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線索
說出這句話之後，不用羅寒追問，陳倩就將事情的經過緩緩說了出來。
陳倩和李家桓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高中時就表明了心意，到了大學，沒有了學校的約束和家長的掣肘，兩人迅速放飛了自我，每天隻要雙方一有空閑，就膩在一起。時間一長，李家桓變得無心學習，成績飛速下滑，最終落得掛科收場。這時候李家桓才感覺到了壓力，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那個所謂的幸運吊墜，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用多說。隻是當時李家桓在陳倩麵前並沒有什麽異樣，兩人依舊過著如膠似漆的神仙眷侶生活。大一暑假，兩人相約去旅行，卻在旅行過程中發現陳倩有了孩子。當時陳倩很是猶豫，要不要打掉，李家桓卻讓陳倩生下來，還拿出一筆巨款讓陳倩安心，並且拍胸脯保證可以瞞著陳倩的父母幫她搞定休學手續，讓她找個地方安心養胎，等木已成舟，再告訴父母不遲。陳倩本就不想打掉孩子，見李家桓拿出這麽一大筆錢，即使畢不了業以後一輩子也衣食無憂了，加上李家桓一力勸說，就同意了。養胎過程中，李家桓也來過幾次，陳倩開始注意到李家桓的改變，雖然在陳倩麵前積極克製，但仍舊逃不出愛人的眼睛。隻是陳倩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沒有放在心上。這一次暑假，李家桓到了陳倩隱居的地方，開始履行父親的職責。看得出來，李家桓非常喜歡這個孩子，但陳倩敏銳地發現了一些怪異甚至可怕的地方。比如李家桓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比如偶爾露出的凶狠目光，比如經常爆發的脾氣。陳倩以為這是那一大筆錢的代價，也想問個究竟，可李家桓說不了兩句就開始發怒，有一次甚至狠狠推了陳倩一把。直到前幾天，陳倩出去買菜回來，卻發現李家桓和孩子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陳倩到處找也沒有找到，急得團團轉。到了夜裏，陳倩收到李家桓發來的一份文本，才知道一切的真相。原來當時李家桓已經深受吊墜影響，渴求著提升吊墜的力量，獲得更大的利益。當時他已經跨過了殺人的關卡，要再提升吊墜的力量，就必須用至親之人的生命來祭祀，而親生骨肉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在墮落的心靈驅使下，李家桓多次想要帶走孩子去祭祀，卻被感情阻止了。直到那一天，他終於沒忍住，帶走了孩子，在一個偏僻地方準備祭祀。在最後關頭，他又後悔了，情感和**的對抗讓他陷入癲狂，卻在癲狂中無意將孩子摔在了地上，導致孩子死去。這時候李家桓的人性占據了上風，後悔不迭，傷心欲絕，決定終結自己墮落的生命，臨死前將一切通過文本發給了陳倩。
說完這一切，陳倩已經淚流滿麵。羅寒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剛滿二十就經曆了這麽慘痛悲劇的女孩，隻能默默地一張張遞著紙巾。
陳倩緩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擠出一絲笑容道：“說出來好多了，這些事我一直不敢跟別人說，害怕他們不相信。隻是看你關心這個吊墜，我想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希望對你有一些幫助。家桓已經毀了，我不希望還有更多的人毀在這個東西身上。”
羅寒注視著陳倩的眼睛，知道她是發自內心的，於是說道：“我來到這所學校，就是為了查清楚散播這種東西的幕後黑手。既然你已經接觸到這些事情，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存在。這個吊墜的來源，稱之為魔，與其他東西不同，魔會使人腐化墮落，逐漸喪失人性。李家桓就是因為陷得太深，無法自拔，隻能以自殺終結。”
頓了頓，羅寒繼續說道：“吊墜本身對人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問題，關鍵在於祭祀。按照我現在掌握的信息，所謂祭祀就是一次跨台階式的墮落，一次兩次理智還可以抵抗得住，次數多了就難以回頭。所以我需要知道學校附近有哪些為吊墜持有者提供祭祀的場所。根據我的調查，李家桓應該是一個重要人物，和很多吊墜持有者有聯係，或許你會知道一些。”
陳倩搖頭：“這一年來我都沒來過學校，他在學校周邊和什麽人接觸我真的不清楚。不過有一次他來我那裏的時候接過一個神秘電話，我無意間聽見他稱呼對方為聖使，還提到了一間茶樓的名字，叫做‘飄香樓’。”
羅寒拿出手機搜索，很快就確認了飄香樓的位置，在距離蜀大十幾公裏外的一個旅遊點附近。
“還有別的嗎？比如他就給你的文本？”
陳倩點頭：“他提到了一些東西，我沒有細看，文本在我手機裏，你加我我傳給你。”
“好。”
文本傳輸完成，羅寒迅速瀏覽了一遍，頗有些失望，說道：“看來李家桓很怕幕後黑手，為了不連累你，留下的信息並沒有什麽用。”
李家桓給陳倩的文本中隻說了自己的過程，沒有提到任何有用的人名地名。不過也不奇怪，李家桓算是這一體係裏很重要的一環，知道不少東西，若是披露出來，對幕後黑手必然是重擊，幕後黑手肯定要知道他留下的遺言，說不定在陳倩不知道的時候，幕後黑手已經把她查了個遍。嗯，為什麽沒直接滅口呢？以魔人的心性，肯定是寧殺錯不放過。一定是李家桓留了後手，一旦陳倩死亡，秘密就會流出。
想到這，羅寒又問道：“李家桓有沒有留給你什麽需要你定期維護或是登陸的東西？比如賬號、網址之類？”
“這個……”陳倩想了想道：“他的很多帳號我都有，不過沒有需要定期維護的吧。”
羅寒皺眉，不死心問道：“也許不是他留下的，而是你自己的……對了，你有視頻號或是公眾號之類的東西嗎？”
陳倩點頭：“有一個視頻號，之前懷孕時候無聊，就申請了一個，發一些自己拍的視頻。”
“粉絲多嗎？”
“還好吧，有幾千。”
“叫什麽名字？嗯，我下載一個，直接關注你好了。”
看著羅寒奇怪的舉動，陳倩疑惑道：“這很重要嗎？”
“這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我隻能說李家桓可能留下了重要線索在你的這個視頻號裏。”
羅寒下載好軟件，建立賬號關注了陳倩的賬號，收起手機，站起來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吧，如果想起什麽隨時打給我。另外，如果遇到危險，也可以找我。”
陳倩有些莫名其妙，隻能點點頭，和羅寒走出咖啡館，到了居住的樓下，和羅寒道別。
目送陳倩消失，羅寒撥通了孟飛的電話：“幫我查點東西。”
一切隻是羅寒猜測，但若是猜對了，事情可能就迎刃而解了。李家桓心懷愧疚而死，難免對所謂聖使懷有怨恨，既然要死，就不會替魔人保守秘密。陳倩作為李家桓的摯愛，是最有可能知道李家桓秘密的人，魔人不在乎人命，正常情況自然要滅口。李家桓死了已經好些天，陳倩仍舊活得好好的，要麽是魔人心大到不在乎李家桓掌握的東西，要麽就是有所顧忌不敢下手。這種橋段很常見，通常用於自保，說是自己一死，秘密就會曝光，常用手段就是一個需要本人定期登陸的郵箱之類，如果超過時間沒登陸，就會自動發出。或許是考慮到魔人逼供的可能，李家桓沒有把解鎖秘密的方式告訴陳倩，但又要有效果，怎麽辦呢？那就找第三方好了。這個第三方不能是熟人，否則可能被魔人查到，但又要能知道陳倩死活，社交軟件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視頻號是羅寒認為最可能的，隻要陳倩時不時更新視頻，就可以確認陳倩沒事，若是長期不更新，可能就出事了。那麽這時候，一個關注了陳倩的陌生人，就可以解鎖這份秘密。
“老大，幾千粉絲，你要我查他們私下聊天記錄，你想累死我啊？”聽完羅寒的要求，孟飛哭了。
“幫你縮小範圍。一個月沒登錄的死號剔除。觀看這個視頻號頻率過低的剔除。非常活躍，喜歡水帖的剔除。嗯，最重要一點，女性剔除。”
“為什麽？”
“大多數女人好奇心重，又守不住秘密。我認為李家桓不會找女性，除非沒有合適的男的。”
給周子川打電話，這小子正和妹子看午夜場電影，郝強倒是有空，誰讓他條件不如周子川呢。
羅寒在路邊燒烤攤找到了鬱悶的郝強。去選了一些吃的，羅寒坐到了郝強對麵。
“超哥，你和陳倩談什麽談了這麽久？”
“秘密。”羅寒拿起一瓶啤酒咬開瓶蓋灌了一口，問道：“不是讓子川和你帶那兩個姑娘出去玩，怎麽就子川一個人去了？”
郝強歎氣道：“超哥，人子川雖然也是**絲，那也是有副好皮囊的**絲，能和我比嗎？說多了都是淚，還是遊戲好，不會嫌棄我。”
羅寒勸道：“想開點，說不定隻是她們眼光不行，不能透過表象看本質，以為你是塊沒什麽用的石頭。”
郝強期待道：“超哥你也認為我是塊被埋沒的金子？”
羅寒正色道：“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們能透過表象，就會發現你其實就是塊爛泥巴。”
“我去，不帶這麽詆毀我的。”
兩人說說笑笑一直吃到淩晨兩點，燒烤攤老板都準備打烊了，周子川才哼著小調出現。
羅寒計算下時間，笑道：“是鍾點房太貴還是親戚做客？”
周子川反應了一會兒才叫道：“超哥，你瞎說什麽？我可是純情少男，哪像你那麽齷齪？走，網吧開黑組起。”
郝強扔給周子川一根中指，表示不屑。羅寒招呼老板結賬，一邊掏錢一邊說道：“都這個時間了，還開毛線黑，哥帶你們去見見世麵。”
郝強扭捏道：“超哥，你是老師，這樣不好吧？”
“愛去不去。”羅寒帶頭朝大路上走，周子川嘿嘿偷笑著跟了上去，郝強連忙小跑追上。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羅寒司機道：“去龍翔大廈。”
周子川疑惑道：“超哥，去龍翔大廈幹什麽？不是說帶我們去見世麵嗎？”
“去了你就知道了。”
龍翔大廈是蓉城新建的一座摩天大樓，高兩百米，共三十八層，是秦氏集團在蜀省的分部所在地。不過除了高層的辦公場所外，低層還有其他的商業用途。
羅寒領著兩人坐電梯到了五樓，一開門，就是喧囂的人聲混合著各種BGM音樂聲。這裏是一個遊戲中心，包含了各種市麵上常見的電子遊戲。
“超哥，你不會就是帶我們來打電動的吧？”周子川有些失望地說道。
羅寒繼續朝前走，口中說道：“少廢話，跟我來。”
穿過人群，三人來到一扇鑲嵌在牆壁上的金屬門前。羅寒按下門邊一個按鈕，很快就有一位服務員跑了過來。羅寒拿出一張不知什麽材質的卡片，遞給服務員，服務員將卡片插入金屬門旁邊知道卡槽裏，金屬門便緩緩滑開。
“進去吧，玩開心一點。我去辦點事，沒事別找我。”羅寒交代兩句，就離開了這裏。
金屬門後是一排戰鬥機模樣的機器，服務員介紹道：“這是輝煌科技最新研發的全感射擊遊戲，致力於帶給玩家最刺激的遊戲體驗。機艙內有操作說明，請自行閱讀摸索。如果有什麽問題請及時呼叫，祝二位玩得愉快。”
周子川坐進其中一台戰機機艙，按下一個寫著關閉機艙罩的大按鈕，機艙上的玻璃罩快速閉合。接著，周子川就發現自己仿佛置身在雲層之間，透過玻璃罩看出去，盡是快速後退的白雲。
而在外麵的郝強，卻看到周子川選擇的戰機從地麵升起，懸浮在半空中。
“不要害怕，這是為了模擬戰鬥過程中戰機的動作，請進入戰機和好友開始對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