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在劫難逃
夢魘沒有殺艾克，而是將處置艾克的權力交給了幻瞳人馬們。幻瞳人馬本是愛好和平的種族，但長期受到奴役早已讓他們心性發生了改變，他們沒有殺艾克，卻將之強行拖入幻境，讓他經曆了無數痛苦，最終精神崩潰。
羅寒故意將功勞讓給夢魘，就是為了讓夢魘在幻瞳人馬一族中留下好印象，這樣他帶走露西亞的阻力就更小了。最重要的是，如果露西亞母親知道是夢魘做了這一切，必然覺得所托良人。反正羅寒有這功勞屁用沒有，不讓白不讓。
另一邊，羅寒和卡迪爾來到了無極龍皇所在的結界附近。此時無極龍皇正盤踞在岩漿之中僅存的一截山峰之上，隨著岩漿的湧動載浮載沉。羅寒能夠明顯感覺到，無極龍皇的氣息在一點點變得強大而不穩定，隨時都有衝破束縛的可能。而衝破束縛的那一刻，就是天劫來臨之際。
卡迪爾幾世為人，也還是第一次見到無極龍皇這種層次的強者渡劫，不免感慨道：“還是東方龍族會玩，這邊的魔獸遇到這個坎都是硬扛，根本不會去想主動創造有利條件。”
羅寒驚訝：“魔獸也渡劫？”
“當然。”卡迪爾說道：“你知道，成年魔獸的實力往往是固定的，即便浮動也隻會是一級左右。但總會有些例外。如果一頭魔獸通過修煉或者機緣，實力膨脹到了極限，就會渡劫，渡劫成功就可以衝破桎梏，提升一級。這邊最常見的一種利齒鼠就經常有渡劫的，進化成功就會變成利齒飛鼠或者利齒噬人鼠。不過原本實力越強，越難達到渡劫水準，渡劫難度也越大，利齒鼠不過一級魔獸，渡劫成功率也不過三成，至於渡劫率就很難說，因為很多利齒鼠還未達到巔峰就死了，不過我以前做過試驗，人工喂養大概有一半可以渡劫。”
羅寒舉起大拇指：“你真無聊。”
卡迪爾搖頭道：“不是無聊，我相當於重生了幾次，每次從零開始，所以一直在嚐試不同的修煉方式。研究魔獸渡劫是我一段時間的課題，為的是探究能否借助魔獸的天劫提升實力。”
“有結果嗎？”
“算有吧。”卡迪爾思索下說道：“利齒鼠的天劫很簡單，就是一道天雷劈下，撐過就進化，撐不過也就死了。我嚐試攔截過一次，發現天雷裏蘊含著精純的能量，擊中後會有一部分留存在身體裏，吸收之後可以提升實力。不過利齒鼠的劫雷威力太小，沒什麽實際意義。後來我找了一些實力稍強的，卻發現一旦體內積蓄了劫雷的力量，就會被劫雷一起劈，而且數量翻倍，原先一個人挨多少雷劈加人之後一個人還是挨那麽多雷劈。收益嘛，實力弱的天劫好處不多，實力強的有可能自己一起栽進去，比較起來不是很劃算，我也就沒有繼續了。”
羅寒卻想到另外一方麵：“怪不得無極龍皇一點都不怕我們知道他渡劫來搗亂，如果我們插手，會跟著渡劫，也沒空去管他了。你說……如果有實力差不多數量有很多的仇人，在渡劫的時候往對方人堆裏一紮，結果豈不是很刺激？”
卡迪爾一愣，隨即摸摸下巴道：“你還真是惡毒，像無極龍皇這個等級渡劫十個有八個下場是灰飛煙滅，這麽一搞，絕對是核武器。”
“我覺得……憑什麽人家無極龍皇會讓我們觀摩他渡劫？我貌似跟他沒有交情，還有點過節……”
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大量黑沉沉的烏雲在結界上空聚集。
卡迪爾心驚：“要開始了！”
“跑！”羅寒拉起卡迪爾就狂飆，就在這時候，無極龍皇衝天而起，穿過結界，追了過來。
一道天雷劃破長空，落在無極龍皇的身體上，堅硬的龍鱗被炸飛，滾燙的龍血飛濺。這一停頓的功夫，羅寒已經拖著卡迪爾飛遠了，落在遠方一個山頭上拿著望遠鏡欣賞無極龍皇挨雷劈。
無極龍皇見禍害不到羅寒，隻好縮回結界之中，抽取岩漿中的火係能量，認真對抗起天劫。
對於渡劫者來說天劫的每一秒鍾都度日如年，不敢有絲毫大意。但對於觀看者而言，天劫似乎也太無趣了，除了天雷還是天雷，一道道天雷轟下來，打在結界上，除了響聲震天，似乎也沒什麽動靜。
卡迪爾還評論道：“這種渡劫方式就算成功渡劫，收益也是很小的。天劫的能量被擋在結界之外，不能被身體吸收，太浪費了。按我的經驗，天劫威力會逐步加大，這結界遲早堅持不住，到時候依然還是要用肉身扛。”
“至少肉身承受的壓力會好很多。渡劫首要是保命，命要是都沒了哪有空管收益大不大？”
“就事論事，他這個結界能量來源不是他自己，消耗一些劫雷倒是沒關係。但是如果沒有外力輔助，絕對不要用這種防禦型的法寶，那消耗絕對比用肉身對抗大。”
“何解？”
“天劫本來就是一個錘煉肉身的過程，劫雷中的精純能量如果進入肉身是會被儲存起來，如果在外麵阻擋，反而會變成攻擊的一部分。你想想消耗是不是更大？當然，前提是肉身的強度必須足夠，量力而行。像魔獸和大部分妖族都應該這樣做，至於東方修道士，那就另當別論了。要是我的話，絕對先用肉身扛，先吸收一點再用結界拖延時間調整狀態，以戰養戰。”
兩人在這邊說著，那邊的結界在經受了數十道天雷轟擊後已經搖搖欲墜，劫雷也由一次一道變成了一次兩道。這時無極龍皇突然張開大嘴，用力一吸，大量火紅的岩漿被他吸入腹中，隨後隻見他抬頭用力一噴，一股岩漿噴泉直衝九霄，打在天空的黑雲之中，竟是硬生生打出了一個窟窿，陽光從窟窿中透出。雖然很快黑雲就合攏，但明顯地比之前薄了一些。
“這小子有種，竟然直接攻擊劫雲本體，我還沒見過這種情況，得記錄一下，看看會有什麽影響。”
很快影響就顯現出來，受到削弱的劫雲並沒有降低攻擊的強度，反而很快開始三道劫雷一起轟炸。
卡迪爾一拍大腿道：“原來這樣，劫雲被攻擊後直接減少了低級攻擊的數量，優先保證高強度攻擊。這種直擊劫雲本體的攻擊隻能削減天劫的總體能量，並不會影響天劫的最強攻擊……不過如果針對劫雲的攻擊是在最後，倒是有可能。記下來，說不定有用。”
三雷齊下，聲勢看起來就不一樣了。羅寒剛剛還沒注意，這時候看到三道劫雷打在結界之上，逸散開的能量有著明顯的區別，才意識到這三道劫雷屬性各不相同。一道火雷剛猛異常卻對無極龍皇影響微不足道，一道金雷犀利無雙打得結界震顫，卻被五行克製，實際傷害有限。最後一道土雷沉穩厚重，又催生了金雷的威力，卻是最讓無極龍皇難受的。
在這樣的攻擊下，結界迅速變得不穩定起來。當第四道水屬性劫雷加入，結界終於堅持不住，被無極龍皇散開一個口子，主動迎接劫雷的進入。
隨之而來的，岩漿之中大股大股岩漿噴泉激射而出，與劫雷碰撞，消耗掉其中的能量，最後劫雷攻擊在無極龍皇身上，傷害已經有限。
卡迪爾已經拿出了小本子開始記錄，順口說道：“無極龍皇是東方龍修煉方式和西方龍有天壤之別，受到的天劫也是東方式的，含有五行生克。這在其他魔獸身上是看不到的。”
羅寒點了點頭，繼續觀看。不過看上去四道雷對無極龍皇的威脅也不大。
當四道雷連續轟擊九次，第五道雷出現，不出意外的是木屬性的天雷。五行木生火，這一道天雷對無極龍皇的威脅也並不算大。天雷中讓無極龍皇最忌憚也就是水屬性和土屬性了。
然後，第六道天雷出場。羅寒不清楚這是什麽屬性，隻是威力比之前五行雷都強，就算水行雷都略遜一籌，炸得無極龍皇皮開肉綻。
就在羅寒打算繼續觀賞無極龍皇被雷劈的時候，無極龍皇突然一頭紮進了岩漿之中，盡管依舊會被雷劈，卻讓羅寒看不到傷害情況了。
“暈，小氣鬼。”卡迪爾不滿地嘀咕了一聲，收起紙筆，問道：“還看嗎？”
羅寒想想搖頭：“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天劫對每個渡劫者都是不一樣的體驗，我們已經大致清楚方式，既然他不願意我們繼續看，那就走吧。”
說到底，羅寒是有些擔心無極龍皇一旦渡劫成功會找他的麻煩。現在看來，無極龍皇準備充足，很有可能成功，又這麽防著他，多半會有想法。與其等他攜渡劫之威來找自己麻煩，還不如趁早開溜。
雖然隻是簡單被雷劈，但天劫並不是亂哄哄劈裏啪啦一陣，每一次雷間隔時間都不短，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等羅寒回到山洞時，艾克已經神誌不清了。
羅寒解釋了一下情況，讓夢魘帶著幻瞳人馬一族還有卡迪爾乘坐黑骨龍王暫時找地方藏了起來，順便帶走了烈焰龍王的軀體。
羅寒在這裏等了幾個小時，終於看見劫雲消散，悄悄趕過去，卻隻發現一對龍角留在彌漫開的岩漿之中。顯然，無極龍皇失敗了。或許，在這個場景內，根本就不會允許人間生物飛升，畢竟天庭的構成並不能接納他們。
羅寒歎氣，將龍角收好就當是一個紀念，隨後找到了夢魘，告知了眾人情況。
兩天後，露西亞母親醒來，其他幻瞳人馬實力也陸續恢複。在擁戴露西亞母親成為幻瞳人馬一族女王後，羅寒夢魘露西亞還有黑骨告別，返回了白獅國。
聖山已毀，幻瞳人馬一族將在女王帶領下重新崛起於聖元山。由於無極龍皇灰飛煙滅，聖元山勢力必將重新洗牌，剩下五大龍王和飛禽一族的王將重新劃分勢力範圍。不過所有魔獸王都知道，幻瞳人馬有著強硬的後台，即便不用卑躬屈漆，也不能欺負他們就是。而卡迪爾則靠著“豢養”烈焰龍王，得到了巨大的財富，繼續著他的今生。
回到白獅國的羅寒沒能休息幾天，就領著隊伍再次出發。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大唐之南的蠻荒之地十萬大山。這裏惡獸遍地，妖魔橫行，完全是一個升級版的聖元山，而且沒有秩序，沒有人能擁有十萬大山的絕對話語權。曾經在泰山有關接觸的赤羽鳳王，在這裏也不過是一方勢力而已，比她強大的妖王還有好幾個，隻是他們已經不需要月桂靈露，所以沒有去泰山罷了。
六大隊伍在某地聚集，開了一次簡短的會議。然而這次會議卻無關這一次的任務。
“你是說，我們六隊攻入地府，破壞轉生台？你瘋了吧？”聽到羅寒說出的話，昊天第一次不淡定。
無極擺手：“冷靜點，寒風什麽人你還不知道？無利不起早，他這麽說一定有原因的。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幹嘛突然想到打地府的主意？”
羅寒正色道：“我之前去了一趟西方，在一個魔武風的地方遇到了一個人。他是一個曾經的試煉者……”
羅寒將認識卡迪爾的經過說了出來，眾人紛紛表示驚訝，火雲道：“也就是說，破壞轉生台就可以將這個場景隔離出來？”
羅寒點頭：“隻要阻止場景內的靈魂進入靈界，他們就會一直在場景內循環，保證場景不會衰敗。這個場景有自己的轉生體係，轉生台的作用是將靈魂送到靈界重新分配，並不影響本場景的輪回。”
花語問道：“可是，如果是這樣，其他人豈不是也可以享受到同等福利，為什麽不拉上他們一起？”
“不會。即便這個場景獨立出來，也隻有攻破轉生台的隊伍才能自由進出這個場景，因為轉生台的碎片，才是進出這個場景的關鍵信物。沒有信物，除非試煉場允許，外人不可能進入這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