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鬥八神空（中）
八神空有些猶豫，如果對方讓他把所有戒指都放棄，他會毫不猶豫拒絕，因為那等於讓他直接去死。但隻是一枚，卻還不至於。隻不過，如果他五枚戒指都在，就可以召喚出五行屬性的五個式神，組成五行天鬼大陣，威力無窮，而少了一個，法陣就組不成。
“這家夥怎麽會知道我的五行天鬼大陣？湊巧還是真的知道？”八神空有些迷惑，想了一會兒還是取下了一枚戒指，遞給中年人。
中年人躬身遞上一張名片道：“先生，按照約定，明天你們任意一人都可以來找我拿走這枚戒指。”
八神空沒有理會他，徑直離開櫻花公園，前往下一個地點。
下原市場門口，一張牌子上寫著：“十二點三十，金陽大廈。”
八神空無奈搖頭，對方太謹慎，通過一次次更改地點，讓他沒辦法及時布置好人手，隻能孤身赴約。
隻是八神空還是對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並沒有退縮。在又變更了兩個地點後，八神空來到了家空手道武館。
步入其中，不多不少十名身穿黑褐色甲胄，麵罩遮臉，將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麵對入口站立。七名裝備各異的白人從兩側走出，堵住了入口，將八神空包圍。
八神空沉聲道：“我已經來了，可兒在哪裏？”
一名黑甲人向前一步，說道：“八神空，我很好奇，你策劃車禍，製造惡靈，給我們種下死亡印記，還可以說是為了提升實力。但為什麽還要對陰陽師下手，你又是怎麽弄出來這麽多的惡靈，你到底是想做什麽？”
八神空注視著說話人的眼睛，說道：“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吧。”
“嗬嗬……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寒風，風魔龜雄死在我手裏。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八神空仰頭道：“既然我們已經見麵，你們必定命喪於此，告訴你們也無妨。”
“在鄰國有句話，叫做俠以武犯禁。意思是說，遊俠們總是憑借著自己的武力違背律法，陰陽師也一樣。盡管現在他們已經安分了許多，但如果他們想做一些過份的事，還是很難防備的。所以，在二十年前我就借占卜告訴天皇陛下，要將民間陰陽師納入政府管轄，也就是現在針對陰陽師們的律法誕生的原因。”
“但是，我提出這個提議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規範陰陽師的活動。我要做的，是掌控所有陰陽師的活動情況，以便找到合適的地方來蓄養惡靈。”
“我花了十年的時間，從全國各地降伏惡靈，將他們放在地下。但這樣的速度太慢了，恰好我在一處絕境得到了一位邪惡陰陽師的傳承，可以將剛剛死去的人的生魂直接變成惡靈，於是我開始在醫院這些地方出現，將死去的人直接變成惡靈供我驅使。”
“五年前，風魔龜雄因為不受風魔虎太郎重視，鬱鬱寡歡，被我發現，於是我向他提出了製造式神的計劃，四個式神我們一人兩個，實力自然大增。條件就是風魔龜雄要在某一天殺了風魔虎太郎和風魔勝，幫助我統一東京陰陽師聯盟。”
“隻不過風魔龜雄這個白癡，卻不知道，我本有五天鬼，可組一套五行天鬼大陣，所需的卻是五個強大的惡靈所化式神，供五天鬼吞噬進階，又怎麽可能會留給他呢？”
羅寒插嘴道：“你還沒說，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八神空悠悠道：“我的目的，當然是，肅清東京所有可能反對我的陰陽師，然後再……控製天皇，號令全國！然後集合全國陰陽師之力，成就我的不死大業！”
羅寒點頭：“隻要東京的陰陽師被你控製，其他地方的陰陽師遠在天邊，隻會根據天皇的命令行事，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信仰的天皇早就淪為了別人的傀儡。”
八神空道：“其實即使東京的陰陽師也很難見到天皇，隻不過如果對天皇的命令感到奇怪，他們會有更多理由接觸天皇。”
羅寒道：“你就不怕今天殺不了我們，消息傳出去嗎？”
八神空大笑：“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們嗎？你們現在是通緝犯，你們說出來隻會讓人認為你們在詆毀我。何況……你們不可能活下去的。所以在這之前，告訴我，可兒在哪裏？”
羅寒毫不畏懼用大笑回應：“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沒機會去救她了。”說話間，一張紙條被羅寒彈到八神空手中。
八神空展開，將上麵的地址記下，點頭：“開始吧。”
羅寒一行人和德國隊眾人同時拿出武器，屏息凝神。
八神空抬起左手，用右手在四枚戒指上摩挲著，惋惜道：“原本這應該是一套五行陣法，可惜少了一枚，沒辦法組成完美的五行天鬼大陣。不過……”
話音未落，一條大蛇從八神空腰間彈出，落在八神空麵前。
“山本玉川的這個水屬性式神，也勉強可以填補缺失的水屬性天鬼了。”八神空沉聲道：“天鬼，出！”
四枚戒指分別放出金色、青色、紅色、棕色的光芒，落在地上，和大蛇的位置形成五角。與此同時，大蛇也散發出水藍色的光芒，外形迅速變化。
很快，五個形象猙獰凶悍頭生雙角後生箭尾，除了皮膚顏色各異外完全相同的人形生物出現在五角上。
“五行天鬼大陣！起！”
五個天鬼腳下蔓延出對應顏色的能量脈絡，迅速延伸到整個空手道館。隨即，眾人眼前一花，整個道館突然擴大了十倍，原本還顯得有些擁擠的道館突然變得空曠起來。
“五行天鬼大陣內自成空間，即使天鬼死亡，依靠殘餘的力量，也足以維持幾個小時，除非五個天鬼全部被消滅。”八神空說道：“所以，你們根本不可能活著出去。接招吧。”
五大天鬼分散出擊，各自挑了對手攻擊，八神空則是拔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對著明顯是頭領的羅寒淩空劈過去，一道白色的刀光直取羅寒。
羅寒蟲生劍一掃，一道劍氣揮出和刀光相遇，互相抵消。羅寒趁勢殺向八神空，想要和他進行近身戰。
但八神空並不想給羅寒機會，五天鬼戰力驚人，力量速度兼備，常態下秦虎單挑一個也是處在下風，需要兩個隊友幫忙才能反過來壓製。至於其他人，三個人也堪堪和天鬼打平，各有優劣罷了。這種情況下，八神空突然念動咒語，衣袖中射出一道黑影撲向羅寒。
羅寒大驚，連忙避讓，那道黑影從羅寒身邊掠過，羅寒才認出那是山本玉川所化的惡靈。如今眾人身處五行天鬼大陣構成的空間之內，沒有陽光克製惡靈，山本玉川惡靈自然無所畏懼。
山本玉川惡靈掠過羅寒之後迅速返身，手中一口細長的武士刀快如閃電劈向羅寒，羅寒抬劍抵擋，隻聽見“鐺鐺鐺”的金屬撞擊聲，山本玉川的武士刀頃刻間已經和蟲生劍進行了好幾次碰撞。
羅寒猛然一腳踢向山本玉川的小腿，不料山本玉川反應更快，雙腳騰空，一腳踩向羅寒伸出來的腿。羅寒隻得避讓，和山本玉川拉開距離，謹慎地看著這個曾經的“日本第一陰陽師。”
山本玉川同樣是被八神空將生魂和屍體糅合在一起形成的，有些像僵屍，動作有些機械僵硬，但絕不遲鈍。毫無疑問，山本玉川的惡靈擁有極為出眾的敏捷屬性，相比之下，力量反倒不怎麽樣，但有武器加持，殺傷也是不可小視。
山本玉川雙手持刀，向前踏出一步，羅寒便後退一步，山本玉川踏出兩步，羅寒便退後兩步，始終保持著一刀的距離。
此時八神空卻是空出了手，準備協助山本玉川惡靈，攻擊羅寒，但咒語剛念到一半，八神空突然臉色一變，急忙側身，空氣中一柄短劍刺出，堪堪劃過八神空的衣服。齊韜一擊不中，立刻拉開距離，再次隱去身形。
在這樣十幾二十人的戰場上，想要鎖定隱身的齊韜幾乎沒可能，唯有在他靠得太近準備出手時，才會察覺，這樣一來，八神空隨時要防備齊韜的刺殺，隨時需要保持警惕，哪裏還能去支援五天鬼和山本玉川？
山本玉川一步一步將羅寒逼向空間的邊緣，也就是道場的牆壁。羅寒卻沒有反抗，他知道這樣的惡靈，並不隻有近戰能力，仍舊有著其他的能力，自己如果不能立於不敗之地就貿然出擊，很容易失敗。盡管有著潛能鎖這樣的強力底牌，但既然是壓箱底的底牌，也就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終於，羅寒的後背撞在了木製的牆壁上，盡管隻是木製，卻代表的空間的邊界，堅不可摧。
背部一接觸到牆，羅寒就知道山本玉川要出手了，腳下立刻升起一股氣流，托著身體衝天而起。一道雪亮的刀光橫切過羅寒原先所在的位置，將木製的窗戶斬碎，露出虛無的空間邊界。
羅寒人在空中，卻是淩空虛踏，朝著八神空頭頂落去。八神空伸手向羅寒虛抓一下，一隻能量大手出現在羅寒腰間，羅寒如魚一樣滑溜地一躍，掙脫大手，這時齊韜也趁機出手，直接開啟“奪命七連擊”，雙手短劍輪流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八神空的心口。
八神空因為剛剛對羅寒出手，要防禦已經是來不及，卻是低喝一聲，正在和穆吉交手的土天鬼瞬間出現在他身前，將齊韜的攻擊盡數吃下，還順手一拳將齊韜打飛出去。
羅寒在空中大吃一驚，還能這麽玩嗎？那邊穆吉幾人騰出手，自然是殺過來，土天鬼一看老對手來了，立刻又衝了過去。
羅寒略微思索一下，山本玉川的惡靈已經轉身衝了過來，羅寒索性飄在空中，扔出蟲生劍，禦劍和山本玉川戰鬥。
山本玉川速度再快，卻上不了天，隻能在地麵被動抵禦蟲生劍，有心不理吧，蟲生劍就會去找八神空的麻煩，讓山本玉川惡靈不得不被拖住。
八神空正要出手，齊韜再次現身攻來，八神空隻能躲閃，卻沒有選擇召喚天鬼來抵擋，在他看來情況似乎還不錯。
雙方糾纏了了幾分鍾的時間，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八神空胸有成竹，在這五行天鬼大陣的空間之內，五天鬼的能量是源源不斷的，遲早也會將對手磨死。他知道這些人還有底牌沒出，但五天鬼又何嚐不是小試牛刀？但羅寒卻似乎更有信心，突然一拳將屋頂擊碎，露出空間結界，然後開口道：“八神空，看來你也就隻有這點本事了吧，那我就不和你浪費時間了。動手吧！”
“動手吧”三個字卻不是對八神空說的，正在和水天鬼戰鬥的黑褐色甲胄人中的一個突然單膝下跪，手掌撐在地麵上，玄奧的空間波動出現，所有人眼前的景物都像是水波一樣蕩漾起來，在眾人的頭頂，空間結界露出一道縫隙，一縷燦爛的陽光落下，打在山本玉川的身上。山本玉川立刻就像被扔進了沸騰的油鍋裏，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在冒青煙，短短幾秒鍾就化成一地灰燼。
出手的自然就是精通空間的謎，謎雖然破解不了五行天鬼大陣，但撕開一道口子弄點陽光射下來，還是沒有問題的。有陽光，惡靈就無法出現，隻能依靠數量有限的式神和自己本身的力量了。
八神空的臉色不太好看，羅寒已經落地，重新將蟲生劍握在手裏，注視著他。
“山本玉川的惡靈，是我非常看中的一個，他現在還隻是初級階段，隻能靠本能戰鬥，關於法術的記憶還很模糊，隻能使用一些對戰鬥基本沒什麽幫助的小法術，但時間足夠的話，他一定可以恢複‘日本第一陰陽師’的實力的。”
羅寒搖頭：“可惜他沒了，你的希望落空了。”
八神空點頭：“是的，我沒料到你們能夠臨時破開大陣的空間，讓陽光灑了下來。現在他沒了，我隻能放出底牌才能繼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