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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羅寒並沒有在意,這酒度數很低,適當飲用對普通人並沒有什麽壞處,也不容易醉。


  喝完一杯,羅寒笑道:“你們既然要跟著傾城姐姐學本事,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啊?”


  李婉順機靈,立刻離席,恭恭敬敬地跪下,額頭抵著地麵,大聲道:“徒兒拜見師父、師公。”


  三個妹妹有樣學樣,一起跪下齊聲道:“徒兒拜見師父、師公。”


  李婉如無奈,也隻好在李婉順身邊跪下,口中道:“徒兒拜見師父師公。”


  羅寒嗬嗬一笑,對玉傾城道:“徒弟都行拜師禮了,你這個做師父的也沒點表示,可說不過去。”


  玉傾城白了羅寒一眼,對五個女孩說道:“以後好好用功,師父可是很嚴格的。另外,缺什麽東西直接找你們師公要,他就算自己沒有也會幫你們弄來的。對吧——夫君?”


  羅寒摸摸鼻子,道:“盡量,盡量。”


  五女拜師,算是徹底把關係捋清了,羅寒和玉傾城容貌不老,因此婉如姐妹叫哥哥姐姐也行,叫叔叔阿姨也行,但他們和鄭觀音又是平輩,也不可能稱鄭觀音為阿姨,一直以來都是各叫各的。如今有了師徒的名分,就簡單多了。不過,羅寒對收徒並不是很上心,這五姐妹又不能跟他離開,玉傾城能陪伴她們的時間也頂多五六年,能有什麽樣的成就全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晚餐結束,羅寒正欲離開,鄭觀音突然道:“恩公留步,妾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恩公應允。”


  羅寒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說道:“夫人請講。”


  鄭觀音道:“妾身想請恩公教導婉如,處理政務。婉如遲早是要接掌國王陛下封賞的城市的,如果不通政務,恐怕有心無力。”


  李婉如也道:“縱觀白獅國,寒……師公的治國能力無出其右,婉如若能得師公親自教導,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羅寒想了想,自己畢竟是要離開的,未來還要靠李婉如自己,這些年相處日久,早把她們五姐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不想她們在自己離開後受難,於是點頭:“好,每天中午飯後,我會抽一個時辰,你來我書房便是。”


  “謝恩公(師公)。”


  羅寒離開,繼續研究自己的大招。


  次日,午飯後,羅寒如約在書房等李婉如。


  羅寒一上來就扔出一本書說道:“今天我先不說什麽。這是《史記》,你先看一遍,看完我考考你。”


  李婉如道:“師公,《史記》我已經看過了。”


  “我知道,再看一遍。看看古代執政者是怎麽治理國家的。”


  “哦。”李婉如拿過書,坐到一旁椅子上看了起來。


  羅寒並沒有閑著,拿了一張白紙,默寫自己在之前場景裏見過的武功秘籍的總要。沒辦法,當時他根本沒在意,再加上手頭太多,也不可能一一背下,很多秘籍都是隨便看看,能記下總要就已經算很不錯了。這其中包括東方世家和黃沙派的武功,還有潛伏在魔教時候接觸過的一些魔教武功,以及雜七雜八得到的一些秘籍,大多不是很高級,主要就是為了拓展思路。當然,羅寒寫下來也是存了將其改良成本場景可用的武功的心思。畢竟他和玉傾城如今的技能功法不適合李婉如五姐妹,玉傾城雖然已經將曾經學的武功改良全場景通用,但風格總是單一,種類太少。


  李婉如看得很用心,大概一個時辰,才看完這本她早就看過的史書。合上了書,李婉如道:“師公,我看完了,請指教。”


  羅寒抬起頭看了一眼,隨口道:“如果你是始皇帝,如何做才能改變秦二世而亡的結局?”


  李婉如一愣,沒想到羅寒並沒有詢問書上的知識點,隻好努力回憶當時的政局。


  羅寒也不管她,繼續做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


  “說。”


  “秦二世而亡,最主要的原因是始皇帝暴政,積累了太多民怨,使六國百姓心念舊國,一旦雄才偉略的始皇帝駕崩,便沒人能鎮得住天下的局勢。若我是始皇帝,應當減賦稅,輕徭役,安撫六國百姓,使之歸心。同時著力培養扶蘇,力求將一個安穩的帝國交給扶蘇。”


  羅寒點頭:“不錯,幸好你沒答少吃丹藥多活兩年。你的回答考慮到了六國的民心,可見你很重視民心。”


  說到這,羅寒話鋒一轉:“不過,還是太表麵了。你出身李唐皇室,前朝便是二世而崩,有沒有對比過和秦的相似之處?”


  李婉如又愣了,她光顧著想秦朝的事,哪裏會想到隋朝?


  羅寒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而縱觀曆史,但凡結束長久分裂的朝代,都難以持久。秦滅六國二世而亡,晉統三國有八王之亂衣冠南渡,隋就不用說了。你想過是什麽原因嗎?”


  “這……婉如不知。”


  “除了你之前提到的民心思舊。其實,更重要的是武力的懈怠,導致中央一旦出現問題,便沒有足夠的武力來威懾地方。別看秦隋大亂都是起於農民起義,但顛覆秦的是項羽為首的六國貴族,滅掉隋的是……李家為代表的世家軍閥。而晉國衰弱,也是起於八王之亂。可以說,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在成事之後仍舊保持碾壓級的武力,威懾地方的野心者,一旦後繼者無能,無法延續父輩的威望,那些生於亂世的野心家們便會伺機而動。”


  “試想,若大秦百萬雄師仍在,項羽即便勇冠三軍,江東子弟能夠以一當十,又怎能阻擋秦師?隋朝若不是世家門閥強大,又怎麽抓住各地起義的機會,將隋朝割裂得四分五裂,以至於楊廣可用之兵不過驍果?”


  “其實劉邦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天下一統之後,各地也是頻繁叛亂。不過,劉邦和呂後的聰明之處在於,他們沒有讓這些不穩定因素集中爆發。誠然,狡兔死走狗烹有些無情,但這就是皇權。劉邦和呂後甚至不惜故意逼反英布等人,為的就是在武力尚存的時候清除後患。等到不穩定的因素清除了,想再顛覆劉家的統治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李婉如張著嘴,聽著羅寒這番從未聽過的論調,一時難以接受:“可是,天下一統,人心思定,還維持著龐大的武力,豈不是浪費嗎?”


  羅寒是堅定的武力派,信奉的是本朝開創者“槍杆子裏出政權”的理論,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他說道:“我之前就說過,顛覆秦隋的並不是農民起義,而是六國貴族和世家門閥這樣的野心家。思定的是百姓,而不是他們。自古以來,就沒有農民起義可以成功(華夏古代史上唯一以農民起義出身成功的隻有明,不過這是在李世民之後好幾百年的事了。),原因很簡單,平民沒有條件讀書,即便有個別有見識的領導者,但本質上還是一群隻憑血勇目光短淺的烏合之眾,難以和朝廷抗衡。所以他們頂多亂,但成不了事。隻要過上幾十年,他們就會慢慢接受天子是天命所歸的宣傳,產生對本朝的歸屬感,之後隻要能過得下去,他們就不會想到造反。”


  羅寒補充說道:“以史鑒今,就以白獅國為例。白獅國起於東都,本是小國,如今疆域千裏,是不是和秦滅六國很像?”


  李婉如一想,還真有一點相似,隻是白獅國擴張的速度更快。


  “自起事以來已有十四年,吞並周邊各國也有六七年,國勢正盛,你可見我讓國王裁過軍?你看各國古地哪個不是重兵陳界?這幾年雜七雜八的叛亂也不少,可有影響過白獅國的威勢?你可能不知道,白獅國不僅沒有削減軍隊,暗地裏還不斷逼迫挑釁乃至誘使各國王族作亂,為的就是找個不會讓百姓反感的借口清理掉這些亂因。”


  李婉如若有所悟,沒有什麽比身邊的例子更能說明問題。至少在白獅國崩潰前,她找不到理由來反駁羅寒的觀點。


  羅寒道:“婉如,如果你以為隻是一城之主,那我沒什麽好說的,牢牢抱緊白獅國的大腿,然後大行仁政也好,以法治理也好,都沒問題。可你如果想要做一番事業,那一定要記得一點——軍在勢在,軍強勢強。我不是讓你窮兵黷武,但在力所能及,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證武力的鼎盛,並且牢牢把控住武力,才是重中之重。”


  李婉如認真地點了點頭,羅寒沒想到,自己給李婉如上的第一課,造就了這個場景內千古未有的奇跡。


  “今天的課就到這裏。明天的這個時間,繼續。”


  李婉如恭敬地對羅寒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老師教誨。”


  羅寒一愣,李婉如不叫自己師公,改叫老師,這有些突兀。但他很快明白過來,揮揮手道:“去吧。”


  第二天,李婉如在飯後再次到了書房。羅寒有一次遞給她一本書,說道:“今天沒什麽好說的,自己看,自己悟。”


  李婉如接過一看,竟然是《孫子兵法》,一時有些疑惑,昨天羅寒拐彎抹角講了軍隊的重要性,今天又讓她讀《孫子兵法》,難不成不是教她處理政務,而是教她帶兵打仗?


  羅寒看到她的疑惑,隨口道:“看完再問,沒看完別說話。”


  李婉如果然老老實實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琢磨羅寒用意。


  羅寒繼續寫他的秘籍總要,時不時停下來運一下功,琢磨一下一些自己遺漏掉的地方是怎麽回事。


  “老師,婉如看完了。能請您說說為什麽讓婉如看這個嗎?”


  羅寒放下筆,說道:“你看的是什麽?”


  李婉如又愣了:“這……這是……《孫子兵法》……吧?”


  “你覺得它是一本兵書?”


  “這……難道不是嗎?”


  “不,它是一本天書。用在戰場上,它就是用兵之道;用在官場上,它就是為官之道;用在政務上,它就是馭民之術。”


  李婉如還沒辦法理解,羅寒也不強求,說道:“等你見的事多了,你慢慢就會明白。我現在讓你看,隻是為了讓你提前明白其中的……嗯……套路。等到需要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麽用。”


  李婉如還是不明白,羅寒便道:“舉個例子吧。東都有甲乙兩家綢緞莊,售賣相同的綢緞。但東都百姓對這種綢緞的需求是固定的,甚至本來隻需要一家綢緞莊就能滿足。有一天,甲放出消息,說自己急於套現,打算以接近成本價售賣,你猜乙會怎麽做?”


  李婉如脫口道:“肯定也會用同樣的價錢售賣,不然就沒人來買他的了。”


  “不錯,乙的確是這麽做的。但甲的價格卻比乙高了一點點。”


  李婉如疑惑:“那甲豈不是賣不掉綢緞了?”


  “不錯。當月,乙的這種綢緞售罄,雖然單品利潤下降了,但如果他們不降價,可能一點利潤都拿不到。而甲則是一匹也沒賣出去,扣去人力店租,還虧損了。”


  “那甲為什麽這麽做?他可以降到同樣的價格啊。”


  “很簡單,甲暗中收購了乙賣出的大部分綢緞。由於綢緞是外來品,需要從很遠的地方運輸,甲乙都儲備了可以正常銷售半年的貨量。但在降價的時候,甲讓人假扮身份,連下了幾個大單,洗空了乙的庫存。”


  李婉如疑惑:“乙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知道這對他不利嗎?”


  “你看出來了?不錯,確實。因為就在第二個月,甲突然將價格漲到了比一個月前還要高一點水平。雖然百姓不高興,奈何乙根本沒辦法再提供價格低廉的那種綢緞,因為價格本就在原來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人們也隻能買甲的綢緞。而乙沒辦法,隻能退出競爭。甲因為利潤提高,而且獨攬了剩下五個月的市場,大賺了一筆。但甲假扮的人告訴乙,如果乙不賣,他們就去找甲,並且之後還有關於其他種類綢緞的大買賣,也都將給甲。貪婪之下,乙就凶險了。”


  李婉如道:“可這和《孫子兵法》有什麽關係?”


  “甲清空乙庫存,這叫釜底抽薪,而用的手段則是攻心。之前放出假消息,是用的虛虛實實。現實的情況當然更複雜,但本質上,這就是兵法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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