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難言之隱
“我會醫術，我才剛治好了奉先縣關員外家的小公子，讓他重見光明，我可以，真的，相信我。”雲笑急忙忙的喊出來。
嗯……趙麗沒有信！
看到趙麗露出感謝又絕望的眼神繼續往深處走的時候，雲笑清楚解讀了她的意思：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的好意，再見。
再見個鬼啊，雲笑氣結：“我對天發誓，如果剛才說的是假話，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小黃咬牙切齒道：“該死！居然發這樣的毒誓，就為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毫無關係的某人愣了一下，古人重諾，特別是毒誓，輕易不發，難道雲笑真的可以幫助她嗎？
看到趙麗有所動搖，雲笑稍微鬆了一口氣，繼續努力：“你是不是為了孩子的事情而苦惱？想要擁有一個笑容甜美的天使寶寶嗎？不孕不育就找我，讓你半年見懷，一年抱娃，三年抱倆！”
嗯，這組脫口而出的廣告詞好像莆田係的，真是深入人心。
不過，效果也是極好的，趙麗不由自主向雲笑走來：“真的嗎？我真的能有寶寶嗎？不會再有人說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我也不會讓王家絕後，我……嗚嗚嗚。”
雲笑上前擁住哭得泣不成聲的趙麗，輕輕的帶著她往岸上走，直到坐進馬車，她才停止哭聲，緊抓著雲笑的手就像抓著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且多是重男輕女，流言蜚語真的能夠逼死一個人。
王家好像子嗣上都有些艱難，王老頭自己就是老來得子，生了一個寶貝疙瘩，多虧得本性是好的，寵了那麽多年也沒給寵壞。王青山這個人，雲笑見過，有點印象，其它不清楚，但是對趙麗挺好的。
這樣一個人會因為子嗣的問題把趙麗逼成這樣嗎？
答案在進村後很快就找到了，王青山正一臉焦急的四處邊找邊喊：“小麗。小麗。”
“麗姐，你聽到了嗎？方才你一念之差如果真的跳下去了，會有多少人為你傷心，你的父母，你的丈夫。”雲笑感覺到趙麗在聽到王青山的聲音後眼神裏有點燃起了一些光亮。
“嗚嗚嗚，都怪我，讓青山被別人嘲笑抬不起頭來，他對我好，不肯再娶別人，可是，我不能辜負他啊，我不能讓他絕後，我隻能……隻能。”趙麗這樣的農村婦女，若是被休棄回家同樣是沒有活路的，倒不如自我了斷，身後留個好名聲，也讓王青山能夠重新再娶。
幸好，王老頭和王嬸以及王青山不是那種迂腐到泯滅人性的地步。
雲笑沉默，這是一個無奈的現象，不過是飯後說說閑話，不負責任不放心上，卻足以將一個人逼上絕路，再加上社會對女人的限製，而趙麗還是這麽個性子，竟是隻有自殺這一條路。
王青山依舊在找，聲音逐漸越過馬車，往其他方向去，趙麗終究是想見他，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麗姐，我說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要不要先跟他回去？”雲笑輕聲詢問著，“晚上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去你家給你看看，好嗎？”
思及王老頭家的情況，雲笑感覺有點棘手，問題可能不在趙麗這裏，更有可能在王青山那裏。
就算現代，難言之隱也是很諱疾忌醫的，更何況這個男人尊嚴第一的時代，可不太好辦，一個弄不好，翻臉是小事，再傳出點什麽，再逼死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趙麗心神恍惚沒有發現雲笑表情的變化，隻是得到了支持後就忙不迭的跳下馬車往王青山跑去：“青山，青山，我在這兒！”
王青山聽到聲音回頭，焦急的臉色一鬆，將衝來的人攬住：“你跑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外人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我爹娘也很多年後才生了我，我隨我爹，我們以後一定會有孩子的，別多想，啊？我們快回去吧，爹娘也擔心你呢。”
要自殺的時候覺得死了一了百了，這會兒被心愛的男人溫柔勸慰，趙麗想了想才覺得一陣後怕，後背都被冷汗浸濕，更不用說下半身被溪水濕透，整個人感覺從腳底冒出寒氣直充腦門。
感受到趙麗的顫抖，王青山才發現趙麗整個人很不對勁，臉色煞白，衣裙濕了一半：“你怎麽了？臉色很不好，衣服怎麽還濕了？”
“我……我一不小心在溪邊滑倒了。”趙麗撒了個謊，“我好冷。”
“我們快回家把衣服換了，我再讓娘給你熬碗薑湯，你喝了就好了。”王青山帶著趙麗疾步往回走。
聲音在馬車外越傳越遠，小黃見雲笑依舊蹙著眉頭：“怎麽？”醫治阮籍和關昀辰的時候可從來沒見到雲笑為難過。
“小黃啊，我問你，如果有醫生跟你說你可能不行，需要治療，你會聽嗎？會乖乖治療嗎？”雲笑順勢問完才一拍自己的腦門，“忘了，你還小，本來就不行，而且你也聽不懂行不行。”
“噗嗤。”白亦忍不住噴笑。
小黃臉都黑了：你給我說清楚，誰不行，什麽行不行，你問我，問我啊，我懂，我什麽都懂，我也很行。
白亦：王爺，您還是童子……雞，行不行的，沒有實踐是沒有話語權的。
雲笑扭頭衝馬車外問道：“小白，那個……”
未免王爺發狂再給他安排什麽喪心病狂的懲罰內容，白亦打斷了雲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不用再重複一遍，聽了很隔應的。”仔細設想了一下，“小姐，我聽你這麽問都覺得心裏隔應不想再聽到第二遍，你覺得真正被問的那個人，能好到哪裏去？”
這個答案雲笑也知曉，就是明知故問想得到點支持，結果隻是無情的真相。
小黃和白亦不是傻子啊，隨便一聯想，白亦問道：“小姐，你是懷疑那個王青山……有隱疾。”硬是把不行兩個字吞下去，換了個好聽點的說法。
“嗯。”雲笑依舊眉頭緊鎖，“還是遺傳的，王老頭應該也不太行。”
白亦：小姐，你要是再不行不行的說，真的很容易被打的，就算你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