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禍從口出
六月初一，羅寒帶著暴風全體成員抵達兩界山之下的五指山。如今的五指山隻剩下一片碎石殘骸，孫悟空脫困之時，這座由如來法力凝結的大山就已經被擊碎，徒留一地碎渣讓人吊唁。
其他隊伍在差不多時間趕到，其中幾支隊伍由於在冰原和莊周勾結的“瘋狗”前身戰鬥時減員嚴重，已經合並成一支隊伍，他們是怎麽溝通融合的，羅寒不清楚也不關心，反正這支隊伍在這個場景裏已經由於屬性扣減墮落成墊底的一支，決定不了什麽大事。
眾人聚在這裏，不為別的，隻為“月桂靈露”的分配問題。每支隊伍隻需要一滴“月桂靈露”就可以，但“月桂靈露”的品質是有差別的。十五滿月的那天出現的“月桂靈露”據說是蘊含月華最強的，而兩頭的那些天則是很弱的，就連中土的大妖都是將精力放在了中間月明那些天。雖然任務裏並沒有說明通天塔需要的“月桂靈露”品質不同會有什麽影響，但人總是希望能得到最好的，沒準可以讓最終任務難度下降呢？可也正是因為不確定，沒人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來爭取更好的“月桂靈露”，自然也沒人肯輕易退讓。
吵了好一會兒，羅寒不耐煩道：“爭來爭去也不是個事，到時候大家各憑本事就是。現在我們要確定的是，在麵對妖怪的時候，大家能不能齊心協力？最不濟不要在背後捅刀子，我可不想有下一個莊周出現。”
眾人互相看看，齊心協力恐怕是很難，不過不再背後捅刀子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一共就這十來支隊伍，“月桂靈露”有三十滴，還犯不著犯眾怒。見眾人不吭聲，羅寒繼續說道：“這一次任務地點在中土的泰山，中土對於妖怪的打擊力度遠勝西牛賀洲，恐怕就是過境也會遭到攻擊，所以要麽我們專挑偏僻無人處走，要麽隱匿了氣息，扮作普通人穿越大唐前往泰山。你們怎麽看？”
火雲搖頭：“有些修真者就喜歡隱居在深山之中，說不準就撞上一個。而且我們對中土情況不熟，萬一一頭撞上什麽名門大派，搞不好還被人當成砸場子的。大家提前這麽早來，也是有所準備，就扮成普通人吧。”
眾人都是點頭，聚集隻是統一意見，不代表這些隊長們自己就不思考這些問題。羅寒道：“既然這樣，總得有個名頭，畢竟我們百來號人太過顯眼，大唐的邊境又不是那麽好潛入的。”
逍遙道：“這個我想過了，我已經拿到了最近國家的通關文書，可以偽裝成商隊過關進入大唐，之後購買快馬，疾奔泰山。”
羅寒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白獅國距離大唐太過遙遠，不適合發這種通商的文書，逍遙雖然在冰原遭受打擊，但暴風幾支隊伍抱團的行為在一定程度給了其他隊伍壓力，所以戰後他們依舊走得很近，出麵讓人弄一個文書不是什麽難事。
“那麽，恭祝大家馬到成功，凱旋而歸。”羅寒意氣風發。
“馬到成功，凱旋而歸。”眾人也是信心滿滿。
一天之後，一隻百來人的商隊進入大唐邊境，在過關的時候，協助軍隊在此防禦西牛賀洲妖怪潛入的修真者頗有些疑惑地打量了這群人很久，修真帶來的直覺讓他覺得這群人不太對勁，雖然沒有法力波動，但這群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顯得精神奕奕，身材十足，不太像是一直正常的商隊。不過細查之下也沒有什麽收獲，隻能放行。
羅寒等人是提心吊膽，生怕出什麽問題耽誤了行程，幸好他們收斂氣息的能力都很強，再加上頂級修真者不會親自坐鎮關口來檢查過往商旅，讓他們得以蒙混過關。
入了關，眾人在最近的馬市購買了駿馬，為避免動靜太多惹人注意，眾人以小隊為單位，間隔百裏一路向東。
暴風排在第三組，前麵是昊天隊和逍遙那一邊的一支隊伍，這排序是抽簽決定的，沒什麽好說。
過關第六天，羅寒到達了大唐首都長安。按照行程，七月初一前抵達泰山綽綽有餘，因而大家決定在長安停留兩天，好好看一下盛唐風貌，說不準還能碰見幾個曆史名人。雖然知道這隻是場景虛構出來的，但也挺有意思的。
曆史上的唐玄奘前往天竺取經是在貞觀三年，那時唐太宗剛剛繼位沒幾年，往前撥十年還是隋朝，正值天下大亂起義軍並起的年代，李淵稱帝都沒兩年，還隻是盤踞關中的一路軍閥。但西遊記中唐僧取經是貞觀十三年的事，也就是說羅寒他們現在所處的時間是貞觀三年，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繼承皇位沒多久，天下初定，也就是這一年秋，唐朝覆滅東突厥，威震天下。不過這畢竟是試煉場創造的西遊記的世界，大唐的定位就是超級大國，尤其是在西域那些多如牛毛的國家被虛構出來後，大唐相應地也加強了無數倍，疆域放大，人口倍增，國力也強橫異常，引得萬國來朝。相應的，長安這座在鼎盛時期人口過百萬的城市，在時候也已經遠超百萬之數。
羅寒等人偽造了身份入城，守衛也沒有細查，或許是認為沒人敢在長安城造次。
進入長安城，眾人便被一股嘈雜的聲浪吞沒。熱鬧非凡的大街上，各種店鋪鱗次櫛比，街上行人摩肩擦踵，路邊的小販更是多如牛毛，甚至還有白皮膚的洋人在大街上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漢語招攬客人。要知道，在這個場景裏，羅寒所屬的白獅國都是黃種人，隻是帶有胡人特征，白人那都是在白獅國往西不知道幾萬裏的存在了。
城門口的衛兵提醒道：“城中禁止奔馬，你們最好找個地方寄養好你們的馬匹，若是衝撞了人，依律當斬。”
羅寒一行人也不去找先到的昊天等人，牽著馬在附近找了家客棧。
剛到門口，就有小二殷勤地上來招呼：“幾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本店設備齊全，服務周到，保證讓您們滿意。”
羅寒隨口道：“弄點吃的喝的，有地方喂馬嗎？”
小二笑道：“客官說笑了，這長安城的客棧若是連客人的坐騎都照料不好，哪裏還有臉開店。全子，把這幾位客人的坐騎帶到馬廄好生照料。幾位客官請跟我來。”
進到店裏，一樓幾乎是坐滿了。小二引領眾人來到角落兩張桌子坐下，道：“幾位需要什麽盡管說，本店不說什麽都有，但菜品齊全不輸專門的酒樓。”
見羅寒猶豫，小二又道：“若是客官不知道點什麽，小的可以為您介紹本店的招牌菜品。”
羅寒搖頭：“算了，就尋常的家常菜，你估摸著上幾個吧。主要是要有肉，沒肉吃不飽，我們胃口都挺大的。放心，隻要你們不開黑店，該多少錢我都出。”
小二點頭：“那小的就為客官們準備一些夠份量的食物。”
小二掉頭琢磨了一下，便去後廚招呼去了。
羅寒摸了摸桌子下吐著舌頭流著口水的大虎的頭，對坐對麵的秦虎說道：“看這架勢，人多得堪比一線大城市，不愧是大唐第一城。”
秦虎抱著手悠哉悠哉說道：“就西域那些小國都那麽多人口了，唐首都能少嗎？我倒是好奇，這麽大的一座城市，汙水垃圾怎麽處理？待會我要去看看長安的排水係統。”
一側抱著小狐狸的蕭雨萌道：“大叔你還真是煞風景，好不容易來趟長安，不想著去看看名勝古跡風花雪月，卻跑去看臭水溝。”
這時一個討厭的聲音響起：“姑娘若是想風花雪月，在下倒是可以帶姑娘領略一下，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
說話的是一個錦衣公子，模樣倒是有幾分俊朗，隻是神態之間有著讓人討厭的猥褻感。羅寒早就注意到這人，在他們落座沒多久，這人從客棧門口經過，看到蕭雨萌三女，就跟了進來，在旁邊窺視，想來也不是什麽正經人物。
蕭雨萌自然也厭煩這種登徒浪子，不悅道：“我自己有腳，不需要別人的狗腿子。”
錦衣公子臉色微變，皺眉道：“姑娘不願意就算了，何必出口傷人？”
這貨在這裏裝無辜，如果是一般女子倒有可能覺得慚愧，但蕭雨萌之前混跡娛樂圈，這樣的人見多了，還能不知道他心裏在動什麽齷蹉念頭？當下不假辭色道：“本姑娘可不吃你這一套，不想理你，識趣的趕快滾，不然打得你滿地找牙。”
錦衣公子見蕭雨萌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知道怕是沒戲了，再看其餘兩女，林雅跟流年眉目傳情，鬆下千鶴麵帶嘲諷看戲，都沒把他放在眼裏，心中大怒，卻強壓著沒表現出來，隻是拱手道：“多有冒犯，告辭。後會有期。”說完轉身離開了客棧。
秦虎笑道：“這小子城府不淺，不過用錯了地方。丫頭你也太不給麵子了，這麽讓人下不來台，小心惹麻煩。”
蕭雨萌撇撇嘴道：“你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直接剝光了，要不是不想鬧事，我把他眼珠子都挖了。再說了……”說到這，蕭雨萌換了副笑臉，撒嬌道：“我可是有大叔和寒哥哥撐腰，誰也不怕呢。”
秦虎笑道：“少來，這點事你還擺不平？別弄出人命就行。”
這時招呼他們的小二慌慌張張跑過來，想來是有人到後廚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臉色有些急切道：“各位客官，你們怎麽得罪了嵩陽真人？”
羅寒眉頭一皺：“嵩陽……真人？”
小二道：“可不是嗎？這嵩陽真人師從玄靈子，玄靈子可是平陽觀的得道高人，不僅修為高深，而且在朝中交往廣泛。他最是疼愛這嵩陽真人，你們得罪了嵩陽真人，在這長安城隻怕是不太好過。”
羅寒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樣一個浪蕩子，竟然會是一名修真者，還有一個來頭不小的靠山。他們最麻煩的是妖族的身份，一旦動手妖氣顯露，必定招來長安修真者的圍殺。在這個場景裏，能夠在長安立足的修真者，絕對是大唐境內的佼佼者，實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位置。
“走。”羅寒拋下一錠碎銀，帶著人就要離開，豈料走到門口時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像是門口裝了一麵玻璃一樣，顯然那嵩陽真人離開的時候動了手腳。
羅寒思索一下，拋給小二一錠元寶，“得罪了。”隨即帶人衝向二樓的客房。
小二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羅寒這是什麽意思，就聽見轟隆一聲，等他慌忙跑到二樓查看時，隻見到一間客房牆壁被直接撞開，進到裏麵隻見屋頂破了一個大洞，那一群人已經消失不見，原來這錠元寶是賠償屋頂的費用。
那嵩陽真人並沒發出法力波動，所以羅寒斷定他封門用的是符籙，而且還是那種很低級的不需要注入法力啟動的符籙，隨便是誰貼上就可以發揮作用。這客棧占地頗大，要將四麵圍住已屬不易，如果他還能將天空也封住，那可就不是低級符籙那麽簡單的事。一行人直接從屋頂跳到大街上，果然沒有受到阻攔，不過他們這一舉動，在街上也是引起了一陣騷動，他們便借機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不過他們也沒選擇立刻出城，因為若是嵩陽真人應該就在附近，知道他們跑了很可能會讓城門口士兵盤查。小二既然說他師父交友廣泛，這點事應該是能辦到的。不敢使用能量的情況下，貿然撞上去無疑是自找麻煩。
眾人分成五組，各有一名正式成員保持聯絡，在人群中分散開去，同時借著人群掩護換裝，很快就脫離了這片區域。嵩陽真人和他們隻有一麵之緣，對他們相貌記憶應該不是很深刻，隻要三個女性貼上胡子扮成男人，想找到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這是長安城，人，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