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聲名狼藉
羅寒也是不爽，要不是體內魔伽羅的內力作祟，他完全可以控製氣流來減緩下落之勢。可現在沒辦法持續穩定控製能量，隻好用這個笨辦法，這麽一搞，這把匕首損耗可相當嚴重。
“喂，我是傷員。”羅寒抓著匕首，靠著雙腿夾住牡丹蜂吊在山崖上，看起來很是累人。
牡丹蜂如夢初醒，忙道：“我知道了。”說著手腳落在山崖上的可借力點。
羅寒拔出匕首，看了一眼，不愧是B級品質，雖然刃口已經鈍了，整體上還保持完好，好好打磨一下還可以湊合用。
牡丹蜂背著羅寒，像一隻壁虎一樣，抓著山崖上一切可以借力的點，小心翼翼地向下爬，好不容易落了地，已經累得手腳酸麻。
這裏應該是落雁山背麵的山穀，一條小溪從中間潺潺流過，兩側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雜草，看起來相當寧靜。
兩人靠著山崖休息，牡丹蜂要恢複體力，羅寒要調理能量，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山穀裏靜悄悄的。
“嘭！”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將兩人驚醒，睜眼一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兩人不遠處，已經看不清人形。
兩人還沒來得及查看，天空再次掉下來幾個人，其中兩個在空中還在慘叫，落地時就戛然而止。
“林寒，這怎麽回事啊？”牡丹蜂抬頭向上看去，卻隻能看見山間的煙霧。
羅寒聳聳肩：“從時間上推算，其他兩路的人應該也要返回了。估計是和沒拿到寶物的人打起來了吧，別忘了那兩天路也應該有好幾件類似‘血泣’之類的暗器。小心點，別被砸死了。”
說話間，又有幾具屍體掉了下來。入口處特殊的地形，注定了誰也無法輕鬆離開，再加上勢力錯綜複雜，魔教和其他一些邪派跟正派撞在一起，又有寶物誘惑，能和平共處才怪了。
“這人服飾好像是徐州泰山派的，這人有令牌，是交州南蠻殿的，這人貌似天魔教的教徒……”無聊的牡丹蜂開始辨別起掉下來的人的來曆。羅寒懶得理會，體內魔伽羅的內力已經驅除，隻是內髒受的傷一時半會還很難複原，隻能依靠自己的恢複力和丹藥慢慢調理，不過動手已經沒多大問題了。
“咦……有個女的掉下來了……碧月——”牡丹蜂話音未落，眼前一花，就見羅寒出現在空中，朝著上方墜落的一個女子衝了過去。
羅寒自然不會直接去接碧月仙子，那樣就算自己身體承受得住衝擊力，碧月仙子也承受不住。羅寒出現在碧月仙子下方時，體外已經出現了旋轉的氣流，迅速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龍卷，通過氣流旋轉的方式提供柔和的力量，將碧月仙子下落的速度減緩，羅寒再順勢抱住碧月仙子，跟隨下落，最後穩穩落在小溪裏。
碧月仙子愣愣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剛剛在被魔伽羅打落山崖的時候，她已經萬念俱灰，卻沒想到在即將踏入黃泉的時候，會被救下，此時腦海裏幾乎是一片空白。
“碧月仙子，你沒事吧？”羅寒將碧月仙子放在山崖邊，柔聲問道。對於這個和令狐玉瀾的試煉場形象一模一樣的女子，羅寒終究是不忍心看她活活摔死在自己麵前。
“你……是……”碧月仙子滿臉疑惑。
羅寒一愣，用剛剛在小溪裏打濕的衣擺擦了擦臉，露出原來的臉。
“林公子？”碧月仙子有些驚訝。“你從魔伽羅手下活下來了？”
羅寒摸摸下巴道：“想殺我，還早得很。對了，你怎麽會被打下來？”
碧月仙子搖頭：“我們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魔伽羅，他受了傷，但我打不過他。”
正說話間，牡丹蜂突然大喜：“林寒，快看報應！”
羅寒剛抬頭，就見一人砸在地上，看服飾，居然是魔伽羅。
牡丹蜂狂笑：“這王八蛋敢堵我們，還打傷林兄，這下遭報應了吧。”
羅寒有些難以置信看著魔伽羅的屍體，堂堂魔教四大護教法王，竟然死在了這裏，自己的任務貌似完成了四分之一。
碧月仙子卻很平淡說道：“他受了內傷，又沒了稱手武器，把我打下來的時候又被我反擊傷了一條腿，必死。”
牡丹蜂笑道：“這樣說來，林寒可是殺死這位魔教護教法王的第一功臣，他的武器是被林寒斬斷的，內傷也是林寒造成的。”
碧月仙子略帶驚訝看向羅寒，羅寒聳聳肩道：“當時的狀況，隻能拚命了。我們還是趁著上麵還在打，趕快離開這裏吧。”
三人離開山穀，和守候在山腳的小狐狸匯合，回到了江陵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天亮，羅寒被敲門聲驚醒，推開門，外麵站的是碧月仙子。
碧月仙子仍舊是最初見到時那一張波瀾不驚的臉，似乎昨晚的生死經曆已經被她拋諸腦後。
“碧月姑娘有什麽事嗎？”
碧月仙子道：“此間事了，我要回落月山複命，特來告辭。”
羅寒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有些失望道：“這就要走了嗎？”
碧月仙子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卻又似乎想起什麽，回頭道：“你殺了慕容青和莫離生，小心些。”
羅寒一愣，慕容青中了自己的牛毛附骨針，可能會死，但絕不會死那麽快，當然算自己殺的也沒錯就是，可莫離生關自己什麽事啊？自己走的時候莫離生明明活得好好的。
稍一思量，羅寒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八成是南宮家東方家還有姓張那小子因為某些原因弄死了慕容青和莫離生，害怕得罪慕容世家和昆侖派，把罪名扣在自己腦袋上。問題是羅寒根本沒辦法洗脫罪名，指控他的是兩大世家和龍虎派的人，而他隻是個無門無派的小人物，還跟臭名昭著的牡丹蜂搞在了一起，慕容青的死還的的確確和他有關係。
不過出手那時候，羅寒就做好了被慕容世家追殺的心理準備，羅寒也沒打算做什麽俠名滿天下的大俠，隻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足夠了。
剛送走碧月仙子，牡丹蜂就來了。
“林寒，你的傷勢無礙了吧？”牡丹蜂關切問道。
羅寒點頭：“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調理幾天就能痊愈。”
牡丹蜂點點頭：“那就好。雖然這次被你搶了頭寶，不過沒有你我也活不下來，咱們算是患難之交吧。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是時候去繼續我的采花大業了，就此別過。”
送走牡丹蜂，羅寒也是搖搖頭，敲響小狐狸的門，領著她去退了房，從與落雁山方向相反的城門離開了江陵城。
這一天，江湖震動。魔教護教法王影部魔伽羅死於落雁山，將他擊落山崖的東方世家東方如風一時之間聲名鵲起，成為年青一輩當中最閃亮的一顆星。這一戰，魔教影部幾乎傾巢而出，卻全軍覆沒，正道之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陣亡，其中慕容世家的慕容青是最有名的一個。而殺死慕容青的“赤狐公子”林寒夥同“牡丹蜂”構建了這一個陰謀，最終奪走了墨青璘寶藏中最有價值的寶物，一躍成為武林公敵。慕容世家和昆侖派已經派出高手四處搜尋兩人線索，誓要將兩人碎屍萬段，南宮世家東方世家和龍虎派出於道義，也派出了人手參與追殺。
羅寒坐在一顆大樹樹杈上，撫摸著肩頭小狐狸的皮毛，搖頭歎息：“何必呢？我可不是武俠小說裏被冤枉的正道大俠，寧可受傷也不殺人。三大世家，龍虎派，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人夠我殺。”
離開江陵城不久，羅寒就得到了消息，考慮到牡丹蜂除了輕功一無是處，羅寒故意暴露了自己一次，引來了三大世家和龍虎派的襲擊。隻是他們的頂尖高手還未趕到，羅寒就殺出一條血路逃走了。這兩天，羅寒隻要出現在市集城鎮，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襲擊。
“算算時間，牡丹蜂這家夥應該已經逃得遠遠的了。我也該回涼州好好修整一下，等待下一次機會了。”
這裏是距離宣和城不到五十裏的一片樹林，通過宣和城，就可以西入益州，然後走蜀道回到涼州。益州幾個大勢力可沒通緝羅寒，路會好走不少。
突然樹林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羅寒趕緊躲藏在樹葉間。不一會兒，一個紅衣公子從樹木間出現，竟然是西門淵。西門淵身後跟著一群黑衣人，各持武器，氣勢洶洶。
西門淵看起來很是狼狽，身上衣衫破爛，血跡斑斑，談判中一個不留神踩到一根被掩藏在枯葉之中的斷木，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立刻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黑衣人陰笑道：“西門淵，交出你在洞穴裏拿到的東西，我們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屍，否則休怪大家不客氣。”
西門淵用長劍支撐，勉強站立起來，冷笑道：“想要寶物，讓我看看你們的臉，我才好決定該給誰。”
黑衣人嘿嘿笑道：“我們都是一些無名之輩，要是不小心讓西門公子跑了，豈不是要跟赤狐公子一樣被世家追殺到死？我們可沒那麽傻，你把寶物交出來，我們自會商量出一個分配方法，不勞西門公子掛心。”
西門淵哈哈大笑：“無膽鼠輩，想要寶物，就自己來拿啊。本公子已經是重傷之身，你們還怕什麽？”
黑衣人道：“受傷的老虎才最可怕，我們可不敢拿小命來嚐試西門家的劍神傳承。隻是西門公子你也別想逃走，以你的傷勢，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交出寶物，我們可以為公子立塚，也免得堂堂西門公子曝屍荒野，淪為野狗的食物。”
西門淵淒涼一歎，落雁山一戰，魔教影部幾乎全軍覆沒，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些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中人，卻因為自己在和魔教中人戰鬥中受傷，而盯上自己手中的東西。西門淵並不貪婪，若是能夠活命，把東西給他們倒也無妨。隻是西門淵出身西門世家，這些人追殺西門淵的時候武功多少暴露了一些，若是讓西門淵活下去，難保西門世家不會秋後算賬，因此是必定殺殺死西門淵的。
“一群鼠輩，貪婪無膽。龍王塢、蒼鷹嶺、東海派、陳家堡，你們也是自詡正派，如此行徑，與魔教何異？”
黑衣人中有幾人立刻不自在起來，他們在追殺過程中暴露了武功路數，已然被西門淵知道來曆，此時殺西門淵之心更甚。
“罷了罷了，你們要，給你們便是。”西門淵探手入懷，黑衣人立刻警惕起來，不過西門淵並沒有攻擊，隻是摸出三件造型古怪的東西，一抖手分射三個方向。
黑衣人中立刻有人蠢蠢欲動，但出人意料的是，隻有一個人去撿，其他人仍舊將西門淵團團圍住。
西門淵臉色慘白，這些人看來是事先通過氣的，為防西門淵逃走，結下了穩固的聯盟。
“嘖嘖，我就說嘛，正道之中，欺世盜名之輩不知凡幾。像那東方如風、南宮豪、張密，搶了我的功勞不說，殺了慕容青和莫離生還把罪名扣在我頭上，自己去當大英雄。西門兄別來無恙啊。”
眾人驚訝抬頭，羅寒從樹上跳下，落在包圍圈之外，連連搖頭。
“林兄，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無恙嗎？”西門淵此時倒不怕了，笑了出來。“可惜林兄現在聲名狼藉，小弟想托林兄回去報個信估計也沒人願意相信你。”
羅寒嘴角上揚道：“那就把他們全殺了，讓你自己回去說，不就好了？”
那帶頭的黑衣人氣急敗壞道：“把我們全殺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不才赤狐公子，傳聞中以一己之力於五大年輕高手中殺了慕容青和莫離生的大壞蛋。當然實際上我沒那麽做，隻是把魔伽羅打傷，讓東方如風撿了個大便宜。”
一眾黑衣人麵麵相覷，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羅寒的實力都強得離譜。帶頭黑衣人一咬牙：“各位，既然被他撞見了，咱們就先殺了西門淵，先來個死無對證。這人聲名狼藉，不會有人信他的。”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