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日快樂
周澈緊握的雙手讓林袁稍微感覺有點疼，他的手心還有大片的濕潤，走的步伐有些快，後來竟拉著她跑了起來，沒跑多久卻突然停下來，慌張轉過身的看著林袁，額上汗珠竟弄濕了他的額角。看了她半天然後轉過頭去，然後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林袁下意識的打量了周圍的環境，是鞍寧市的護城河，河水有些渾，顏色昏黃，波瀾不驚的似一灘死水。河寬5米左右，兩邊建起高高的築台，築台下麵是平坦的斜坡和階梯，高台外圍有些高高低低的灌木叢和護欄，夜晚，河兩邊的街道亮起昏暗的燈光，人煙稀少格外落寞。
林袁穿的有些厚，跑了兩步有些發熱，猛地停下來有些喘不過氣來。周澈彎著腰，猛烈的喘息著，一下子跌坐在河邊的小亭子裏，手裏的蛋糕輕輕放在旁邊的石桌上，癱軟的坐在石凳上，有些放鬆的樣子。不知過了多久，他臉上的紅暈和汗滴好像退了去，也中規中矩的坐著，林袁在歇息時不經意的看到他右上的佛珠，靜靜的圍在他的腕間，猶如第一次見到他那般，他輕輕拿過旁邊的蛋糕盒子，從裏麵把蛋糕從盒子裏抽離出來切好，一臉認真和小心，然後又從盒子裏拿出塑料叉子，從蛋糕裏猛地插進去，遞給了林袁。
林袁看著他一臉慌張無措，他有些遲疑，隨後便對她說，“怎麽不要？”林袁呆呆的接過，他便吃了起來。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林袁也有些饞，便慢慢的吃了起來。
沒吃幾口，周澈就已經吃完一塊停下來休息了，他看著林袁吃的一臉狼狽，不免有些嫌棄，咧了一下嘴角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她，林袁看著他異常好看的手指，心竟有些慌，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是對的，可能是見她遲遲未動，周澈的臉不免有些不耐煩，林袁見狀隻好尷尬的接過，小聲禮貌的說謝謝。
他沒回答她，過了好久，他獨特的聲音才在林袁的耳蝸飄蕩著：“我們兩個還真是可憐啊，元旦節還在外麵遊蕩，就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似得。”
林袁聽後不免低下頭，想起剛才的事有些傷感，突然反應過來，他有什麽好可伶的，他又沒發生什麽事。疑惑的林袁對著他的臉，一頓睥睨：“你有什麽好可憐的啊，真正可憐的人是我好吧!”
周澈的神情有些怪異，又有些傷感，說不來的難過。林袁看著他突然露出來的頹廢和失落，有些慌張，生怕自己的話傷害了他，就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著他的反應。
“你怎麽了？剛才為什麽哭？”過了幾分鍾後，周澈很平靜的說。
“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的”林袁把頭撇向別處不去看他，周澈看著林袁的樣子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對林袁說:“林袁，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愛逞強。”
林袁聽後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正準備說“你管我”，卻被周澈搶了先：“沒事，說吧，我會把你的秘密保護的很好的。”
林袁看著他十分嚴謹的臉，陡然產生一種安全感，突然很想告訴他。那種熟悉的悲傷又一次衝擊著林袁的心髒，她噙著淚哽咽了很久：“剛才，我在蛋糕店對麵看到的那個人，是我的爸爸。”
“他怎麽了嗎？”
“他出軌了，就在剛才，背叛了我的媽媽。”
看著林袁臉上如死灰的表情時，周澈突然覺得有些難受，他看著鞍寧河浪潮激起，河對麵是孤獨寂寥的昏暗路燈，遠方是無望的幽藍，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 然後挑著眉問林袁：“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今天元旦啊”林袁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說道。
林袁回答完，周澈沉默了很久，他從包裏拿出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支煙，含住之後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時間，緩慢的說：“現在是北京時間2004年12月31日10點30時分，我距離我17歲生日結束還有1個半小時左右。”
“可是每一年都是我一個人過。”
周澈說完之後的很久，他們之間的談話氛圍都陷入一種死寂，林袁看著那麽寂寞的周澈，一種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原來我們都是同類，我們都那麽孤獨。
“啊，你生日，我……我……”林袁一怔，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生怕說錯什麽反而讓他跟難受。周澈的眼神中有些落寞，看著林袁說話結結巴巴了半天，表情有些煩躁，林袁看著他身邊的蛋糕盒子，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會出現在哪裏是為了買生日蛋糕。
“那我們來許願吧，趁你生日還沒過完，剛才我們吃蛋糕的時候都沒有許願。”林袁一臉傻傻地看著他，周澈的表情竟有些呆愣，半天沒反應，林袁沒耐心的就強拉著他說：“再不許你就沒有時間了。”
“不要，我才不要。”他有些抗拒的說
“你不許？以後你可不要後悔，我告訴你，生日這天許願可是很靈驗的。”
他對林袁的話嗤之以鼻：“那都是假的，騙你們這些傻瓜的。”
“快啦，快點啦，許一個又不會怎樣。”林袁拿出永不放棄的精神對他進行了一頓嘮叨，他凹不過她，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勉強答應，他看著林袁示範動作，無語的臉上什麽也沒說，乖乖的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幾分鍾以後，我問他許的什麽願，他白了林袁一眼說：“我就沒許，騙你的。”
“切。”林袁假裝不屑有些生氣。
雖然他嘴上那麽說，但林袁看得出來他的表情格外認真。許完願之後，林袁看著周澈一臉毫無表情的臉，竟發覺有些迷人，心髒忽然跳的跟打鼓似的，林袁有些心慌，連忙撇頭，卻又忍不住紅了臉頰。
當林袁頭腦火速激蕩的時候，忽然，一聲震響在耳邊轟然砸開，眼前突然閃現一片光亮，燃亮了整個濃鬱幽黑的天空，看起來美極了。林袁竟有些驚豔，轉過頭看周澈的臉，他的表情淡淡的，也不吃驚，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林袁也懶得管他，連連抬頭追尋火樹銀花的蹤影。
“新年快樂。”突然周澈語氣平常看著林袁的說了這一句。林袁愣了楞，心裏突然有些欣喜，嘴角有些淡然的笑意，過了許久才緩緩地說：“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