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橋母女

  p() ?那具屍體仰躺在地上，雙腿詭異地彎曲，腿骨從膝蓋處冒了出來，整具屍體摔得血肉模糊，後腦勺都砸扁了，唯有一張臉無神地對著天空，似乎在質問神靈的不公。那是……大橋……秋之介，大橋家那個男孩子。這麽說來，樓上那個尖叫的聲音，莫非是大橋理香或者大橋千惠子？羅寒心裏想著，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辦公樓。不管怎麽說，吃了別人一頓飯，總不能見死不救。城市的電力還沒有中斷，這讓羅寒省去了拖著傷腿爬樓梯的麻煩。坐電梯到了拋屍的樓層，剛打開電梯門，羅寒就聽到一陣神經質的笑聲，這讓羅寒輕易確定了房間。一步一步走向那個房間，羅寒已經能夠聽到笑聲中夾雜著的哭泣聲，還有一個女人的苦苦哀求聲，是大橋理香沒錯。羅寒取出一把勃朗寧手槍用嘴咬住套筒上膛，單手打開保險，將手槍插在右側皮帶上。沒辦法，他胸膛上的傷口是從左側胸大肌延伸到肚臍位置，現在左邊身體根本不敢發力，否則直接端挺機槍進去了。輕輕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一點，羅寒拔槍在手，突然一腳踢開房門，一眼看清房間裏情形，便砰砰連開三槍。兩個男人倒在大橋理香身上，一個男人栽倒在大橋千惠子身邊。羅寒轉過頭，淡淡說道：“穿上衣服。”大橋理香全身赤裸，兩個男人原本正一上一下對她做著島國電影裏的事，大橋千惠子則是衣衫破爛，被綁縛著雙手，顯然正被她身前的男人調戲，如果羅寒晚來片刻，也許就步了她母親的後塵。大橋理香沒有被捆綁，從兩具屍體下爬出來，一邊說著感謝一邊匆匆穿上衣服，接著去給大橋千惠子鬆綁。“你是……羅桑……”正被鬆綁的大橋千惠子有些猶豫地問了出來，剛剛槍聲響起的時候她被嚇傻了，弟弟不久前就被槍殺讓她以為自己或者母親成為了下一個死者，因而沒有注意羅寒的臉，直到緩過神來，才覺得聲音有些熟悉。羅寒身體受傷，耳力卻沒受影響，知道大橋理香穿好了衣服，於是轉身朝大橋千惠子露出個笑容。“真的是你！”大橋千惠子剛剛解開束縛，便激動地朝羅寒撲過來。“別……”羅寒現在可受不了，趕緊叫停。大橋千惠子愣了愣，看向羅寒胸膛，驚疑道：“你受傷了？”羅寒穿的是一件短袖襯衫，最上方兩顆扣子沒扣，露出了一層紗布。“嗯。”羅寒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千惠子破爛的恤露出的大片雪白上，取出一件襯衫，說道：“穿這個。”千惠子臉一紅，低著頭接過襯衫披在了身上。大橋理香過來朝羅寒鞠躬道：“多謝先生救助我們母女，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報答先生。”“之前在你家……嗯……做客，承蒙招待，所以發現可能是你們，就趕了過來。可惜秋之介他……”母女倆同時神色一黯，又雙雙哭泣起來。羅寒找了把椅子坐下，放鬆一下傷腿，等兩女調整情緒。過了幾分鍾，大橋理香憤恨地走到之前躺在千惠子身邊的屍體旁，用力地踢踹，發泄心中的仇恨。踢了十幾腳，大橋理香抹了抹臉，再次向羅寒鞠躬，說道：“都是秋之介命運不好，沒能等到先生趕來。現在我們要去港口等待撤離，先生有什麽打算？”“我嗎？”羅寒苦笑：“我要去一處海灘和同伴匯合，不過我現在行動不太方便，也不知道該怎麽走。”千惠子用還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羅君，我和你一起去，我給你當向導。這幾個人有一輛車。”大橋理香埋怨地看了千惠子一眼，隨即暗暗搖頭，開口說道：“羅君的實力那麽強，哪裏需要你？不要給羅君當累贅，千惠子。”羅寒感覺好笑，大橋理香幾分鍾前還被兩個歹徒雙管齊下，現在屁事沒有還動起心思來了，不愧是日本主婦啊。“大橋太太，不如先去碼頭，再讓千惠子陪我走一趟？雖然我行動不便，一般怪物還不是我對手。”說話間，一道風刃劃過大橋理香耳畔，斬在牆壁上，留下一道深痕。一縷被汗水浸濕的頭發頭發飄落，大橋理香臉色有些發白。千惠子勸道：“媽媽，羅君救了我們，我們報答他不是應該的嗎？”大橋理香咬咬嘴唇，終於妥協：“好吧，千惠子，媽媽和你一起去，羅君有傷，總要有人開車。而且送羅君到達之後也需要開車去港口。”“多謝大橋太太。”羅寒輕出口氣，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說道：“千惠子，去把槍撿起來，拿著防身。”“好的。”千惠子乖巧地撿起兩個男人的手槍，偷偷看了羅寒一眼，將其中一把塞給了大橋理香。羅寒並不在意，一瘸一拐地走向外麵，千惠子見狀忙跑過來扶住羅寒，關心道：“羅君，你的腿怎麽了？”“被人砍了一刀，不太能使勁。謝謝你，千惠子。”三人下樓，在辦公樓後麵找到了三個歹徒的車，大橋理香拿著鑰匙開了車門，自己上了駕駛位，千惠子扶著羅寒坐上了後座。羅寒將遊艇停靠的位置說了，大橋理香啟動汽車朝海邊開去。羅寒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休息，僅僅隻睡了幾個時，對於這具透支體力的身體遠遠不夠，若不是擔心惡靈襲擊的事情，羅寒根本不會這麽快醒來，因此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千惠子坐在羅寒右邊，看羅寒睡著了，忍不住輕輕解開羅寒的襯衫扣，便看到羅寒纏滿上半身的紗布，由於是燒傷，不可避免地滲出黃色的液體，將白色的紗布都浸透了。千惠子心翼翼地撫摸著羅寒身上的紗布，一雙大眼睛裏全是愛憐。如果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羅寒這樣子大概算是最高榮譽了，尤其在這種傷勢下，還拯救了兩母女，少女懵懂的春心不可避免地被觸動。“別碰，有點疼。”羅寒輕聲地說著，卻沒睜開眼睛，在試煉場景裏保持高度的警惕是每個試煉者的必備品質，羅寒當然不可能在有人觸碰自己的情況下毫無知覺。“對不起羅君。”千惠子連忙道歉，“我隻是好奇。”“沒事，我想睡一覺，有情況叫我。”羅寒說完不再發聲，很快又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千惠子，別打擾羅君休息，他的實力是我們安全的保障。”開車的大橋理香低聲說了句，換來千惠子聲的一個“嗨”。汽車兜兜轉轉繞來繞去，在複雜的道路上行駛。突然大橋理香一聲尖叫，驚醒了羅寒。羅寒睜眼便看到一個武士站在前麵一輛汽車車頂，手中一門鐵炮正對準這邊。羅寒想也沒想就撞在左側車門上，撞開車門滾了出去，傷口被牽動惹得羅寒齜牙咧嘴，好在汽車速度並不快，羅寒得以穩穩落地。一發炮彈打在汽車引擎蓋上，將車頭砸得變形。這是戰國時代的鐵炮，威力不算大，主要殺傷手段是四射的彈丸，因而沒有引起汽車爆炸。羅寒手上出現戰刀，右腿在地上用力一蹬，朝著武士飛撲過去。武士將鐵炮扔在地上，拔出武士刀向前跳斬，眼看武士刀就要將羅寒切成兩半，羅寒左手向前一推，一股青色能量如同炮彈一樣從掌心彈出，打在武士身上，將武士推得向後飛去，武士刀的斬擊也是落空。羅寒揮刀劈出兩道刀風，砍在身體失去控製飛在空中的武士身上，帶出兩道深深傷痕，自己單腳在地上一點，兔起鶻落地追上武士，一刀斬落武士的頭顱。一股眩暈感襲來，疲乏的身體對羅寒這種劇烈運動發出了抗議，羅寒隻來得及將掃描出的戰利品收入物品欄，便栽倒在地。千惠子母女倆這時才從變形的汽車裏出來。看到羅寒倒在地上，由於用力撞擊車門導致胸口的傷痕崩裂，紅色的血液浸透了紗布。千惠子驚訝地捂著嘴，跑向羅寒，伸出手按在羅寒心髒部位，感覺到強烈的跳動，這才鬆了口氣，和趕來的母親一左一右攙扶起羅寒，進入了旁邊一棟大樓。羅寒醒來的時候看到千惠子穿著原來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抱著膝蓋坐在旁邊，扯了扯嘴角笑道：“千惠子，你怎麽把衣服脫了？”千惠子抬頭看羅寒，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指指羅寒解釋：“你醒來了，你的傷口裂開了，我找不到幹淨的布，隻好用這件衣服幫你止血。”羅寒低頭看看，那件襯衫被撕成布條，纏在自己胸膛上，腹部的傷疤沒有破裂，因而無需包紮，裸露在外麵。“你母親呢？”羅寒沒看到大橋理香，順口問道。“媽媽去找吃的了，你感覺怎麽樣？”羅寒手上出現一把剪刀，遞給千惠子：“幫我把布條剪開，我有紗布，另外我需要上點藥。”千惠子知道羅寒有著如同機器貓的能力，乖巧地幫羅寒剪開了布條。羅寒看看崩裂的傷口，取出醫用酒精，在千惠子幫助下處理好傷口，再灑上藥粉，配合礦泉水吞服了消炎藥，在千惠子攙扶下坐了起來。千惠子拿紗布幫羅寒重新包紮好，這時大橋理香也正好回來。大橋理香拿著一包食物，看到羅寒醒來，也是出了一口氣，走過來一邊分發食物一邊說道：“羅君，汽車已經壞掉了，而且這一帶有不少怪物堵住了路口，已經沒辦法繼續前進了。”羅寒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歎了口氣：“沒想到我昏迷了這麽久，看來惡靈已經擴散到全城了，我現在的狀態很難對付高級武士級別的惡靈，隻能先在這裏休息，等明天我應該可以恢複部分戰力，到時候再去海邊吧。”大橋理香嗯了一聲，默默地吃東西。羅寒看了她一眼，對這個有些膽，有些自私的家庭主婦倒是高看了一點，既然外麵已經有了很多惡靈，她為了幫女兒尋找食物依舊鼓起勇氣出去再回來，這倒是一個合格的母親。這是一棟寫字樓，三人所處的是一間經理辦公室，裏麵除了辦公桌和書架還有一張玻璃茶幾和一套沙發。不過羅寒的傷勢更適合平躺，因此沒有去睡沙發，而是自己扯了條被單睡地板。睡眠是最好的休息方式，羅寒也沒有什麽和母女倆說的，因而很快就進入了睡眠模式。遊艇上，一群人正忙得不可開交，由於惡靈全麵侵占東京，海灘邊也出現了足輕和低級武士，一開始這些惡靈因為沒有遊泳能力，並不被試煉者放在心上，隻是留了人觀察。但是不久前一個高級武士出現，開始指揮低級武士們用鐵炮轟擊遊艇。日本戰國時代的鐵炮還很簡陋，名為鐵炮，其實就是火銃，隻不過惡靈手中的鐵炮口徑明顯要大不少，發射的也是能夠炸開的彈丸。無極讓遊艇遠離海灘，隻是到了三百米左右就收到提示，超出範圍，無奈隻能將船頭對準海岸，縮著彈麵硬撐。所幸惡靈們的鐵炮到了兩三百米的距離毫無準度可言，十槍能有一槍打中遊艇就算運氣好了。唯一麻煩的是，彈丸撞在船體上會爆炸，將船體炸得坑坑窪窪，有漏水的風險。於是船上還保持戰力的幾個人隻能輪流拿著鐵板做成的簡易盾牌，到船頭抵擋彈丸。這種火槍彈丸在飛過兩百多米距離後速度並不算很快，耳聰目明的試煉者倒是能用鐵盾擋住，但是架不住惡靈彈藥好像無限一樣不停發射。試煉者們在支撐了兩個時後終於選擇撤離這片海灘，沿著海岸線狼狽逃走了。鐵炮無疑就是試煉場用來克製試煉者逃到海上的武器，遊艇每在一個地方停留個把時，就會有高級武士出現，組織出鐵炮隊驅趕遊艇，逼得無極等人不斷變換位置，而隨著不斷航行，遊艇的燃油量也在不斷下降，終究會有一刻，遊艇會因為沒油而被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