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絲機會
“隊長，說不定長青子那家夥隻是騙你的，我們一定有機會回去的。”從青嵐山回到北鬥門已經三天，羅寒在北鬥山一處懸崖邊也已經坐了三天，雖然每次如煙送來的飯菜羅寒都會吃完，臉上也沒什麽頹喪的神情，但夢魘還是很擔心羅寒，忍不住過來勸說。
“我沒事。”羅寒依舊微笑著：“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我們能進來，自然能出去。”
想了想，羅寒驚訝道：“你們該不會以為我在沮喪難過自暴自棄？你們想什麽呢？我不是說過嗎？我要閉關琢磨一點事情。”
夢魘不信：“隊長你琢磨什麽，怎麽不告訴我們？”
“炸彈。”羅寒手上出現一枚乒乓球大小的暗金色球體，這一枚小小的球體卻蘊含了清益真人一身的法力。“我在想怎麽把這東西吸收了，我的能量已經到達瓶頸，急需大量能量助我踏入金丹期。原本我以前功法的真元轉化後，加上上次得到的能量結晶，已經足夠，但上次爆二階潛能鎖，消耗太大，我一部份沒轉化的真元被直接消耗掉了，搞得我現在能量上限不夠，進不了金丹。”
夢魘恍然：“原來這幾天你在想這個。”
羅寒苦笑：“拜托，出不去是大家的事，我身為隊長就算再希望渺茫，也絕對不會表露出來打擊大家信心。我隻是沒想到你們會想到那方麵去。你回去告訴大家，就算我們現在回不去，還有很大幾率在試煉前被試煉場找到，到那時候如果還回不去再沮喪也不遲的。”
夢魘尷尬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隊長你思考了，門派那邊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
羅寒目送夢魘離開，卻是自嘲地笑了笑，說不擔心是假的，隻是沒必要表現出來罷了。羅寒又不是那些一心想著得道成仙，了無牽掛的人，在外麵除了孟飛等隊友，還有他的親人，如果試煉場不能把他們弄回去，也就隻有自己想辦法了。最可行的方法，當然是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達到元嬰期驅動法陣。羅寒他們不同於這裏的修仙者需要悟道需要機緣，他們特殊的體製使得隻要有足夠的能量，就可以毫無遲滯地突破，至少以他們目前的身體，達到元嬰期是沒有負擔的。
羅寒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長青子的話，隻是無處求證，知道真相的也就那麽幾個人，以羅寒現在的身份實力幾乎不可能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從這方麵來說，盡快提升實力也是很有必要的。
拿著金丹，羅寒皺起了眉頭，這東西雖然也是高純度能量聚合物，卻不能像能量結晶一樣直接吸收。在金丹外層有著一層堅固的外殼，鎖住了其中的能量。羅寒嚐試了各種方法試圖破開這層殼，卻沒能成功，即使是金剛石鑽頭，也無法破壞這東西。
長青門和北鬥門的典籍裏也從未記載過有人能吸收他人金丹，死亡的金丹修士要麽自爆了金丹，要麽金丹經過一段時間，就自動解體消散，將能量回歸到秘境之中。
羅寒將金丹放在手心，嚐試使用腕表掃描，可惜聯係不上試煉場之後，腕表的掃描功能已經作廢。
“要不然……直接吞了……”羅寒有些無可奈何地想到，隻是乒乓球大小的金丹，看起來真的很難下咽。
“大人，奴家按照菜譜做了幾樣小菜，您嚐一嚐味道怎麽樣？”如煙提著食盒走了過來，看著羅寒的背影，輕輕皺了一下眉，將食盒放在羅寒身邊，關切道：“大人，還在擔心離開秘境的事嗎？”
羅寒搖頭：“沒有，我在想怎麽利用這顆金丹。”
“大人撒謊，你分明就是在擔憂，隻是不願意表露出來，才裝作為其他事情煩心的樣子。”
“嗬嗬……”羅寒笑了笑，轉身拿過食盒打開，讚道：“真香，會做菜的人就是不一樣，拿到食譜就能做到九分。”
如煙柔聲道：“大人，您想在隊友麵前保持信心奴家理解，可是有些事情總憋在心裏不好，也許奴家可以聽一聽，您放心，奴家不會出去亂說的。”
羅寒拿筷子的手頓了頓，心底湧起一股暖流，隨即歎了口氣：“如煙，你知道嗎？以前我隻是一個一錢不名的臭**絲，每天忙著為幾個吃飯錢奔波勞碌，沒有夢想沒有未來，一切都過且過，那時候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我肩負起一支隊伍。直到我進入了那個名叫試煉場的地方，我開始成為一個領袖，開始聚集隊友，開始為其他人思考，開始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或許是責任，或許是義務，反正能夠看到他們平安度過一次次試煉，我就很有成就感。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不想讓他們知道，最堅實的後盾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必須告訴他們，沒問題，一切我都能解決，有我呢，這樣他們才會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煙歎道：“大人您沒必要這樣，您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其他大人們也很出色。”
羅寒歎氣：“我也不是一言堂，如果是其他事，我會和他們直說的，這件事我知道他們解決不了，何必讓他們白白擔心呢？”
如煙想想，說道：“大人你說的試煉場那麽厲害，為什麽不能把你們送出去？”
羅寒聳聳肩：“秘境應該是藏在了試煉場沒有察覺的空間，所以現在我們根本無法聯係上試煉場。”
“奴家記得夢魘大人說過，當初您和他陷進了長青子的龍鳳圖裏的空間，最後是打破空間壁壘出來的。秘境不就是一個放大的空間嗎？如果把秘境的空間壁壘打破，不就可以出去了嗎？”
羅寒搖頭：“龍鳳圖的空間很小，空間壁壘也很薄，所以可以打破。但秘境大了太多，空間壁壘要強得多，以我們的實力恐怕連開一條縫都做不到。”
如煙撅了撅嘴：“原來是這樣，沒能幫上大人的忙真是不好意思。”
羅寒看著如煙這突然的小女兒模樣，愣了愣，印象中如煙總是非常溫柔大方，從來沒有賣過萌，於是笑道：“你什麽時候跟著如瑤學了這個表情？這可不像你。”
“奴家也才二十歲，難道不能偶爾撒個嬌嗎？”如煙的笑容很舒展，似乎認識這段時間，這是如煙笑得最開心的一次，莫名讓羅寒的心情也開朗起來。
羅寒突然想到如煙的個性，莫非這是她有意為之？想到這，羅寒忍不住伸出手撫摸如煙的臉頰。
如煙愣了愣，以往羅寒是有些回避和她的親密接觸的，不過很快如煙就順從地像一隻小貓，任由羅寒愛撫。
“謝謝你，如煙。”羅寒輕聲說著。
“奴家隻希望大人能開心。飯菜要涼了，大人快吃吧。”
“嗯。”
連續三個月，羅寒都沒有離開過北鬥門，各種能嚐試的方法都嚐試了，可惜依舊沒能找到吸收金丹的方法。
這些天，夢魘等人已經將北鬥門整合起來，在北部邊境地帶站穩了腳跟。北方大派一氣教曾經試圖打壓北鬥門，但在夢魘亮出蛟龍棍和震天鍾後打消了這個想法。長青門兩大長老隕落，長青子重傷遁走的事已經傳開了，北鬥門能拿出這兩件法寶也就證明擊殺兩大長老逼退長青子的是他們，一氣教實在犯不著為了一些在他們看來不入流的資源來招惹北鬥門，得不償失。
距離試煉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羅寒盡管嘴上不說，心裏也的確是越來越著急了。終於有一天，在夢魘等人打過招呼後，羅寒一個人離開北鬥門。
秘境北部邊境，羅寒凝視著這片空間的壁壘，明亮的光華從壁壘上射出，照耀著秘境。視線穿過壁壘，能夠看到一些遙遠的星辰。很顯然，秘境處在一個和地球不同維度的空間中，昆侖山就是兩者的連接點。但羅寒清楚記得，仙緣殿距離邊界還有相當一段路程，顯然傳送陣法並不是簡單的將兩個空間的邊界打通，所以沒有相應的空間傳送能力，是不可能逆向從仙緣殿返回昆侖山的。
羅寒拿出金丹，歎了口氣，這東西他依舊無法使用，但無意中他發現雖然能量無法釋放出來，卻能夠灌輸進去，因此他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隻是他跟猶豫到底要不要這麽做。
秘境的邊界相當穩定，在距離邊界的土地上寸草不生，隻有黑色的石頭，羅寒拿著金丹坐在石頭上，思索了很久，終於一咬牙，將自己的真元調整到了極為狂暴的形態，然後猛地灌入了金丹之中。
金丹驟然遭到異種能量的入侵，立刻綻放出金色的光華，羅寒急忙將金丹扔到邊界旁邊，提起速度奪路而逃。瞬息間，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背後傳來，羅寒轉身，看到那光滑如鏡的空間邊界上裂開了一條細長的裂縫，但當金丹自爆的最強衝擊過後，這一條裂縫就重新愈合，隻剩下到處肆虐的能量流。
羅寒毅然衝入能量流之中，運轉功法，將還沒來得及逸散的能量瘋狂吸入自己的身體。炸開的能量有如氫氣球中的氣體，飛快地散入空氣中，即使羅寒早有準備，也僅僅吸收掉了一成不到的能量，不過這也足夠了。羅寒將依舊有些狂暴的能量在經脈中搬運，忍著經脈的劇痛一遍遍安撫下這些能量，最終將之導入丹田氣海之中。也虧的是羅寒這副身體，經脈強韌度遠超普通修真者，才能承受得了這種狂暴能量。
經過半個小時的不斷搬運吸收，羅寒終於將這一成金丹能量全部吸收，匯入自己的氣海，並且隨著能量不斷在氣海中壓縮，原本已經呈現出粘稠液態的真元開始慢慢凝聚，最終在丹田之中，形成了一顆米粒大小的固體。金丹，成了。
當所有能量全部匯入金丹，羅寒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發現全身都已經濕透，不過相比起凝結金丹，羅寒現在更關心另一件事情。
羅寒坐直身體，抬起腕表，選擇了進入試煉場。
白光閃動，羅寒眼前景物一變，已經來到了熟悉的試煉廣場。這一刻，羅寒知道自己賭對了。在羅寒兩天前發現可以向金丹內注入能量的時候，羅寒就想到了跟如煙的那次交談。誠然，羅寒沒有打破空間壁壘的實力，但試煉場有，隻要自己能想辦法聯係上試煉場，以試煉場的能力，就可以將處在秘境中的自己重新連上線。羅寒就想到了通過外力引動讓金丹自爆的方式，來提供足夠強大的破壞力，將空間壁壘撕開一條縫，讓試煉場能夠找到“失聯”已久的自己。當然，羅寒並不肯定金丹自爆能否提供這樣一個機會，也不知道出現短暫的裂縫後試煉場能否及時連接上自己。如果失敗，羅寒也隻能用凝結金丹這一件事來安慰自己。
站在試煉廣場上，羅寒一時有些唏噓，不知道該幹什麽。想了想，羅寒召喚了寒清衛。很快，寒清衛就從裝備殿跑了出來。看到羅寒，寒清衛大喜：“大人，好久沒見到您了，想死我了。”
羅寒問道：“最近有看見我的隊友嗎？”
寒清衛搖頭：“小的一直在鑽研裝備改造技術，沒有看到他們。不過大約兩三個月前，小的來廣場淘材料，倒是見過一次，他們說大人失蹤了，問我有沒有見到，小的那時也覺得奇怪，似乎感應不到我們之間聯係了，可是按照法則，若是大人死了，小的也會一起死去，所以讓他們安心。後來就沒見過了。”
羅寒皺了皺眉，問道：“能讓我見一下孫元冥嗎？你一直在試煉場，應該有辦法吧。”
寒清衛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這個我倒是有方法，我們殿裏的師傅可以聯係上那隻猴子，不過辦這種事……”
“需要多少試煉點你直接劃，我還有不少。”
寒清衛幹笑一聲，點點頭：“我去問問。”說完就跑進了裝備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