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1999年二月初春,山上光禿禿的一片遠處的樹上幾片葉子隨風飄蕩著,樹幹上丁點綠芽弱弱地探著腦袋張望著世界。灰蒙蒙的空中飛舞著雨點,萬物複蘇…… 山腳下,竹林深處有一位有著八九個月身孕婦人走在泥濘的路上,突然,啊的一聲摔倒在地,血從下身侵出,來人啊來人啊,有人摔倒了。不一會兒這人便被救回去了,隨著羊水破裂,要了。屋子裏,村醫和幾個婦人在幫著產婦孩子。 轟隆、轟隆~遠處傳來一道閃電,竹林深處茅屋裏,伴隨著啪啪的拍打哇哇啼哭的聲音“了,了是個女娃。”“唉,這楊氏命苦喲,了幾個女娃子了,誒,走了走了別管了,管也管不了啊……” 屋子裏沉靜得有些嚇人 嗚嗚咽咽中“三哥,我要回家帶我走好不好,我受不了了,帶我回家吧。”隻見一漢子回道“誒,好,妹子,哥這就帶了回家。”丟下剛出的女孩,背起床上的婦人給她披上一件皮大衣就往外走。一老人攔在門口“不能走啊,不能走啊,你們怎麽這麽狠心,這孩子那麽不能沒有娘啊!”“滾開,老不死的。”“你妹子才下孩子,外麵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這出去要是落下病根咋辦啊。”“囉哩囉嗦,滾開。”漢子推開老人,徑直離開了這茅屋。 哇哇的哭聲停了 女孩像是感受到了屋子裏的氛圍,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鬧,讓人看了直覺得心疼。“唉,孩子你這命苦啊!老婆子,去熬點米糊糊來,能不能活就算你的命了,你娘怎就這麽狠心啊”“誒,馬上啊。”老婆子熬來米糊糊一點點的喂給奶娃。 幾個月後,女孩一點點長開了,像掛畫上的年畫娃娃般。老婦人走到哪了就將她背到哪兒,逢人見了,“喲,這是你孫女吧,長得真真可愛,那楊氏怎這麽狠心喲。唉,這孩子命苦喲。那楊氏還回來不?”可不是嘛,這麽大點兒孩子剛下來,她舅就把她娘帶回了娘家,這孩子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唉,“吧嗒,吧嗒”老人放下手中長長的煙鬥,“老婆子,這孩子她爹又不在家,咱個還是去親家把孩子她娘接回來吧,這女娃也是娃呀。”老婆子聽了,半晌,“好,去接吧,我把娃放到二弟妹那,你把東西弄好咱去接她娘回來。”背上孩子出門了。 一會兒,老婆子走到一家門口,旺旺、旺、旺旺……屋簷下拴著的狗狂吠著,門開了,“大嫂啊,有事兒嗎?”隨著腳步聲傳來,見一中年漢子出來。“嗯,我把這娃子放在你們這看著,我跟你大哥去趟親家把孩子她娘接回來。“哦,沒事兒,去吧,她放著我們看著,不會有事兒的。”順手抱下孩子,“早去早回啊。”“嗯,去接了她娘就回了。”老人一步三回頭地離去了。 …… 進門,“喲,這女娃長得真真可愛嘞。”“可不是嘛,要我她娘還真狠心,這剛完孩子就回了娘家,也不怕落下病根。”“哼,她娘啊,就是個心狠的。雙喜,你們帶帶你侄女,她別磕著碰著了啊。”“誒,娘,好的我們會看著的。娘,她叫啥名啊?”“不曉得,聽還沒給她取名呢。”“哦,好吧。” 呃呃。 一雙黑黑亮亮的眼睛盯著站在她麵前的倆人,紅撲撲的臉蛋兒被倆人揉揉捏捏的,眼睛裏頓時起了霧水,像是要你再捏我就哭的樣子,可愛極了。 好想打人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