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暈倒了

  施鯤鵬正欲道謝,卻忽然聽到後頭傳來吵雜的聲音,這條河前就他們三輛馬車,他回頭看了一眼,別人家的馬車安安靜靜的並無異常,那麽就是更遠一些自家的馬車出了事,他臉色一變,匆匆道了一聲:“失禮了。”就忙往回跑。


  越過最前頭的馬車,視線豁然開朗,就見到東方澈和初曉均在雨中奔跑向雲笑的那輛馬車,他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加快腳步衝過去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東方澈已經率先爬上了馬車,初曉麵色焦急的回答:“笑笑暈倒了。”


  “怎麽會暈倒,方才不是還好好的?”說完施鯤鵬臉色一凜,雲笑方才遞給他傘的時候似乎人有些慵懶,他自以為路途辛苦,加上禮節並不敢多看。


  馬車還塞了行李,這會兒雲笑暈倒,又進了東方澈,他們兩個人縱使擔心,也不好再擠進去添亂妨礙東方澈治療,隻是站在馬車邊時不時掀開簾子往裏瞧上一眼。


  東方澈給雲笑把著脈,摸摸她的額頭,隨即臉色大變的拆開雲笑手臂上的繃帶,今個兒才換過藥,明明並無明顯的異常,這會看起來隻是隱隱有些發紅和滲液而已,並不多啊。


  以往處理這種傷口都是用繃帶加壓包紮,打開查看時創口什麽情況總是一目了然的,而這會兒是縫合上,隻能看到表皮猶如蜈蚣一樣的針腳。


  東方澈思考了幾秒伸出手在傷口兩側邊緣向中央擠壓,從縫隙中流出了黃黃白白的膿液,東方澈臉色愈發難看。


  青青也看到了這膿液,她是不懂醫術,可是她受過傷,也見過別人受傷後愈合不好並發感染的,往往凶險,臉色也是一變:“東方先生,小姐她的傷口怎麽會化膿?你不是用小姐的醫術進行處理治療了嗎?為什麽還會這樣?”


  “或許是昨個兒飲酒之故,也或許是今天暴雨,太過潮濕。”東方澈呐呐道,“也可能是我的手法有誤……”


  “小姐如此信任於你,你卻犯下這樣大的錯誤,若是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必不會放過你。”青青大怒,沒有壓抑自己的殺氣直接就威脅道,“都是你們,拖累了小姐。”


  馬車外的兩個人聽到青青憤怒的指責,臉色也很難看,可是受傷期間不宜飲酒,這個他們是知道的,雲笑不止是飲酒,尋常人按照她那麽喝都能夠把自己喝死。今日,傷口惡化似乎也是必然的結果。


  東方澈本以為自己清創縫合已經學得很好了,本來滿心期待雲笑傳授她其他,就被這麽當頭一棒喝,讓他瞬間清醒。這段時間以來,他似乎有些操之過急了些,竟是失了以往的沉著穩重,急於求成的下場就是害人害己。


  “唉,並非所有人都如師傅這般天縱英才。”東方澈搖搖頭,是感歎,也是羨慕,還有一絲釋然,最後醒悟,“我資質一般,就應該紮實學習,不可好高騖遠,這回是我的錯,我害了師傅。”


  “東方先生,那現在怎麽辦?很嚴重嗎?還能不能治了?”初曉巴著馬車邊緣往裏頭問,透過縫隙看到雲笑蒼白的小臉,想到她平日裏總是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事情,遇到什麽事都是自己衝在最前麵,傷了累了什麽都不說,宛如鐵打的一般,隻有倒下了才讓人回想起她其實隻不過是這麽柔弱的一個女子。


  東方澈點頭:“有師傅的特效藥,這個是對症的,用了藥後,隻要師傅能夠退燒,那就無礙了,隻是這傷口,得重新拆開割肉,將腐肉剜去,難受是一回事,怕是真的要留下疤痕了。唉,都是我的錯。”他很懊惱,說完後就閉嘴,快速拿出清創縫合包開始處理。


  雖然是打了麻藥的,可是在旁人的眼裏,這個過程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真的太過殘忍血腥,初曉有些不忍心看,施鯤鵬卻目光死死的盯著。


  他不知道什麽麻藥,雖然從小徐的例子知曉用了那個藥其實不會有多大的痛感,可是以往受傷的疼痛記憶早就深深的刻印在他的骨子裏,加上眼前畫麵的衝擊。


  柔弱甜美的弱女子,纖纖玉手上卻被生生割肉,縱然他曾經是一個見慣了生死血流成河的鐵血將軍也有些受不了。


  心底裏剛剛被掐得奄奄一息的小嫩芽頑強不屈的又站了起來,隱隱有要和主人對抗拚命要生長的趨勢,施鯤鵬再也移不開目光,歎了一口氣決定放任這株擅作主張該死的嫩芽。


  身體好熱,頭好沉,雲笑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先前強撐著比酒,以為靠著異能應該沒有什麽大礙,誰知還是高估了這具身體的素質,而後因為蕭夜的事情分了心,竟是忽略了自身身體的悄然變化,直到眼前一黑,雲笑才暗罵自己身為醫生還誤診了就暈倒了。


  醫者難自醫,幸而讓東方澈同行,否則雲笑空有醫術和異能,一暈倒啥都施展不出來,而且傷在手臂,要怎麽給自己清創縫合,外科結都不好打。


  東方澈忙活了許久,給雲笑打了青黴素,傷口也清理幹淨重新包紮好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累得癱坐在馬車內:“暫時沒事,你好好照顧著,有什麽情況再叫我,隻要退燒了就會好起來的。”


  青青用鼻音哼了一下表示自己聽到了,然後就把人踢出馬車,把簾子放下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暴雨還在下著,暫時沒有要停的跡象,三人像傻子一樣站在外頭,最後都垂頭喪氣的走向另外一輛馬車,不敢有任何怨言。


  三個人上了馬車沉默的拿布擦身上的水,沒有人有心情說話,都覺得自己有責任,才會讓雲笑又是受傷又是傷口惡化,還,還留疤,可能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初曉最有感觸了,他和雲笑算是接觸比較長時間的,對於溪山村的行情也比較了解,本來雲笑的家世情況就讓她婚事艱難,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說親容易了,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情,現在一留疤,什麽都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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