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確實不是人
那成山的屍堆，衝天的火光，刺激到的又何止雲笑一個人，經曆過拚殺的他們，所受到的衝擊更大，曾經共同進退的兄弟，一眨眼就身首異處。
“我想去外雍關裏探一探。”陳虎的聲音有些嘶啞，那是昨日喊殺太過分緣故，這突兀的聲音在寂靜的黎明裏顯得很震動人心。
章文豪整個心都被撞擊了一下：“你不要命啦？那是什麽地方你知不知道，其他人難道就沒想過要進去探一探嗎？還不是因為沒有人活著回來過，我們才敢把營地設置在這裏。”
“怎麽會沒有人活著回來過，昨天那些該死的南蠻人不是人嗎？”陳虎低沉的道。
“他們確實不是人。”章文豪恨恨的道。
陳虎：“……”竟然無法反駁。
頓了一會兒，陳虎才繼續說道：“我隻是有這個想法，不會貿然行動的。外雍關如今是個隱患，如果我們不解決，那麽昨天的事情就還會再重演，我不想再經曆這樣的事情了，太痛苦了。既然南蠻人可以通過，就說明外雍關不是不能攻克的，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方法而已。”
章文豪也痛苦，長這麽大才第一次深刻的明白生命的意義，所以他更加不願意陳虎去涉險：“總之你不要衝動，也不準擅自行動，我們得從長計議，就算真的要去，也得做好準備，我跟你一塊去。”
陳虎想都沒多想就答應了：“好，我們一起去。”
話趕話說出來的章文豪：“……”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製止我一下嘛？
“我們還是先等雲笑醒過來再說吧。”章文豪還是覺得貿然闖進外雍關不是什麽理智的選擇。
陳虎：“……”你這麽快就退縮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站著到隨地坐著到背對背靠著然後睡著了……
沒睡多久，太陽升起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兩個人卻都睜開了眼睛，即使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疲累酸痛，可是麵對初升的朝陽，他們還是不願意錯過。
能活下來看到明日的太陽，真是最真實純樸的希冀和感恩了。
章文豪眯著眼感受著逐漸變得刺眼的陽光，感慨道：“以前從不覺得日出有什麽好看的，反正每天都會有，可是這會兒卻覺得這真是最美麗的景色了，讓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讓我想要更加的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陳虎點點頭：“嗯，回去了我一定要對我爹娘更加孝順，對我的親朋好友多關心幾分，開開心心的過日子，能活著就太特麽幸福了。”
感慨了兩句，等太陽完全跳出地平線，兩個人又頭一歪呼嚕呼嚕的睡死過去。
被誇完就失寵的太陽：“……”
雲笑這回主要是用外科手術治療，並沒有動用太多的治療異能，所以恢複得挺快，日上三竿就已經醒過來了。
抓了抓散亂的頭發，雲笑簡單洗漱了一下掀開簾子就看到門口兩尊睡著的門神，而他們身前站著肖烽。
“醒了？元帥來了，正在主帳裏等著，走吧。”肖烽這番對待完全是把雲笑當作正常人，說完就轉身帶路。
雲笑心裏惴惴的，她冒領別人身份的事情應該曝光了吧，可是肖烽是什麽意思，不打算追究了嗎？先前還輕描淡寫的為她解圍了。
進了主帳見到阮亦儒，他揮退了其他人：“一直沒有機會向你當麵道歉，那日我匆忙回營丟下你，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險些喪命，是我的疏忽，我在這裏給你賠罪了。還有，我代替雁蕩口的所有弟兄謝過你的敢於直言，謝過你的出眾醫術，謝過你的醫者仁心。”雲笑為了救治將士不顧一切的衝進主帳請命，甚至暴露了自己，這些肖烽都跟他提了，包括她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治療，“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軍元帥居然向她道歉道謝還保證，雲笑哪裏承受的起：“元帥嚴重了。”
不過，阮亦儒提起那日的襲擊，倒是讓雲笑想起了一件事：“關於那天的襲擊，我有一點想法。”
“但說無妨。”
“我們一直盯著南蠻的方向，至少肉眼可及並未見到有人埋伏，且我計算過從薛元寶中箭到他們策馬前來的時間，距離絕對不短，肯定超過了正常人的視線所及之處。這點從後來對方手上的弓箭比一般弓箭大出許多可以證明。”說到這裏雲笑皺起眉頭，“可是，我清楚的聽到對方說見到我們兩個坐在一起攀談。他們是如何見到的？”
竟然還有這樣的內情？
先是遠距離勘察，接著是順利通過外雍關，其中是否有什麽聯係呢？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留意查探清楚。”阮亦儒認真的記下。
如此雲笑便放下心，因著擔心受傷的將士就沒有多久，說幾句話就離開，匆匆用過早飯便去巡查傷者。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搶救，上至軍醫下至將士，所有人對雲笑都是服氣的，但凡雲笑說什麽，他們都是點頭如搗蒜，特別是做過助手的那個軍醫，幾乎要把雲笑奉為華佗再世，鞍前馬後就差沒有叫一聲師傅了。
以前他們就知道褚易名聲不一般，沒想到這麽牛逼，隨手要一個傻子就這麽有資質。
褚易不敢想，可是從傻子這裏學一點也是好的啊。
大約所有人都以為雲笑的醫術是褚易那學來的，本來這種東西就敝帚自珍，所以也不敢肖想去褚易那裏碰釘子，隻求雲笑這裏有點突破。
雲笑無所謂，便斟酌著裝瘋賣傻般的指點一下。
臨近午時，睡醒了的陳虎和章文豪起來發現雲笑不在，焦急的找來看到雲笑正在換藥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被南蠻人給抓走了，現在我們軍營可不安全。”
“就是，那些南蠻人也是邪門，居然能通過外雍關，帶著個麵具跟妖魔鬼怪，難不成這樣就能震懾住外雍關的毒蟲猛獸和瘴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兩人隨意聊著卻讓雲笑腦海裏好像閃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