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心不可測
就快要過年了，近日雪越下越大，溪山村被一片皚皚白雪所覆蓋，村道更是直接封死，依舊抵擋不住村民們熱烈準備過年的好心情，王家除外。
“什麽？你們要合離？”王老頭覺得自己可能年紀大了，怎麽會聽到這麽不可思議的話，“雪下得太大，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麽？”
“爹，您沒聽錯，我們要合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王青山堅定的說道。
即使是自己做的決定，可是真聽到這話，趙麗還是痛苦又委屈的哭了出來。
王青山是真的死了心，對於趙麗的眼淚視而不見。
王老嬸活了一輩子還是第一聽見合離兩個字，居然是自己的兒子兒媳：“你們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說胡話了。誰家兩口子過日子不是吵吵鬧鬧磕磕絆絆的，也沒見誰要合離的，你們怎麽能隨意就合離，想清楚沒有？這可不能胡鬧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趙麗哭得更凶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讓她怎麽說？說她嫌棄王青山不能生所以要改嫁？
真的，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沒良心。
王青山到底是個男人，本性也是好的，雖然傷透了心，可是曾經那麽愛過，始終不忍心，便一力扛下：“爹，娘，你們別問了，都是我的錯。”
“合什麽離，你們戶帖都沒有。”王老頭氣得大吼。
王青山跟趙麗一愣，是啊，他們成親也就是村子裏擺個酒，根本就沒上衙門登記過。
“那我們去找村長做個見證。”王青山反應快，也算尋到個解決的辦法。
沒想到兒子還真是鐵了心要合離，趙麗又隻會哭得肝腸寸斷啥話都不能說，兒子則昂著脖子隻有合離兩個字，王老頭氣得一巴掌打過去：“你本事啊，自己的老婆都不要，以後是不是幹脆我們兩個老頭子也都不要了。”
王老嬸拉住王老頭：“哎呀，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打孩子，青山啊，你倒是說個理由啊，這麽平白無故的說要合離，簡直荒唐。”
王青山就是不說，王老頭氣得又要打，趙麗哭得都上氣不喘下氣了，家裏一頓亂哄哄，王老嬸也急得紅了眼眶。
好一通鬧，過後家裏陷入詭異的寂靜，王老頭幹脆甩手出去。
在外頭吹了會兒冷風，王老頭冷靜下來覺得他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的，以王青山的性子，不會做什麽混賬事，其中肯定有什麽事。
琢磨來琢磨去，還真讓王老頭想起來，兩人好像提過要去雲笑家拜訪，登時腳步匆匆就往雲笑家去。
白亦開門看到王老頭心中了然，王老頭招呼了一聲就急忙道：“笑笑呢？笑笑，笑笑。”
雲笑聽到這聲聲急促的叫喚，幹脆迎了出來：“在呢，在呢。啊，是王叔啊，怎麽了？快進來說，您怎麽也不撐把傘，一身的雪，等會兒病了怎麽辦？小白，倒杯熱茶。”
堂屋裏暖炕燒著，王老頭一進屋就感受到陣陣的暖意，再喝幾口白亦端上來的茶，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心情才平緩下來：“唉！說出來讓你笑話，青山那小子今天跟我說要和他媳婦合離，怎麽問都不肯說為什麽，他媳婦在一邊隻會哭，我想著他們先前說要來你這兒，就來問問，你知曉發生了什麽不？”說完王老頭又覺得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哪能這麽巧就讓雲笑知道呢，“我也是急的，怎麽問起你來了，算了算了，我這就回去了，你別往心裏去，那話別往外頭說，我回去再勸勸他們，有什麽事過不去的呢。”
“王叔，我知道原因，你坐下聽我說。”雲笑知道兩個人會鬧，隻是沒想到這麽徹底，直接就不過了。
雲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從長流溪邊撞上趙麗開始，到最後王青山阻止雲笑解釋令趙麗誤會，沒有偏頗的一一說清楚：“王叔，青山哥的情況我可以治療，不會影響子嗣，隻是他當時打斷了我的話，讓麗姐誤會了，以為病沒得治，他們以後不可能有孩子。”
雲笑點到即止。
根據王青山的舉動猜測，可能借此機會擺脫趙麗另娶新歡，也可能是借此機會試探趙麗對自己的真情。
以王青山的品性來說，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最後的結果是合離，顯然試探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王老頭聽出了雲笑的未盡之言，最後歎了一口氣：“我們一直待她不薄，先前流言重的時候，青山對她就加倍的體貼愛護，我們二老也從未說過一句重話，罷了罷了，不能強求，既然這是他們兩個人的選擇，那就隨他們吧，這是他們的緣分不夠深。”
王老頭垂頭喪氣的走了。
“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雲笑感慨了一句。
這句話很有深意啊，蕭夜看向雲笑認真道：“你不能以偏概全，因為一個自私的人而不相信所有的人。這樣的話，對其他人不公平。”
雲笑回答的也很認真：“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啊。”
有的人貧窮得連肉都吃不起，有的人一件衣裳就抵得上別人一輩子的花銷，怎麽公平？
爭論沒有結果。
“那你考驗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蕭夜突然用一種及其深邃的目光僅僅拽住雲笑讓她無處可逃。
雲笑不爭氣的呼吸一滯，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吃飽撐的去考驗你做什麽。”
白亦差點要回：你要吃到撐那可真有點困難啊！
蕭夜蠱惑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誰，你可以考驗我，看我是不是能夠讓你安心交付。”
雲笑差點就要答應了，隻是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危險。
“不用，我不感興趣，而且你人怎麽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才不會什麽安心交付，你別給我下套，哼。”好危險，趕緊閃人。
看著雲笑落荒而逃的身影，蕭夜勢在必得一笑：“你又能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