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飛雲身世
“打鐵？莫非你爹是個鑄造師？”羅寒驚了，妖族因為都是野路子，沒什麽傳承，用的兵器要麽是搶的，要麽就是自己找材料粗製濫造，好一點的用某些特殊材料隨便打磨一下就成了兵器，幾乎沒有專門鑄造兵器的妖族。
黃飛雲撓撓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爹還留了一本書，我不認字，不知道寫的是什麽。要不你看看？”
說著黃飛雲就從屁股後麵摸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羅寒。
羅寒接過一看，標題四個大字《鑄造精要》。翻開第一頁寫的卻是這東西來曆。原來黃飛雲的父親叫黃智，本來是一個叫做雲鶴門的修真門派養的狗，其主人便是這門派的鑄造師。適逢門派動蕩，外有仇敵，內有紛爭，鑄造師反感門中形勢，便離群索居，隻帶了這一條狗為伴。結果陰差陽錯，和一隻女妖相戀，沒多久事發，被門派所不容，排除高手清理門戶。那女妖來找鑄造師的時候，便隻見到了一條狗。從黃智處得知真相後，女妖大怒，但自身實力有限，無法報複，隻得帶走了愛人留了的遺物和這條狗，並且助起走上妖途。開了靈智得意修煉的黃智，因為長期看主人鑄造兵器，懷念舊主，於是向女妖討來了鑄造師的筆記，也幹上了這一行。
羅寒不知道黃智有沒有替別人打造過什麽厲害兵器，單從黃飛雲拿出來的這些東西來看，應該算是比較平庸。當然這是指在人族修真鑄造師裏，另外不排除黃智曾經得到過優質材料打造出過好東西。
買下這些東西純屬好奇，羅寒自己也看不上，因此知道故事之後便道：“走吧，去稅收官那裏做個見證。”
黃飛雲點頭，幫著羅寒清理好東西，來到市場稅收官所在的房子，繳納了稅金。這時黃飛雲才知道羅寒的名字，當然是假名。
完事後，黃飛雲就想走，羅寒叫住他問道：“你就這麽出城？”
黃飛雲道：“住客棧太貴了，而且弟弟妹妹在家我有些擔心，能早一點是一點。不過韓大哥你放心，我會雇傭馬車和護衛的。”
“你信雇來的護衛？你這些錢足夠他們放棄職業生涯了。”羅寒想想說道：“三娘，你先去幫飛雲小兄弟找房子。你有什麽要求？”
黃飛雲搖頭：“隻要能有容身之所就可以了。最好是便宜一點，這樣剩下的錢多一些，以後日子會好過一點。”
白三娘遲疑道：“公子，你……”
“我陪飛雲小兄弟走一趟，這邊的事也差不多了，等我回來我會去找他的。”
“是，公子。”白三娘點了點頭，告辭離開。
羅寒微笑對黃飛雲說道：“小兄弟，不介意我護送你回去吧？”
黃飛雲有些擔憂道：“我知道韓大哥是好人，不過肯定有很多妖怪盯上我。妖族之間在妖城之外廝殺官府又不管，我怕連累到你。”
羅寒似笑非笑道：“你是擔心我保護不了你？”
黃飛雲忙搖頭：“不是，韓大哥你誤會了，我是擔心你被牽連。”
羅寒道：“我既然敢應承下來，自然有把握。不過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城，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先出城等你，你去雇一輛馬車出來。”
黃飛雲猶豫了一下，一方麵覺得羅寒是個好人，另一方麵大概也是覺得雇傭護衛太費錢，所以最後還是點頭。
“那你先去收拾東西，準備一下，城門開後等兩刻鍾時間出南城門。”
黃飛雲離開後羅寒單獨一個人又到處走走看看，等到天亮後，才悠悠出城，被城門處衛兵回收了牌子，保費也沒有退。當然羅寒也不在乎那點錢，在附近轉悠了一圈，找個沒人的地方拿了點道具給自己弄了弄，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頭生獨角，麵色青黑，臉上還長著鱗片的妖怪模樣。
改形換貌之後，羅寒來到城門口等待，沒一會兒，黃飛雲駕駛一輛馬車出城。羅寒衝他招了招手，黃飛雲有些疑惑，並沒有認出來，等到辦完手續出來，羅寒走過去低聲說話，黃飛雲才聽出是昨晚的韓大哥。
“韓大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羅寒聳聳肩道：“其實我本來就是妖族。”
“真的假的？那你為什麽要扮成人？”
“小孩子懂什麽？”羅寒將自己的妖力釋放了一部分，強大的壓迫感讓黃飛雲禁不住瑟瑟發抖。黃飛雲徹底相信了他是個妖族的事實，並且也明白了，這位韓大哥的確比那些雇傭的護衛更靠譜，如果他真的是好心的話。
羅寒接手馬鞭說道：“我來趕車，你家在哪？”
“往南邊走，橫梁山冰女峰。”
羅寒在腦子裏計量了一下路程，說道：“跟我來。”
馬車駛入一片密林，羅寒下車，掏出一麵旗幟，往空中一拋，旗幟橫在空中有如一張飛毯。
羅寒道：“上來吧，這個更快。”
這是羅寒擊殺敵人獲得的戰利品，速度也就百公裏一小時，羅寒有很多手段比這個快一大截，平時自然用不上。不過這東西好處在於載人量大，羅寒暫時又不想露底，正好拿來用用。
黃飛雲自然是非常驚訝，小心翼翼地爬上旗麵，試了試，喜道：“韓大哥，這是飛行法器嗎？我還從沒坐過呢。”
羅寒跳上旗麵，催動旗幟，慢悠悠地飛了出去。
“坐穩了，我要加速了。”飛離地麵幾十米後，羅寒喊了一聲，法器速度突然提了上來。身邊傳來犬吠聲，羅寒扭頭一看，黃飛雲已經變成了一條半大的黃毛土狗，身體死死趴在旗麵上，爪子似乎想要抓緊旗麵，又擔心抓壞了寶貝，隻好用腳背夾住旗麵。
羅寒暗道：“果然還是隻小奶狗，挺可愛的。這麽小就要承擔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也是唏噓。”
速度平穩之後，黃飛雲總算放鬆下來，口吐人言好奇問道：“韓大哥，怎麽飛這麽快沒有風啊？”
羅寒笑道：“怎麽？想試試疾風拂麵的速度感？滿足你。”
說著撤去了能力，頓時高速狀態下強大的風阻吹得黃飛雲倒飛出去，驚慌亂叫。不過飛到旗麵邊緣，一股力量抵住了他，沒有讓他掉下去。這種沒有遮攔的飛行道具，自然有著不讓乘客被吹下去的設置。
羅寒笑了笑，其實這東西速度本不會這麽快，但誰讓他可以無視風阻呢？越是高速，風阻的影響就越大，尤其是飛行器，最大的阻力就是風阻。同樣的飛行道具到了羅寒手裏，少說也可以提升五成的速度，速度越快的，提升也越多，這就是為什麽他能用一口無影劍飆到吐，不然那速度別的不說，衣服早就摩擦引燃了。如果將空氣比做海洋，那麽別人都需要克服海水阻力，而他可以讓所到之處的海水自動分開，能不快嗎？
飛行兩個時辰後，兩人就來到了馬車需要走好幾天的橫梁山冰女峰。
“就在那裏，那個山洞，那就是我家。”黃飛雲興奮地指著山脈深處一個地方，恨不得立刻從法器上跳下去。
羅寒找準地方，落了下去。剛下法器，已經是妖狗形態的黃飛雲就在洞口扯開嗓子，“汪汪”地大聲叫了起來，洞穴裏也傳來奶聲奶氣的小狗叫聲，回應黃飛雲的呼喚。
“太好了，他們都沒事。韓大哥，跟我來。”黃飛雲歡快地鑽進洞裏，帶著羅寒進洞百多米，便看見三隻更小的狗崽邁著小短腿跑出來迎接。
這三隻小狗一隻黃色，一隻灰色，還有一隻則是白黑相間的花色，看起來也就兩三個月大模樣。不過考慮到它們是妖生，和普通狗崽不同，應該更大一些。
黃飛雲激動地將弟弟妹妹都撲倒，互相舔著毛發，一時之間都忘了羅寒。好半天，黃飛雲才想起正事，對羅寒說道：“韓大哥，介紹一下，這是我四弟，五弟，六妹。分別叫黃四、黃五、黃六。”
灰色的老四，黃色的老五，花色的則是小妹，看樣子它們是一胎所生。
這種萌萌的小家夥，羅寒也有些喜歡，點點頭道：“小家夥們，我叫韓風，我是和你們的哥哥來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的。”
三隻小狗嗚嗚叫了兩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不過既然是妖，這點理解能力應該是有的。
黃飛雲道：“對了，離開之前，我還要去祭拜一下我爹，順便看看冰姑婆。”
“冰姑婆？”聽到這名字，羅寒忽然聯想到這山的名字。這一帶四季不結冰，有座叫冰女峰的山確實有些怪，莫非和這個所謂的冰姑婆有關？
黃飛雲點頭道：“我爹讓我管她叫姑婆，不過她一點也不老，可惜她受了傷，不能離開，不然我一定接她一起走。”
羅寒道：“既然來了，我也去拜訪一下他們吧。”
“嗯，韓大哥跟我來。”說完黃飛雲又叫了幾聲，吩咐弟弟妹妹回去等他，三個小家夥也老老實實地走了回去。
到了臨近山頂的地方，原本有二十多度的氣溫驟降，羅寒體感估計隻有五六度。這山並不算高，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顯然有特殊原因。
坡上一個小土包，立著一塊與其說是石碑不如說是石塊的石頭，黃飛雲到了土包前，就趴在地上，叫了起來，想來這就是他爹的墳了。這麽粗糙顯然是黃飛雲自己立的，不過有個土包就不錯了，很多妖怪根本就沒有這種意識。
祭拜完父親，黃飛雲領著羅寒又走了一小段路，來到一個山洞前，張口便喊道：“冰姑婆，小三來看您了。”
洞中傳來一個幽幽的女聲：“是小三啊，有些日子沒見你了，跑哪裏去了？進來吧。”
“好的，冰姑婆。對了，小三還帶了一位客人，他也想見見您。”
“客人？也罷，如果他不怕冷，就讓他進來吧。”
“韓大哥，跟我來。”兩人進入山洞，溫度再降，洞中已經可以看到凝結的冰塊，就連黃飛雲都有些發抖，當然羅寒是不在乎，再冷還能比極北冰原冷？
沿著洞穴走了兩三百米，才到達一個空曠的空間，諾大的空間裏放著兩張冰桌幾把冰椅，還有一張很大的寒冰玉床，玉床上趴著一隻和人差不多大的雪白狐狸。
黃飛雲道：“冰姑婆，你還好嗎？我這次出去，在新建的妖城買了房子，準備把弟弟妹妹接過去住。這樣就不擔心有別的妖怪欺負他們了。對了，韓大哥還給我取了一個新名字，叫飛雲，說是飛黃騰達直上雲霄的意思，以後我就叫黃飛雲了。這一次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回來看您，我不在的時候，您一定要好好保重，我和弟弟妹妹們會一直記得您的。”
黃飛雲一上來就扒拉扒拉說了一堆，白狐幽幽道：“那妖城是什麽東西？怎麽就能保你們平安了？還有這位公子，是什麽來頭？妖心險惡，小三你年紀太小，可別上了當。”
黃飛雲道：“冰姑婆，韓大哥對我可好了，就是他買了我的兵器，讓我有錢在妖城買房子，還是他護送我回來了的。對了，他很厲害的，是用一麵旗幟帶著我飛回來的，隻用了兩個時辰。”
羅寒知道白狐擔心什麽，笑了笑，略微釋放了一點妖力，白狐立刻炸毛，從玉床上跳起，做出戒備姿態。
“如你所見，我如果想對飛雲有所圖謀，根本用不著欺騙。何況，他有什麽東西值得我窺伺的？”
白狐歎服：“不錯，以你的實力，小三根本不值得你騙，我相信你是出於好心幫助小三了。不過你能告訴我，妖城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嗎？我已經一百年沒有離開過這裏，對外麵的事知之甚少，什麽時候妖也建城了？”
羅寒道：“這事就說來話長了，大概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涉及到很多事情，一時難以細說。簡單點說，一個和妖族關係密切的人族大人物希望妖也能和人過上同等水平的生活，於是騰出一座城作為妖城，通過商業貿易與人族進行交流。在妖城有自己的律法，可以保證居住在城裏的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