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露崢嶸

  小四並沒有推開我，即使在客棧中周圍人見著兩個男子你儂我儂已開始指指點點，小四也並沒有推開我。他隻是靜靜看著我，目光溫柔而清澈。良久他才低笑一聲，一邊輕撫我的發一邊暖聲道：“我沒事，而且很好，從未有過的好。” 我卻怔住了。 印象中的小四，盡管刻意隱藏，但終能感受到心底的疏離。他會對著你笑，可那笑意，卻總不達眼底。剛剛的那一笑，卻讓我真實的感知到他的快樂。那麽，大概，小四你也有那麽一點喜歡我了吧？ 其實並不是不知道，他不是因著喜歡我才要娶我，沒有人會毫無理由的對另一個人好，那原因便是我有利用價值。這些事，道理太過簡單，甚至不需要思索便能得出答案。在青丘的那些時日，太過簡單愜意，我被桑羽捧在手上細心嗬護，便可以不知世事，不問世事。隻是好歹長了一把年紀麽，若說什麽都不懂得，那定是騙人的。所以定下這門親事，不過也是將計就計順著我入凡世的願望罷了，總歸呆在青丘無所事事。可我卻不曾真的想過，會喜歡上小四。 而我如今多希望，我喜歡的人，剛好也能喜歡上我。 正逢我已進入內心傷春悲秋之際，一人從客棧外徑直向我們走開，小四敲了敲我腦袋，示意我坐到一旁，待到那人及至眼前，小四已又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模樣。 那人麵色猶豫，看我看我，又看了看小四，沒有說話。 小四掃了他一眼，淡淡道：“無妨。” 那人聞言便道：“近日來陰雨延綿，水位已漲了好些了，怕是不久又得發大水了。”那人見小四不語，略一沉吟便又道：“我們雖讓舜派來的人耽擱在了路上，可眼下也快是要攔不住了。不知公子事成與否？” 小四眼中寒芒頓閃，氣勢陡然一變，便聽得那人悶哼一聲，立刻跪在了地上。 “是誰，教得你這樣多話？”小四聲音冰涼入骨，有種令人不敢違逆的威勢。 那人低頭跪伏在地，慌亂道：“屬下知錯。” 好在我施了個決，做出個結界，才不致引起圍觀。 小四沉默不語，那人也不敢起來。我見著氣氛尷尬，便咳了咳想緩和氣氛。哪知這一咳我卻被嗆住了，生生咳了好久停不下來，使得氣氛更加尷尬。小四皺著眉頭遞來一杯茶，我向他擺擺手，一邊痛苦的咳著一邊艱難的說道：“你們…繼續，繼續，不…不用管我。” 小四眉頭已皺得像個川字了。終於他無奈歎氣，揮了揮手，令那人退下。 我剛好順完一口氣，抬頭正見著那人起身離開。他額上已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腳步也不如先前般沉穩。 “嚇著你了？”小四端起一杯茶，捋開麵上的葉子，抿了一小口。於是他的神色便在繚繞的熱氣中，看不真切。 我真誠點頭道：“你那模樣著實挺凶神惡煞的。” 小四眉頭一跳，神色莫名苦澀：“我以為你會說沒有。” 我訝異道：“原來你竟這樣高看我，是我辜負你了。但誠然，我是怕你那樣對著我的。” 他黯了黯的眼眸突地又明亮起來，嘴角浮現出一個好看的淺笑對我道：“那你放心便可，我永不會這樣對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