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魔教刺客
萬花閣聽名字就知道是煙花之地，不過羅寒和西門淵趕到的時候這裏氣氛卻是非常沉重，不少拿刀帶劍的武林中人將萬花閣圍得水泄不通，連屋簷上也站滿了人。
這個時候西門淵毫不客氣地利用起五大世家的招牌，朗聲道：“西門世家西門淵在此，還請各位朋友借過。”
馬上有人獻殷勤道：“李尉梟的屍體就在二樓。”同時屋簷上的眾人讓開窗戶。
西門淵和羅寒縱身一躍，人群中立刻有人讚道：“好俊的輕功。”
兩人在窗外的屋簷瓦片上輕點一下，從窗戶進入，便見到慕容青等人正在檢查一具屍體。
西門淵先恭維了羅寒一句：“林兄這輕功真是高明，剛剛踩在瓦片上竟一點聲響都沒有。”
羅寒也不解釋，自己這不是輕功，而是敏捷屬性和能力的結合。問道：“莫兄，這是怎麽回事？”
莫離生看了兩人一眼，說道：“李尉梟身中兩刀，皆是心髒位置，看傷口深度，似乎凶手先刺了一刀，擔心不死，再補上一刀，不像是高手所為。死亡時間應該是天亮之前，陪夜的姑娘醒來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西門淵道：“有指向性線索嗎？”
莫離生搖頭：“沒有。李尉梟應該是在睡夢之中被人刺殺，看不出任何招式的痕跡。”
慕容青道：“李尉梟久居益州，初來宣和城，按理不應該有仇家在此，卻不知為何被刺殺。”
西門淵想了想，臉色沉重吐出兩個字：“陰謀。”
慕容青道：“怎麽說？”
西門淵道：“我之前就說過，這可能是魔教故意引我們來此，借機鏟除我們的陰謀。如果我所料不差，李尉梟應該是被魔教影部的刺客所殺。影部刺客，不一定武功出眾，卻精通各種暗殺技巧，很多高手就是死在一些武藝平平的刺客手裏，這不正和了李尉梟的死狀嗎？”
慕容青臉色有些難看：“這麽說來，藏寶圖是假的了？”
眾人一起沉默，哪怕西門淵之前懷疑是陰謀，但他既然來了，證明他還是存著一些僥幸的，可如果真的隻是一個陰謀，這裏還有必要待嗎？
“陰謀或許是陰謀，寶藏也未必有假。”羅寒打破了沉默，說道：“諸位不妨想一想，魔教人手遍布天下，除非你們都躲在家裏門派裏不出來，否則真要刺殺你們，有必要非要把你們弄到荊州來嗎？而且他們怎麽能肯定誰會得到消息前來？目標幾乎是隨機的。這麽做唯一的好處就是同一地點的刺殺目標更多，或許影部能夠集中的人手更多，而已。”
莫離生點點頭：“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我在昆侖也時常外出，有很多機會可以刺殺我，沒必要非要讓我來荊州。”
慕容青和西門淵點頭，碧月仙子沒說話相當於默認。
羅寒繼續說道：“就目前情況，我個人偏向於慕容公子的之前的看法，有人故意散布藏寶圖，分散魔教的注意力，伺機取寶。魔教一方麵為了不讓別人得寶，另一方麵也是想幹掉這個散布藏寶圖的人，派出刺客刺殺前來尋寶的武林中人。而且，我認為我們手中藏寶圖標記的位置，就算不是真的藏寶地點，也應該相距不遠。否則魔教大可不管我們，安心找人，分散注意力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西門淵道：“有道理。假如魔教知道寶藏位置，我們去的地方不對，他們就沒必要刺殺我們，須知前來的門派極多，一旦樹敵太多，引起各派聯合，魔教也不好過。假如魔教不知道藏寶位置，也一定是把精力放在尋找真正持有藏寶圖的人上麵，悄悄地拿下寶藏。如果我是真正持有藏寶圖的人，混在數不清的武林人士之中，反而是最安全的做法。”
慕容青鼓掌：“就是這個道理。魔教將我們集中起來殺，並沒有什麽好處。即使我們死了，對各大勢力的實力影響也不會很大，根基猶在，隻會激起各派同仇敵愾，完全沒必要。”
羅寒倒是沒想到這點，他對這個武林終究了解不深，之所以敢下結論還是任務提示讓他相信，試煉場不會沒事找事給他弄個假目標白忙活，基於這個結論反推，自然就簡單了。
西門淵拍拍羅寒肩膀道：“對虧林兄點醒我們，否則我們就要打退堂鼓了。”
羅寒客氣道：“隻是換位思考罷了。我看這裏也沒什麽線索，西門兄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好。”西門淵向其他三人拱手道：“再會。”
兩人跳窗離開，慕容青三人見確實沒什麽線索，也結伴離開，讓其他武林人士有按資排輩進入的機會。
走在大街上，西門淵突然問道：“林兄似乎從未懷疑過寶藏真假？”
羅寒搖搖頭：“不管真假，我都必須相信它是真的。”
西門淵好奇道：“為什麽？”
羅寒一臉深沉道：“說出來你或許會覺得我狂妄，我進入江湖之前，曾經答應我的師尊，此生必要誅殺天魔教教主，覆滅天魔教。隻是我自知實力不及，也隻能想其他辦法，所以‘九子母奪魄針’我是勢在必得。”
西門淵卻是哈哈大笑：“誅殺天魔教教主，覆滅天魔教，確實狂妄。不過人不輕狂枉少年，我曾經也立下過一個狂妄的誓言。”
羅寒捧場問道：“什麽誓言？”
西門淵突然湊到羅寒耳邊小聲說道：“我五年前曾經偶遇星海派小公主，於是暗中立誓此生非她不娶。”
羅寒不解：“這有什麽？”
西門淵隨手抽出世家公子標配的折扇搖了搖，說道：“你想想，星海派是有名的邪派。西門世家雖然從不標榜正義，但做的事也是光明正大的。世家最重名聲，怎麽可能允許我跟一個邪派女子在一起？”
羅寒想了想，對於一個世家公子，立這樣的誓還真是有些狂妄了。
“那後來怎樣？”
“後來……”西門淵露出古怪的表情，長歎一聲說道：“兩年前，我和北野家的北野傲偶遇，知道他們北野家對星海派最為了解，於是假裝無意間提到了星海派的小公主。北野傲告訴我，星海派根本沒有小公主，不過星海派的世子模樣俊俏，極好女裝。”
羅寒沒忍住噗呲笑了出來，西門淵搖著扇子一臉不堪回首的表情：“幸好這件事我沒跟外人提起過，否則我在世家裏就永遠也抬不起頭了，林兄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羅寒好不容易收住笑，說道：“這麽有趣的秘密要保守起來可相當困難。”
西門淵臉一板：“那我隻能殺人滅口了。”
“開個玩笑嘛。對了，熱鬧也看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出發了？”
西門淵疑惑：“你莫非不知道？”
羅寒一臉懵：“知道什麽？”
“你就不想想，為什麽我和慕容青莫離生碧月仙子會同時出現在宣和城？我們從各地趕來，腳程上總有不同。”
“確實有些疑惑，但卻不知為何。”
“其實我們在宣和城多少已經停留了幾天了。你可知荊州如今走什麽大事發生嗎？”
“不知。”
“你呀，還真是……算了，為兄告訴你吧，當今天子正在荊州巡視，為防刺客行刺，天子所過城池，一律不許外來武者入境，便是沿途，若是撞見了攜帶兵器的武者，也可直接擊斃。否則你以為誰能按捺得住寶藏的誘惑？”
羅寒算是明白了，不過隨即又問：“你說天子會不會直接派人去把寶藏挖了？畢竟這藏寶圖流傳得這麽廣……”
西門淵臉色難看起來，如果隻是些金銀珠寶，天子可能不在乎，但墨青璘留下的暗器，那可是世上獨一份的寶貝。
“逗你玩呢，就算天子真派人去挖了，估計也挖不出什麽東西。你還真以為人手一份的藏寶圖能把真寶藏標注出來啊？”
“那我們……”
“我們當然是不能完全按藏寶圖去找。不過持有真藏寶圖的人一定隱藏在尋寶人中間，寶藏也一定就在地圖標注的江陵城附近。放心吧，有人會替我們把他找出來的。”
西門淵搖搖頭：“希望吧。對了，我看林兄隨身佩劍，想必劍法不弱。我西門家也是以劍法聞名，不如找個地方切磋一下？”
羅寒心下一喜，他曾經聽宋雷生說過，西門世家曾經出過一位“劍神”，劍法出神入化，此後西門家但凡出色子弟，無不劍法一流。這種招式的學習並不需要功法技能書，多看多體會就有可能學到，羅寒自是不願意錯過。
當下羅寒點頭：“能與西門世家高手切磋劍法，小弟三生有幸。隻是小弟劍法偏重速度和力量，招式粗陋，難登大雅之堂，還望西門兄不要嫌棄。”
“哪裏的話？劍法追求克敵製勝，招式再花俏，若不能製敵也是無用。走走走，咱們出城找塊空地。”
兩人正走著，前麵一個佝僂的老婦人突然腳下一拐，摔倒在地。
西門淵連忙過去攙扶起老婦人，正要說話，眼角卻見一道寒光，老婦人脖子上出現一縷血跡，慘叫一聲倒地。
西門淵大怒，正要回頭出手，羅寒卻指了指老婦人手邊一物。卻見老婦人手邊躺著一把刀刃發黑的短刀，看樣子先前是藏在袖子之中。
西門淵見狀，心下明悟，伸手在老婦人臉上一抹，果然揭下來一張麵具，麵具下是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顯然這是一個刺客，偽裝成老婦人模樣，利用西門淵的好心意圖在西門淵攙扶他的時候突下殺手。
“趕緊離開這裏吧。”羅寒拉起西門淵，在人群匯聚前離開了現場。
“多謝林兄出手，我差點錯怪了林兄，真是慚愧。”一路跑到城門外，西門淵才有空向羅寒道謝。“不過你的警惕性還真高。”
羅寒搖頭：“西門兄忘了李尉梟嗎？既然已經有刺客對李尉梟下手，其他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一定會成為他們目標。這老婦人摔倒太過刻意，撐地的動作明顯是事先有準備而不是下意識，我就懷疑他別有目的。”
羅寒喜歡籃球，比賽裏各種假摔見多了，這刺客明顯演技不夠。
西門淵歎了口氣道：“我自以為江湖經驗豐富，卻不料險些著了刺客的道，真是丟臉。”
羅寒安慰道：“這刺客明顯是研究過西門兄的，知道西門兄古道熱腸，見到老人摔倒第一時間想的必然是去扶持。若是換個人，見不是什麽大事，肯定不會理會。這是有的放矢，怪不得西門兄。”
西門淵搖搖頭，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手在腰上一環，從腰帶裏抽出一把軟劍說道：“我的佩劍在客棧，便用這把軟劍來討教林兄高招吧。”
羅寒心中略有遺憾，西門世家最頂級的劍法並非用軟劍使用，自己看來暫時是無法偷學了。不過西門淵的手段想來也不會太差，總比黃沙洲的外門弟子強。當下取下背後長劍，拱手道：“請西門兄賜教。”
西門淵出手就顯不凡，軟劍劍尖吞吐著森森劍氣，搖晃不定，卻是將羅寒軀幹上幾處要穴籠罩其中。若是以往，羅寒必定是長劍一蕩，直接格開對方武器，但羅寒要學劍招，自然不能這麽野蠻，使出由刀法演化出來的一記防守招式，長劍左遮右擋，憑借更快的速度，擋住了西門淵的起手招式，然後防守反擊，直取西門淵肋下要穴。
“來得好！”西門淵讚了一句，羅寒招式簡單，後續四種變化他都看得出來，知道這一招破綻在哪，但羅寒出劍極快，幾個變化間幾乎不會給西門淵機會抓住破綻的機會。西門淵隻能暫避其鋒，軟劍以詭異角度彈在羅寒劍身上，蕩開這一劍。
果然，羅寒被格開一劍，幾乎沒有遲滯順勢變招就又攻了過來。
西門淵大叫：“林兄厲害，小弟也不客氣了。”
說著舞動軟劍，或刺或纏，以各種意想不到的角度向羅寒發動攻擊，逼迫羅寒防禦。羅寒一邊默記西門淵的劍招，一邊把這幾天的成果一一發揮出來。
一時之間，劍光繚亂，劍氣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