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死亡的歎息
“奴婢以為小姐會更早發現的。”青青很平靜道，“初曉原名蕭曉，排名第十，不過因為宮中隱私，對外的說法是暴斃。”
青青沒有說太多，因為這個不需要雲笑知道，告訴她初曉的身份，是避免她之後太過震驚。
下人忽然進來稟報：“小姐，宮裏來人了。”
雲笑猛地坐起身，看向青青：“初曉？”
“大約是的。”青青點頭。
見雲笑還在發呆，青青提醒到：“小姐，我們該換一身衣裳然後去接聖旨了。”
就這麽被青青扶著進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一直到跪下去聽到狗皇帝傳她進宮的旨意之後，她才回過神。
等接了聖旨，送走傳旨太監，雲笑一個轉身就抓著青青的肩膀：“啊，怎麽辦？”
青青被晃得有點頭暈：“小姐無須擔心，主子自有安排。”
雲笑眼前一亮：“他會跟我一起進宮嗎？”
“不會。”
雲笑：“……”
讓誰等都不能讓皇帝等，雲笑讓青青給她拾掇了一下就坐著馬車往皇宮趕去。
一路上，老實說，雲笑有點緊張，這跟上回參加蕭湘的生辰宴會不同，這是直接一對一麵對麵，感覺必死無疑了。
“蕭夜有什麽安排，把皇帝的眼睛毒瞎嗎？”雲笑道。
青青抖了一下，忙道：“小姐，您慎言。”
雲笑很抓狂：“講道理，不這樣難不成我還能有活路？我說我不是昭華郡主，他能信？”
“小姐，您要稍安勿躁，相信主子。”青青盡力安撫著雲笑，雖然其實她的手心也滿是汗。
真的，再怎麽安排，也是死中求生，青青隻能道：“小姐，您不是還問奴婢您跟主子這算什麽嗎？主子這都是為了你們能夠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苟合嗎？”雲笑接著道，儼然自暴自棄。
青青：“……”
今天不是七公主的生辰宴會，皇宮門前再也不是阻塞交通的馬車，雲笑感覺比上回快了太多太多，才掙紮了一個輪回，特麽就到了。
扶著青青的手下了馬車，跟著管事太監往裏走，一個送一個，最後送到一個太監總管的手下。
海公公跟在皇帝身邊很久了，在皇帝還不是皇帝，年紀十分小的時候就伺候著了，自然見識不少。
一見到雲笑的時候，海公公端著笑容的臉瞬間消失，眼珠子裏是掩藏不住的震驚，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用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雲笑。
雲笑絕望的從裏麵解讀出了看死人的目光，扭頭看青青：你看看，狗皇帝身邊的太監都這麽想，我肯定是死定了。
講道理啊，今天完全就是來送死的。
青青也沒底，主子隻是吩咐了護送雲笑進宮，說一切自有安排，可是安排在哪裏看不到啊，好方啊。
“雲大夫隨雜家來。”海公公再一次擺出那種笑容，讓人覺得被他像是大爺一樣的敬著，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不敬不屑，不愧是做到皇帝身邊大總管的位置，這就是服務的區別。
雲笑很慫的腿有點軟，她對階級是沒什麽感覺，但是她知道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在皇帝麵前就是一個死。
低著頭跟著前麵海公公的腳後跟走，雲笑隻看得到腳下的路，踏上台階時一塊塊的漢白玉一看就覺得奢華。
“姑娘請在此等候，等雜家進去通報一聲。”海公公轉身說道。
雲笑行了一禮：“有勞海公公。”至於青青，是沒有資格到這裏來的，早就被攔在了外頭不知道哪裏。
剩下一個人在外麵等待的時候，雲笑覺得時間過得尤其漫長，周圍明明有侍衛也有丫鬟來回走動，可是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甚至連腳步聲呼吸音都聽不到，一切寂靜得無端端的就給人心理產生莫大的壓力。
海公公掀開簾子出來：“皇上請姑娘進去，姑娘請。”
深吸了一口氣，雲笑低著頭跟著海公公走進了內殿。
雲笑頭都沒敢抬就在正中的位置跪了下去：“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頭傳來一道渾厚充滿威儀的聲音：“抬起頭來。”
這道聲音雲笑有印象，那日在七公主生辰宴會時聽過，不過此時聽起來更加的無情且帶有壓力。
果然，蕭夜都得不到一個平身，她一個民女更加不用想了，還好膝蓋那兒偷偷的墊了點東西。
雲笑視線停留在自己的鼻尖，抬起頭將這張臉暴露在皇帝眼下。
她隱約聽到了一聲較重的呼吸音，好像死亡的歎息。
“咦？”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雲笑低眉順眼的還是悄咪咪的用餘光偷偷看了一下，果然是蕭湘，正坐在離那道明黃身影不遠的位置上，看來是真的有點受皇帝的寵愛了。
“湘兒認識她？”皇帝收回目光不再看雲笑，若非雲笑耳聰目明又一直全身警惕著還真看不出來皇帝有什麽不同，更聽不見方才那及其輕微的呼吸變化。
“嗯，回父皇，前幾日湘兒在馴服一批烈馬的時候不小心撞傷了一個人。”說道這裏的時候蕭湘麵上閃過一點點不好意思，對著皇帝調皮又討好的笑了一下，被皇帝用手指遙遙的虛指了一下，知道皇帝沒有怪罪才露出一個笑臉繼續說道，“那人昏迷不醒，就連大夫診斷過後也說情況堪憂，他無法醫治，眼見著湘兒就要染上人命官司了，雲大夫一出手，那人竟然就清醒了過來，也不再流血，當真是神奇。過後湘兒也派人去瞧過，那人當真是恢複得不錯，一日好過一日，現在已經完全痊愈了。”
“哦？竟有這等醫術。”皇帝麵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再一次回頭審視雲笑，目光卻是有些晦澀不明，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醫從何人。”
雲笑覺得膝蓋有點發麻，隱忍著回答皇帝的問題：“民女雲笑，奉先縣溪山村人，醫術全是從一本醫書上學來的。”說著就掏出一本早就準備好的醫術，嗯，依舊是那本印爛了的外科縫合簡單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