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苦練出山
在羅寒特殊的情況支撐下，羅寒可以說是一個武學奇才，隻需要付出十分之一的功夫，就能將別人經年累月才能融會貫通的武功學會。但，終究還是需要時間。
東方世家不以劍法聞名，不過東方如風學習的劍法也是極其精妙的，羅寒花了一個多月才完全掌握。《龍虎滅魔掌》花費了更多時間，畢竟劍法方麵羅寒還有不錯的基礎，有很多經驗可以借鑒，掌法方麵卻是個初哥，連輔導自己入門的人都沒有，因此花費時間更長。而且那一記大招，以場景內的真元恢複速度，沒個一年半載是很難練到收放自如的。至於南宮豪那本刀法，羅寒就純粹練了個形，做做樣子罷了。要不是這些秘笈隻能在場景裏使用，羅寒看都懶得看，直接拿出去扔給秦虎了。
在羅寒銷聲匿跡的時間裏，江湖上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揚州正魔大戰，由於正道缺乏統一調度，又有人貪心“九子母奪魄針”，跑去搜尋了無蹤跡的林寒，被魔教一番籌劃後大勝，各派都有知名高手折損。
這一戰讓年紀輕輕的玉傾城風頭大盛，一躍成為正道必欲殺之的第二號人物，僅次於教主魔魘。同時大出風頭的還有魔教另一位護教法王，兵部之主魔血痕。這一戰玉傾城負責戰略，魔血痕便是負責指揮。
經此一役，正道元氣大傷，不得不在少林武當的牽頭下締結正道盟，守望互助，共同對抗天魔教。但在這之前，揚州已經失陷，正道門派或被滅或被驅逐，中立門派倒向天魔教，整個揚州成了正道的禁區。
另外一件大事是，天魔教公開在西番國布教，用修改後的教義蠱惑西番國民眾，自稱聖天教，加上護教法王魔柯傑的國師身份，天魔教幾乎成為西番國國教。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羅寒想吐的大事，也是天魔教幹的。天魔教公開宣稱，已經加入天魔教，為新的影部之主，繼承魔伽羅的名號。不用說，這麽損的主意一定是玉傾城提出來的。本來羅寒經過慕容藍的見證，已經洗白，成了正魔之間的搖擺人物，除了那兩大世家，其他正道也沒有理由找羅寒麻煩。可魔教護教法王的名頭一頂，那就是除魔衛道責無旁貸了。
雪花紛飛，北風呼嘯。羅寒穿著暖和的棉衣，用圍巾將半張臉都包了起來，漫步在集市的街道上。街道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到處掛著象征喜悅的紅色。
“過年了啊。”羅寒這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裏，已經到了年關。這還是羅寒第一次在試煉場景內過年，習慣了勾心鬥角和殺戮，以及淡薄的清修，突然遇到這樣祥和的氣氛，仿佛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也不知道隊友們現在怎麽了，任務還順利嗎？可能他們已經在場景裏過了一次年了吧。”
“劈啪啪啪……”不知是哪一戶人家點燃了鞭炮，爆竹聲似乎驅散了寒意，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或許，在這個世界多待一段時間也不錯。還有很多武功等著我去學，還有很多對手等著我去戰，還有很多朋友等著我去交。反正，這裏過去一年，地球也才過去半個月……”
羅寒在市集裏買了一些年節食物，也順手買了春聯門神，背著一大袋米，回到了山中小屋。
十幾天後的元宵節，羅寒再次來到市集上，卻聽到了一個震撼的消息：天魔教利用世家過年家族聚會的慣例，潛入荊州，突然對南宮世家總部發起了攻擊，一天之內，南宮世家包括家主在內一應高手死傷殆盡，隻有在外的幾名族老幸免於難。五大世家之一的南宮世家就此步上龍虎派後塵，淪為可有可無的江湖勢力。
對羅寒來說，南宮世家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但玉傾城這個死女人，不知道從哪找來了易容高手，易容成羅寒的模樣，出現在她身邊。這下林寒這個影部護教法王的身份，完全坐實了。
而且有消息稱，天魔教覆滅南宮世家後，將會分批西進，攻打西門世家。之所以選擇世家動手，是因為世家大多經營商業，家產豐厚。而且世家和其他門派之間理念不同，交往較少，容易陷入孤軍奮戰的境地。不過對世家動手也是雙刃劍，有很多世家子弟繼承家業無望，又有誌向，就會選擇報效朝廷。單就現在，朝廷內的南宮世家子弟就一直在運作官府力量，希望可以鏟除天魔教。隻不過，魔教在朝廷也有自己的人脈，要天子更改國策很難。大概率是某些人一怒之下，以權謀私，給天魔教一些打擊之後被逐出權力場。
不管怎麽說，羅寒必須得去西門世家，讓西門淵知道自己絕不是什麽影部之主，更不可能帶人來攻打西門世家。
幫寒清衛帶回了生活物資，羅寒帶上寒清衛打造的一盒“牛毛針”，領著小狐狸，離開了山中小屋，再一次踏上蜀道，前往西門世家。
東方世家路途遙遠，南宮世家已經今非昔比，至於其他各大門派，羅寒巴不得他們跑來西門世家，哪裏還會刻意掩藏行蹤？至於天魔教，本來就是要對著幹的。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踏上蜀道羅寒已經是輕車熟路，沒幾天就抵達西平郡。
作為西門世家的權利中心，西平郡已經籠罩在濃濃的戰爭氣氛中，隨處可見身穿紅色勁裝的西門世家子弟帶著兵刃遊弋，所有外來的疑似武者的人都會被盤問一番。羅寒自然也不例外，在入住客棧不久就有人找上門來。
找上他的是一個明眸善睞的女子，用嚴肅的空氣問道：“我是西門青青，奉命盤查外來武者。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到這裏來做什麽？”
羅寒偏頭看了一眼肩頭的小狐狸，自嘲道：“我以為全江湖的人都認識我呢。”
西門青青身邊一人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西門青青立刻如臨大敵，抽出長劍緊張道：“你是魔教護教法王，影部之主，赤狐公子林寒？”
“別緊張，我不是來尋釁的，而且我也不是什麽護教法王。幫我轉告西門淵，我在興安客棧等他，如果他還信任我，就來見我。我隻等一天，過時不候。”
西門青青表情變幻不定，赤狐公子林寒成為魔教影部之主已經是公認的事實，而魔教傳聞即將進攻西門世家，這時候於情於理都應該召集人手誅殺林寒。可對方如此坦蕩，毫不掩飾行蹤，又似乎別有隱情。
身邊人小聲道：“青青姐，你可別衝動。動起手來這裏的人都不是他對手。”
羅寒也不管她，徑直走回窗邊，了望窗外風景。
“你讓人盯著他，我親自回家族向淵公子稟報。”
……
“什麽？你說林寒來了西平郡，還指名道姓要見我？”
西門淵接到家人稟告，說族人有關於林寒的消息，急急忙忙就跑出來接見西門青青，等西門青青說完，西門淵立刻叫道：“備馬，我要去興安客棧。我就知道林兄不會投入天魔教，他可是說過要誅殺魔魘的，怎麽可能認賊作父。”
西門青青疑惑道：“淵公子，您跟林寒很熟嗎？”
“豈止是熟。你知道我當初被人圍殺，救我出來，一路護送我回來的是誰嗎？就是林寒！隻不過當時林寒被汙蔑，父親迫於壓力沒敢告訴其他人。你說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帶著魔教來攻打我們西門世家？”
西門青青驚訝看著西門淵騎上寶馬，衝出門去。印象中，這位家族世子可從沒這樣失態過。
西門淵趕到興安客棧的時候，羅寒正在房間裏演練劍法。西門淵甚至連門都沒敲就衝了進來，羅寒幾乎要本能出手。看清來人之後才及時收劍，笑道：“西門兄，好久不見。”
“林兄，自從當日一別，小弟可一直記掛著你。當初你在揚州到底發生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被追殺，讓張乘風撿了個大便宜。不過我的便宜也不是好撿的，張乘風把我囚禁起來，卻害得自己父子身死，門派被滅。”
“那後來呢？”
“後來啊……其實我見過你。就是東方如風和南宮豪死的那天，我本來是打算回涼州的，結果恰好遇到你和他們回去，就以直報怨了一回。後來我去了東方世家。”
西門淵臉色有些難看，他當初覺得羅寒孤身剿滅山賊，是個俠義人物，因此很是佩服。但現在才發現，羅寒殺性之重，完全不輸魔教中人。龍虎派因他滅門，東方世家多少無辜族人被他暗殺，而他卻說得輕描淡寫，根本沒把人命當一回事，這和西門淵的三觀有著很大的衝突。
羅寒看出了西門淵的想法，沉下臉道：“你或許覺得我是個殺星，但我卻不會愧疚。張乘風為了寶物將我拘禁，我殺他脫困理所當然，至於被魔教滅派，是他龍虎派和魔教的事，與我何幹？東方世家因為東方如風之死，與我已經水火不容，他們能全天下通緝我，我為何殺不得他們？所謂正道，從未給過我公義，我林寒也不標榜正道俠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休怪我手段狠辣。我拿你當朋友，才把這些事告訴你，你若是恥於與我結交，我們就此別過，以往恩義休要再提，各走各路便是。”
羅寒一番話說得西門淵啞口無言，羅寒初入江湖，便被誣陷遭到正道通緝，又因為成功奪寶被視作公敵，遭到正魔兩道一起追殺。他要是不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何況無論龍虎派還是東方世家，都是針對羅寒在先，一個險些要了羅寒的命，一個明知自家世子死有餘辜仍要通緝羅寒。羅寒雖然殺戮過重，卻問心無愧。更關鍵的是，羅寒救過他的命，隻這一點，他西門淵就沒資格指責羅寒。
西門淵隻好退一步說道：“林兄恕罪。小弟明白林兄苦衷，隻是希望林兄行事能有所克製，不要牽連太甚。”
羅寒擺擺手道：“西門兄，我知道你是真正心懷俠義的人，這一點我很敬佩。但我沒有你這樣的背景，隻能靠劍鋒說話。我這次來，是因為聽說了魔教意圖進攻西門世家的消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當然，如果有機會，我想試試能不能在這裏殺掉魔血痕。”
西門淵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於羅寒的作風他不敢苟同，但羅寒確實是他的朋友，更是救命恩人，現在又是來幫忙的，他實在開不了口拒絕。
羅寒見他猶豫不決，心裏有些失望，開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讓你為難了。你走吧，有緣再見。”
西門淵苦著臉道：“對不起，林兄，我……”
“不用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我理解。記住，我們永遠是朋友。”
西門淵被感動到，眼眶有些濕潤，點點頭，堅定道：“我們永遠是朋友，以後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隻要不違背我的原則，都可以找我。”
“好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你走吧，順便替我向碧月仙子問好。”
西門淵難得地臉紅，點了點頭離開了。
當初碧月仙子被關零偷走，跟著羅寒來西門世家找西門淵，西門淵原本沒有那個意思，但女追男隔層紗，兩人一起經曆了一些事情，西門淵也抵擋不住，墜入了愛河，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至於逍遙派那邊，倒也灑脫，得到消息就一紙休書送到了西門世家，不過落月劍派卻是把碧月仙子除名了。
送走了西門淵，羅寒很快離開了西平郡，兩天後出現在大江邊一座望江亭上，擺好了美酒小菜，自飲自酌。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名身材婀娜的蒙臉女子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羅寒的對麵，說道：“林公子特意約奴家到此，莫非是想通了？”
羅寒沒有直接回答：“我都敢帶著赤狐招搖過市了，你怎麽還不敢露出臉來？這樣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玉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