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沒見人出來

  “查清楚了?”蕭景手指摩挲著杯沿有些神思不屬的問道,沒有人知道他心底裏的波濤洶湧。


  手下低著頭恭敬回答道:“人去了大學士府上,屬下親眼所見,大學士親自出門相迎,阮元帥也匆匆從宮中趕回來,舉止裏對其十分友好,引為上賓。其身份還未查明,今日近午時才進城,之後於水雲間和福樂郡主有了一點衝突。”下人將所查到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蕭景聽完手指輕扣桌麵,內心裏在思慮,最後問了一句:“她什麽時候出的阮府,落腳何處?”


  下人心裏一個咯噔,直覺不好回答,可是不敢隱瞞,隻得硬著頭皮答道:“沒,沒見人出來,想來是住在阮府了。”


  果不其然,低著頭的下人感覺上頭傳來一股不太妙的壓力讓他後背一陣戰栗,才知道一向隨和的安王生起氣來也挺恐怖的啊。


  “下去吧。”


  下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下去,蕭景看都不看他一眼,兀自摩挲著茶杯出神,而杯中的茶水早就涼了。


  翌日,福樂郡主來到安王府:“安王哥哥。”


  蕭景溫和笑道:“福樂今日打扮得這般好看,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小時候還跟在我屁股後麵跑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讓我帶你玩呢。”


  這話就不那麽溫和了,福樂頓時羞紅了臉,嗔道:“哎呀,安王哥哥你取笑我,那都什麽時候的事兒了,你還是快忘了吧。”正經的誇一下我好看不成嗎?非得扯小時候的糗事。不過這麽一說,就讓她一開始進門的生疏感消失無蹤,人放鬆了不少。


  見她沒了一開始的拘謹,蕭景的笑容深了幾許,讓人給她上茶才道:“好好好,不說,如今這般嬌滴滴的大美人,是不好提小時候的糗事。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個兒來打得什麽主意?”


  還真是隨性,兩句話就直奔主題,也不怕人尷尬,幸好福樂郡主知曉蕭景的性格,嬌笑著把請求說了,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就撒起嬌來:“安王哥哥,小時候你最疼我了,你也不想看到我在七公主的生辰宴上出糗吧,我的小姐妹們可都指望著我呢,你可不能不幫我,讓我沒了麵子,我都打包票了。我們也不白拿的,該給銀子還是算人情都一定不虧你的,你就幫幫我吧。”


  蕭景隻是聽到阮亦儒的名字時有些走神了,回過神來恢複笑容就應下:“瞧你說的,我還能要你們的銀子?成,這事兒沒問題,阮元帥保家衛國,我也甚為敬仰,能夠結交一番自是最好,隻是我一個閑散王爺,不知有沒有那個麵子請來阮元帥以及定國公府世子。”


  隻要安王答應,其他事情還不容易?福樂郡主笑得眉眼彎彎:“安王哥哥,你果然最疼我了。你是聖上親封的親王,誰的麵子有你大。”


  安王笑笑不接話,不過一個空頭王爺,哪有什麽真正的麵子,不過反正他也不太在意,喝了一口茶後狀似不在意的問道:“昨天阮元帥率眾將軍進城,聽說很是熱鬧,你可去看了?”


  福樂郡主吃了一塊點心,覺著味道不錯,心情挺好,可是想起昨日,頓時就壞了幾分,把糕點放下:“我才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人擠人的,午時我去水雲間想要個包廂和幾個小姐妹聚聚,還碰上了不長眼的人,可氣死我了。”


  安王不動聲色的眉頭挑了挑,繼續問道:“哪個人敢衝撞你,究竟怎麽回事?”


  福樂郡主心裏還有氣,畢竟很少遇上這樣不怕她的人,一五一十的抱怨了出來,說的人氣不順,可是聽的人卻津津有味,腦海裏浮現那人的音容笑貌,想象她當時說話的姿態語氣,竟有些想笑。


  見福樂郡主氣得手在用力的絞手帕,安王將嘴角的笑意收了收才道:“咳咳,想來不是京城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多尊貴,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別氣了,這雨前龍井是父皇賞的,別人來可沒有這個福氣,特意給你泡的。”


  又說了幾句,才把人哄好,聽了一嘴雲笑的事跡,又從福樂郡主這裏順水推舟能夠去會一會阮亦儒,安王心情總算恢複許多。


  阮亦儒回京之後就卸了元帥一職,他本是阮家的世子,阮籍當年就受封平國公,這會兒皇帝讓其不降等襲爵,又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


  看起來風光無兩,可是明眼人誰還不知道啊。


  阮籍還健朗著,你就讓他讓爵,阮亦儒拚死拚活打南蠻,回來之後不僅兵權沒了,就得了一個空頭爵位,金銀珠寶誰家沒有啊,還差這一點?

  再說,這麽年輕的國公爺,對阮家來說也不一定是好事。


  皇帝什麽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對阮家是既崇敬又同情依稀還有些幸災樂禍。


  不過,明麵上誰也不敢惹。


  阮家對此沉默以對,大約也是早有心理準備,活著回來不獲罪已經是萬幸,畢竟,阮亦儒其實才十八歲啊。


  阮籍拍著阮亦儒的肩膀,最終什麽話也沒說,阮亦萱感性一些,雖然埋怨的話不能說,可是情緒控製不住,為自家,為阮亦儒,委屈得掉了眼淚,又怕自己這樣惹得阮亦儒難過,幹脆跑回自己的院子哭去。


  雲笑得知消息,卻沒有如他們一般悲戚,比起雲輕,他們阮家好歹還活著,還能繼續錦衣玉食的活著。


  “阮爺爺,阮大哥,我想去看看大虎哥。”雲笑道。


  阮籍自然沒有什麽不允的,對於阮亦儒要作陪相送也樂見其成,讓他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也好,並且,雲笑是個好姑娘,又沒有家世背景,其實對阮亦儒來說也很合適。


  就算旁人會覺得阮亦儒愛慕一個鄉野丫頭,平國公府娶一個百姓女子有辱門楣不成體統,可是,如今的阮家,就是得不違反法律的不成體統才好。


  目送著兩人出去,阮籍獨自一人坐在太師椅上歎一口氣,他也不知道阮家還能這樣風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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