨的泉水一樣，能夠淨化世界上所有的汙垢！
“你越來越像最一開始的眠小綿了。”莫風感慨了一句，輕輕將眠小綿擁入自己的懷中，語氣溫柔，“這樣的你，總是能夠激起我心中的憐愛……”
眠小綿似乎沒想到莫風會在這種時候，說出令人動情的話語，她的臉頰閃過絲絲紅霞，像極了天邊的霞彩，“風，今天對不起。”
將眠小綿輕輕推開，莫風凝視著那一雙碧波汪汪的眼睛，“為什麽說對不起呢？”
“秋雨給我發短信求助，我卻沒有通知你，而是選擇跟著陸川去，我想，你現在一定很生我的氣吧？”
眠小綿小聲地嘀咕，她知道莫風不是那種容易吃醋的人，但自己是深入虎穴，縱然陸川的身手相當不錯，但她明白，若是莫風，絕對不會讓她跟著去的！
認真地點點頭，莫風不容置疑的說：“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很生你的氣。”
眠小綿神色拘謹，呼吸急促，等待著莫風的斥責。
隻不過接下來的一刹那，莫風的眼神就溫柔的像是春日裏的微風，令人感覺到難以形容的舒服。
隻聽見莫風柔情似水的說：“可現在，我很慶幸，我還能夠擁有一個完整的你，你知道嗎，當時我聽到你也在希爾頓的時候，我的心幾乎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我看見了歐陽晨，然後你也在那，我擔心他會傷害你，還好你身邊有陸川……對了，以後不要跟陸川走得太近……”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莫風的視線竟不由自主的挪移到別的地方，似乎因為羞澀，臉上還掛上了一抹紅霞。
眠小綿一怔，旋即好笑的說：“擔心我被陸川拐跑了？”
“不是，我怕他國際警察的身份會引來什麽死對頭，你是個女孩，他總不能一直保護你，早晚你都得被別人盯上！”
莫風立即給出解釋，隻不過，這個解釋太過蒼白，以至於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了。
眠小綿慢慢的抱緊他，聽著他胸口裏麵的心跳聲，像是在對著那一陣心跳聲宣誓一樣，認認真真的說：“我明白，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
“嗯！”
兩個人幸福的相擁在一起。
也不知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兩個人的身體才漸漸分開，隻不過，分開的一刹那，莫風卻注意到，眠小綿的眼神變得更加緊張，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小綿，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眠小綿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就說吧，我都聽著呢！”
“我……”眠小綿欲言又止，回頭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秋雨，眼神變得堅定了許多，又轉過頭來，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逝，“我想請求你，接受秋雨的愛。”
“什麽？”
莫風不能置信的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眠小綿一樣，他無法相信，眠小綿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難道她已經不再想追求他們一直都苦苦追求的幸福了嗎？
“小綿，你在開玩笑吧？”莫風的聲音有些沙啞，還伴隨著一股苦笑的腔調，他沒辦法相信這竟然是眠小綿說出來的，就好像他不會相信歐陽爍某一天忽然告訴自己他不喜歡唐小天一樣！
眠小綿卻固執的搖搖頭：“當然不是開玩笑了！”
莫風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眠小綿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他的眉頭重重的皺了起來，大大的川字寫在上麵，看的眠小綿心裏有些毛毛的。
他不同意？
還是氣不過自己替他做決定？
眠小綿在心裏小心翼翼的掂量著莫風可能出現的想法，她試圖著勸一句：“風，其實我們這是在幫秋雨，你想想……她被歐陽晨那個禽獸給玷汙了，我們怎麽能看著她沉淪下去，你知道嗎，我看到她那雙空洞蒼白的瞳孔，幾乎都要崩潰了，如果當時我也被歐陽晨……我想，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可她沒有做出選擇的權利！”莫風的聲音斬釘截鐵，“我愛的人是你，即便受到傷害的人換成是你，她也無法撼動我心中對你的愛，更何況要將我讓給你，我告訴你，眠小綿，我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
眠小綿有些錯愕。
她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會引起莫風這麽大的不滿。
她注視著這個男人的一雙眼睛，如洗的黯綠色，看上去讓人充滿了求知欲，想要傾盡自己一生的努力，去了解這個男人的內心！
或許，當秋雨看到他這雙眼睛的時候，也如同現在的自己一樣，毫不猶豫的愛上了他把？
眠小綿心中這樣想。
那個不該出現的決定，竟然又堅定了幾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語氣變得更加篤定，“風，我知道你覺得這很不公平，好像是我在你的幸福上硬生生加了一抹陰影，可是我真的是認真的，而且，即便有了秋雨，我們兩個人的幸福，也不會因此而改變，我依舊是最愛你的那個女人！”
“會改變！”
莫風毫不猶豫的打斷眠小綿的話，他的神色愈發冷酷，一如多年以前他們兩人剛剛相見的時候，“小綿，你心中明白，不管是我的心，還是我的生活，都不允許再裝下另外一個女人！你讓我接受秋雨，就是讓我接受我可能擁有的一個滿是傷痕的人生，我不能讓我的生活，被兩個女人占滿！”
“那……我退出呢？”
眠小綿有些猶豫，但她也氣不過莫風這麽武斷專行，在她看來，深愛著莫風的秋雨，現在已經支離破碎，比她更需要得到莫風的愛！
而且……她也原諒了秋雨，她覺得，秋雨並不是那麽值得痛恨，這個女人，也有她可愛的地方！
莫風如遭雷殛。
他無法相信，這是眠小綿給自己開的玩笑，還是上天給自己開的玩笑！
為什麽自己三番兩次對眠小綿的愛失而複得，現在又再一次的出現狀況，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不是眠小綿選擇不愛了，而是眠小綿在要求自己，把感情分給另外一個女人！
另外一個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的女人！
他的心，似乎在淌血。
“風，你怎麽了？”眠小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小聲的問了句，“我就是打個比方，我當然不會離開你。”
“我們之間的感情，容得下你這種玩笑嘛！”
莫風氣急敗壞，咬牙切齒，他現在是真的生氣了，不是眠小綿選擇了不愛，而是她要自己分享愛情的決定，讓他無法理解！
“我知道，我剛才腦子鏽住了，我真的就是開一個玩笑，可是……風，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夠接受秋雨，她是一個好女孩，如果不是因為我，今天晚上她也不會去夜總會借酒澆愁，也不會被歐陽晨那個禽獸糟蹋！”
莫風終於反應過來，凝視著眠小綿那充滿歉意的眼睛：“原來，你是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才打算把我的感情，讓出一部分給她嗎？”
“……大概有這方麵的原因……”
眠小綿怯弱的點點頭。
“我知道，你心中對秋雨懷有歉意，可她喜歡誰，她想用什麽方法來催眠自己麻醉自己，都跟我們沒有關係，她出了事情，我可以幫忙，但總不能她喜歡我，被別的男人霸占了身體，我就得把我自己的感情給她吧，我有我自己的愛人……”莫風歎了口氣，“可我的愛人竟然告訴我，她希望我能夠分一部分的感情，給這個心靈受到傷害的女人，那等到她心中的創傷好了呢，我再告訴她，其實我隻是同情她，所以才裝出接受她的樣子……你不覺得，那樣對她來說，更加殘忍嗎？”
眠小綿無話以對。
她的決定，本來就是漏洞百出，她隻是心裏無法諒解自己，也許是自己在醫院裏表現的太強勢，所以才會令一向自負的秋雨，受到了這麽大的心理壓力，跑到夜總會裏自我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