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我要的是幫手
“嗬嗬。”月中堂一聲笑開，一點都不顧及雲笑的麵子，當然了，也一點都沒有在宮中的風雅。
朱福生這才將視線從床上的人移開，懵懵的看向聲響的來源，很傻的問道：“師傅，此人是何人，莫不成是宮裏的太醫，長得真是俊俏，沒想到太醫竟然這般年輕。”
這下月中堂笑得更開懷了。
若是今日之前，雲笑一定會大吃一驚，不過在宮裏已經發覺了月中堂這人一本正經之下的真麵孔，現在看他一副離了宮就徹底放飛自我的樣子倒也不太吃驚。
“朱大夫，時間緊急，我們廢話不多說，這就開始搶救吧。”雲笑幹脆利索的披上特製的白大褂穿戴整齊就開始洗手消毒，邊利索的吩咐著，“這是月中堂月大夫，今日由我們三人進行對皇上的醫治，他並未研習過外科基礎，隻做助手，朱大夫，你指導他洗手消毒以及需要注意的簡單無菌原則。”
原本還在大笑的月中堂忽然住了嘴，驚詫的見到雲笑仿若換了一個人，再沒有宮中之時的謹小慎微，脫下了郡主的端莊典雅，現在的雲笑目光堅毅有神，穿著詭異卻利落，身上的氣質雷厲風行又果敢。
朱福生已經走到了月中堂麵前，方才雲笑並沒有仔細的介紹月中堂，月中堂雖然年輕，但是器宇軒昂的通身氣質，一看也不是個普通的人物，不是太醫說不定是什麽人家的公子哥，朱福生不敢怠慢。
“月，月大夫，您隨老夫來淨手穿衣，哎，小心，腳上先套上這個。”朱福生也知道皇帝的事情有多大，還能夠說話走路，膽氣已經比那宮中的太醫強上不知道多少，隻是心裏還是十分的惴惴。
月中堂小心的後退兩步，照著朱福生的樣子套上鞋套，客氣道：“朱大夫不必這麽小心，晚輩隻一介白衣，並不比誰高貴多少，能夠跟著醫仙學習，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朱大夫是醫仙的徒弟，年紀又長，聞道有先後，晚輩該敬著才是呢。”
朱福生簡直惶恐，不過幾句話間就讓朱福生心生好感，立時對月中堂就親切了許多，那指導更是盡心詳細。
雲笑冷眼看著真是感歎月中堂這人可真能裝，穿戴齊整之後，雲笑走到朱福生麵前，麵帶一絲歉意，但是卻有著莫名的底氣跟自信：“朱大夫，此事凶險，大夫救人不救命人之常情，但涉及皇上，事情便不再簡單，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這事我一人又辦不了，非得需要你的幫手。”雲笑壓低聲音鄭重道，“朱大夫，拖你下水了，但你放心，我必會努力醫治，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有個萬一，我一力承擔，定不會牽連你。”
還在穿衣服的朱福生馬上就愣住，頗為感動之餘就表忠心：“師傅說的哪裏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徒弟自是義不容辭的，哪能有一絲半點的推脫害怕。師傅器重，徒弟也定不負眾望，快別說這些見外的話。徒弟相信師傅的醫術，皇上一定能會安然無恙的。”
真是一個既耿直又忠良的大夫，皇帝這情況，治好是不可能的，一個弄不好就是殺頭的大事。多少人害怕的事情，明哲保身都來不及，還這麽上趕著。
不僅是雲笑，就連月中堂都對這個年邁且一開始有點無厘頭的老大夫另眼相看：“朱大夫高義，晚輩佩服。”
“行了，皇上都快咽氣了，動作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了。”雲笑趕緊開始把儀器都開起來，並且催促著兩人，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朱福生年紀大，老人家動作本來就慢，這下子硬生生也把自己逼出了速度來。
幸而月中堂聰穎，一點就通，很快就領會了要領，不需要朱福生費太大的力氣，隻需要說一遍就可以。
見到兩個人準備好了，雲笑開好儀器開始預熱，回頭就趕緊吩咐起來：“過來，月大夫，先把皇上的頭發給剃了。”
“啊？”月中堂原本還挺興致勃勃的，結果一聽就不禁傻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郡主這是要陷我於死地？”
“朱大夫，你掌管器械。”雲笑有條不紊的吩咐，扭頭便去看目瞪口呆的月中堂，直言道，“你要是不幹，那才是死地。幹不幹？不幹就出去，我要的是幫手，不是觀眾。”
月中堂一噎，這出了宮完全放飛自我的何止是他，這雲笑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他手也洗了，衣服也穿了，怎麽可能還出去。
他原先對雲笑的醫術還隻是三分好奇，現在見識了這一室的不同，還有方才朱福生給他掀開的冰山一角，三分馬上就上漲變成了十分。
到嘴的鴨子怎麽能讓它飛了，可是，可是要去剃皇帝的頭發，他也沒膽啊。
“不知郡主動皇帝的頭發是何用意？”
朱福生守著那對手術器械，心裏對雲笑的打算隱隱有了猜測，但是光是想就比看著皇帝咽氣還可怕，他的老臉啊，氣色可不比這個昏迷的皇帝好多少。
月中堂就是看到了朱福生的詭異表情，才覺得前頭可能是萬丈深淵，再大的膽子也不住要顫抖。
雲笑知道過不去這關，遲早是要說，這也是為什麽不選東方澈選朱福生的原因。
東方澈以前就是從太醫院裏出來的，那根深蒂固的皇家思想很難勸服。
宮裏作亂一事還未解決，所有的人都不得擅自離開，也才正好給了雲笑這動手的機會：“皇上這是二次中風，顱內出血造成顱內壓增高，壓迫了腦內組織，需得切開骨瓣，去除出血，止住出血處，緩解腦組織的壓迫。”
月中堂的臉色也跟朱福生一樣的蒼白無色了。
蒼天啊，如果他的理解無誤的話，雲笑這是要切開皇帝的腦袋？
他覺得腿有點軟，朱福生可是用手使勁的扶著才沒有跪下去，兩個人誰也別笑話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跟同情。
雲笑也理解他們的觀念，好心的勸慰了一句：“沒事，頭發沒了還能再長，這命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