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什麽都是枉然
雲笑腳步一頓，臉上出現驚訝的神情，這是人的第一反應，很難做偽，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死士，乍然自己心裏最深處的秘密從別人的嘴裏道出來，她的大腦根本來不及控製身體的本能。
麵對雲笑的表現，蕭景毫不意外，並且表現得迷之自信，臉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等著雲笑的反應。
對視的霎那間，雲笑內心裏閃過許多的念頭，最後全部沉澱，蕭景的麵孔對她來說是陌生的，背景底細更加不清楚，就算同是穿越人士，她又憑什麽確定是友非敵而暴露自己。
秘密隻有自己知道才叫秘密，一旦有第二個人知道，就再也不是秘密。
迅速在心裏做了決定，雲笑保持著驚訝的表情不變，然後猛地驚喜道：“莫非你認識那個高人？”
蕭景：？？
“什麽高人？”蕭景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總覺得事情的走向和他預想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你不知道？”雲笑比他更疑惑，“就是一個鶴發童顏脾氣古怪的老爺爺啊，他掉了一本醫書，恰巧被我撿到了，我覺得好奇，看了兩眼，結果抬頭想還給他的時候，卻找不到人了。”
說到這裏，雲笑露出不好意思又慚愧的神情來：“本來我也不想偷看的，可是我爹娘相繼去世，家裏窮得叮當響，眼見著就要過不下去了，我隻好偷學了一點，之後便靠著這個維持生計。”仿佛又擔心蕭景會認為她是個無恥小人一般又急急解釋，“不過，我一直都有在尋找這位高人，多虧他的醫書，我不僅賺到了錢，還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我一直想要找到他好好的向他道謝。你方才問我，我太驚訝了，世人都不知道這種治療方式，你既然不認識那位高人，那你是如何得知單純間斷縫合的？”
是啊，我是怎麽知道的？蕭景在內心咆哮：還不是因為你。
可是，好像不是一個人？
蕭景不甘心，逼近她：“你以為隨口編一個故事來糊弄我，我就會相信嗎？什麽子虛烏有的高人，醫書呢？拿出來給我看看，若是有，我就信你。”
嗯……
雲笑眨眨眼睛無辜道：“有哦，你要是真想看，我讓青青跑一趟回去拿，快馬加鞭的話，一個半時辰能回來吧。”
蕭景臉上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住了，你怎麽真有？
“可以，本王還確實很感興趣，若是可以，希望能夠一睹為快。”蕭景篤定雲笑一定在撒謊，此時比的就是氣勢了，誰能堅持到底誰就勝利。
嗬嗬，不信邪是吧？
雲笑露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回頭衝青青招了招手。王府護衛在蕭景的失意下放青青上前：“小姐。”
“你回一趟小院，把我藏在枕頭下的那本醫書拿來，就是看起來最破最薄，封麵上啥也沒有的那本拿過來。”雲笑吩咐道。
青青有些為難的抬頭：“可小姐，我走了，您怎麽辦？”她早上剛幫雲笑整理的床鋪，枕頭下麵啥都沒有，對於秒睡的雲笑來說，床上放什麽東西都是枉然。
不過，雲笑描述的醫書青青還是知道的，當年她就是自己手寫了幾本作為教材讓東方澈自己鑽研學習，先前離開軍營前，雲笑心境升華不少，於是手寫了一本簡單的外科縫合速成的教材本，還讓她拿去印刷成冊，給軍醫們人手發一本。
青青是按人頭印刷的，可是有個軍醫年紀太大，在行軍途中壽終正寢了，贏得了一片稱頌，於是多了一本，便隨手留下了。
她努力的想了想，搬了兩次家，可能，大概，或許，塞在角落箱子裏的最底下？
確定青青已經領會到她的意思之後，雲笑才佯裝不悅道：“有安王在，能有什麽事，去吧。”
“是，奴婢很快回來。”
被賦予信任的蕭景嗬嗬一笑，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十拿九穩的事情，難不成是空歡喜一場？
蕭景忽然想起一事：“那雲大夫追問雲氏女又是為何？”
對啊，如果不是她，跟雲家沒有關係，又為什麽要追查。
都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這會兒更加不會被嚇到，雲笑方才就已經在心裏想說辭：“殿下遊曆四方，那想必也去過西厥了吧？”
蕭景當然去過西厥，不過那裏正處於內亂，各方勢力為了權利明爭暗鬥，國內一片蕭條混亂，他循著線索而去，卻無功而返，神女教已經覆滅，淪為權利的犧牲品，他沒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本王確實到過西厥，那又如何？”
雲笑又問：“敢問殿下是何時去的西厥？”
蕭景越發不明白雲笑在故弄什麽玄虛：“去年冬天，你問這些有何用意，回答我的問題。”
“小女子正在回答殿下的問題，請殿下稍安毋躁，聽我慢慢道來。”雲笑無辜又真誠的道，“去年夏日我曾去過西厥參觀他們的祭祀活動，卻被錯奉為‘天之聖女’，大約是搞錯惹怒了神女教的神明，於是就降下神跡，我眼睜睜的看著當場的那些神女教長老還有皇室的人，全都被五雷轟頂。卻不知為何我沒事，聽聞神女教信奉雲氏女為天之聖女，我便想查清楚。”
越聽蕭景的眼睛瞪的越大，這信息量有點大，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心裏的話：你這編故事越編越誇張啊，你怎麽不呼風喚雨呢？還五雷轟頂呢！
可是，雲笑既然說得出來，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肯定做不得假。
果不其然，雲笑見他不說話就道：“那神跡很多人都看到了，西厥祭祀可是所有西厥百姓心中的頭等大事，漫山遍野的人頭都見不到站的地方了。”
蕭景：“……”能別用漫山遍野的人頭這樣的措辭嗎？怪瘮人的，而且令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是嗎？這等神奇之事，本王一定會派人去查證一番的。”蕭景邊說邊觀察雲笑的神情。
風平浪靜，一派天真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