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不開城門
翌日清早，大家在走廊上相遇，三個男的都一派如常，三個女的都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人的目光。
幾人裏，除了陳虎是真純，其他人全是大尾巴狼，而其中，男大尾巴狼臉皮還厚，三個女的自歎不如，一直到上了馬車繼續趕路，雲笑跟蕭湘都是視線不小心對上就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後錯開目光。
至於青青，很慶幸她還會駕馬車這一項技能，今天坐在馬車外打死都不進去，寧願盯著風雪，也不想尷尬癌病發。
不過這樣子的情況持續沒有很久。
在一行人即將抵達宜城的時候，蕭湘聽到了外頭不一樣的動靜，掀開簾子一看，竟是許多的難民守在城門外。
他們個個都被凍的麵色青白嘴唇發紫身子不住的哆嗦，身上所穿得衣服破破爛爛的，露出來的雙手上麵長滿了凍瘡。
在京城，蕭湘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子的人，就算是乞丐，京城裏都很少見到，何況是這樣一群的難民。
“他們是哪裏來的難民，為什麽堵在城門外不進城？”蕭湘回頭問雲笑。
雲笑探頭瞅了一眼，若說是雪災，北方可比南方嚴重，而且冰天雪地的，北方的雪災再嚴重，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出城逃難，出門等於找死。
但若是洪災，這已經過去一段時間，能逃出來的早就逃出來了，都走到哪裏去了，怎會在這裏？
入冬這麽久，他們不可能在居無定所的情況下堅持這麽久。
“事有蹊蹺，其中可能還有什麽隱情。他們這麽多在此地，城門卻遲遲不開也不對勁。青青，你去問問王爺。”
青青很快帶回了話：“王爺吩咐先進城再處理。”
雲笑跟蕭湘又看了一眼那些難民才把簾子放下坐回馬車裏。
沒有見過難民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絕望的眼神是多麽的令人壓抑，當他們全部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仿佛心髒被狠狠揪住了，憋悶得喘不上氣來。
此刻的蕭湘就是這種感覺，她坐在暖呼呼的馬車裏，身上穿著保暖的衣裳，還有茶水點心可以吃著玩，單單掀開簾子她都嫌外頭的冷風灌進來太冷。
但是，外頭那些人穿得那麽單薄，餓得麵黃肌瘦的模樣，這樣站在雪地裏，不停的跺腳走動，否則就會被凍住，連坐都不敢坐。這樣子的折磨，她想都不願意想。
雲笑見蕭湘臉色不好，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別多想，我們不就是來幫助他們的嘛？會有辦法的。”
這也算是安慰了，蕭湘扯出一個勉強的淺笑，微微點頭，可是臉色卻沒有好多少。
等了一會兒，馬車卻一直沒有動，雲笑察覺到不對勁，詢問青青：“怎麽這麽久？”
青青沒有馬上回答，好一會兒才語氣有些低沉的稟告道：“城主以擔心暴民趁機闖進城裏傷害百姓為由拒不開城門，讓我們繞道往其他城鎮去。”
“豈有此理。”蕭湘當即就怒了，“什麽叫暴民，簡直胡言亂語，他們個個手無寸鐵骨瘦如柴的，能夠傷得了誰？不開城門，豈不是叫他們去死？”
雲笑拉住要衝出去的蕭湘：“別衝動，城門不開，你出去有什麽用？難不成指望把人給罵出來？別忘了，你的身份可見不得光。我們暫且等著，看看王爺怎麽處置吧？”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蕭湘的耐心幾乎要被磨盡，雲笑又使青青去詢問情況，回饋的情況讓雲笑都有些怒了。
蕭夜已經表明了身份，亮出皇上親下的聖旨，奉旨巡查賑災，誰知城主卻各種理由推脫懷疑，反正，就是一句話，不開城門，說什麽都不好使，搞得好像蕭夜就是一個騙子一樣。
來來回回言語交鋒了幾次，城主都沒有出麵，全都是他手下的人代為傳話，所以才會耗費了這許多的時間。
最後，蕭夜也不再繼續試圖溝通，讓陳虎退回來。
陳虎雖然性子單純，但是感覺很敏銳，明顯的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王爺，城主是不是對我們有敵意？”
蕭夜反應倒是不大，相反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不是城主對我們有敵意，而是他上頭的人對我們有敵意，這是接著難民的由頭刁難，一箭雙雕。”
扭頭看向那些可憐的難民，他們都希冀的看著蕭夜一行人，指望著說不定這些貴人的到來會讓城主打開城門，他們求一求或許能夠進城去求得一點庇護。
不過，見陳虎幾次無功而返，難民眼睛裏的光芒也逐漸黯淡了下去。
陳虎心裏難受，他自己就是窮苦人家出身，雖然沒有遭過災，但是一看他們的樣子就能夠想象的出其中的苦難，特別的不忍心，對蕭夜求道：“王爺，他們是無辜的。”
不過，陳虎也不敢說太多，蕭夜是王爺，有他的立場跟難處，進了城衛司之後，陳虎見了很多，才知道有權有錢的人也有很多煩惱跟不得已，阮亦儒如此，章文豪如此，蕭夜也是如此。
他心裏萬分的不齒蕭琛這樣一個弑父篡位的人做皇帝，此刻看到這些難民，他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隨後看向蕭夜，眼睛裏湧現了前所未有的忠心。
他其實很早就跟隨蕭夜做事了，是因為雲笑，也有蕭夜有心重用，他了解到這個號稱閻王爺的炎王爺心係百姓，竟然有著一顆仁心。
所以，那日宮變，他想都不想就帶著城衛司裏願意跟隨他的兄弟跟著蕭夜。
“嗯。”蕭夜淡淡的應了一聲，什麽都沒有多說，就讓陳虎欣喜的抱拳。
蕭夜下了馬，來到雲笑的馬車外：“你們安心待在馬車裏，別出來。”
雲笑沒有問他的打算，隻乖巧的應下：“好，我們一定不出去，你自己小心。”
“嗯。”頓了頓，蕭夜又加了一句，“放心。”
馬車動了起來，他們退到了百步外，而那些難民也被陳虎驅趕到遠處。
雲笑跟蕭湘身在馬車裏，但是一直密切關注著外頭的動靜，也不明白蕭夜這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