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甘之如飴
言小諾的臉上就露出了歡悅的向往神色：“聽說冰島的風景特別好，我一直想著去呢，這下好了，有末憂和程叔叔在那裏，一定能玩的盡興。”
唐末憂就像導遊似的跟言小諾介紹，“小諾，在冰島能夠不僅能看到極光，特別是到了夏天的時候啊，就沒有夜晚了，特別是到傍晚的時候，海麵上既有冰川，又有晚霞，那美景，嘖嘖……還有那裏有著名的‘藍湖’，那溫泉水是淺藍色的呢。”
言小諾聽他說得繪聲繪色，笑著說道：“末憂，被你說的，我想現在就去了。”
唐末憂立刻說道：“那正好，走。”
墨西玦就輕輕地咳了一聲。
程子琰拉了拉唐末憂，笑著說道：“小諾現在身體不宜坐長時間的飛機，等她身體好一些再去也不遲。”
唐末憂知道自己是激動過頭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那下次你們過去要多住一些日子。”
言小諾很開心，望著墨西玦說道：“一定。”
墨西玦也點點頭，說道：“我們送你們去停機坪。”
一起把程子琰和唐末憂送到了停機坪，那架送程子琰和唐末憂來的私人客機正停在那裏。
程子琰把言小諾叫到一旁，欣慰地看著她說道：“小諾，看你今天能夠高高興興地勇敢麵對這一切，我真的很高興。”
言小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以前不懂事。”
“這些客套話不必再說了，你已經做得很好。”程子琰娓娓說道，“小諾，現在的情勢還是不容樂觀，羅爾斯特家族不是好相與之輩，但是你們既然在一起，就能克服所有的困難，要好好地走下去。”
言小諾聽著這樣的話語，感覺心裏很暖，前有維德管家，現在有程子琰，還是有很多人都在關心她的。
“我會勇敢的。”言小諾輕聲說道，眼神很堅定。
程子琰點了點頭，手裏摩挲著那個冰藍水晶吊墜，躊躇了很久。
言小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輕聲地喊了一聲：“程叔叔？”
程子琰回過神來，還是下定了決心，把那個冰藍色的水晶吊墜給了言小諾，“這個給你。”
水晶吊墜在陽光下發著淡藍色的光芒，卻通透無比，她能夠看到吊墜的中心，有金色的篆體“程”字。
隻怕是舉世無雙的珍品，而且有著非凡的意義。
言小諾連忙搖頭拒絕：“程叔叔，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她隱隱能夠感覺到程子琰的意思，可是她現在是集各種麻煩於一身的人，她不能連累任何人。
“程子琰決定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程子琰淡淡地說道，“你若不收，那我隻能當垃圾一樣把它扔了。”
為什麽男人都是這樣霸道？連通達世事的程子琰都不例外。
言小諾抬起頭來，望著程子琰說道：“程叔叔，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吊墜代表著什麽意思，可是吊墜中間的那個字我還是認識的，擁有它就不止和您有交情那樣簡單了，言小諾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麽資格擁有這個。”
程子琰淡淡地笑了笑：“這世間，誰又比誰高貴，誰不是平凡人呢？”
言小諾怔住。
“你和她很像，寧願自己承擔，也不要連累別人。”程子琰的笑意更深，“這東西，憂兒有一個。向來程氏家族有兩個代表家族身份的吊墜，一男一女各執一個，我沒有親生的孩子，是我的任性，但是這個東西還是要傳下去。”
程子琰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要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看待。
言小諾受寵若驚，她立刻雙膝跪下，雙手舉過頭頂，聲音中有著難言的哽咽：“謝謝程叔叔。”
程子琰連忙把她拉了起來，把吊墜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你所說，以後要經常去冰島看我。”
言小諾說不出話來，隻是一邊極力忍住要落下的眼淚，一邊連連點頭：“是。”
唐末憂很高興，“好啦，小諾，這是好事，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不要再哭了。”
言小諾的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程子琰對墨西玦說道：“好好對待小諾。”
墨西玦鄭重其事地說道：“是。”
程子琰就在唐末憂的陪伴下上了飛機。
言小諾看著飛機起飛，消失在雲層中，終於忍不住靠在墨西玦的肩頭，眼淚縱橫。
墨西玦明白她的心情，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說道：“這顆吊墜來頭不小，有了它，你也就有了程叔叔的庇護，不管你走到哪裏，就算是羅爾斯特家族的人，都要給你幾分麵子。”
言小諾說道：“我又豈不知這個吊墜的意義，隻是在家族的利益麵前，麵子又能怎樣？我實在，不想連累程叔叔和唐末憂。”
墨西玦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說道：“我會保護你的。”
言小諾知道墨西玦一定會，可她還是擔心不已，一時間百感交集，緊緊地抱著墨西玦的腰。
飛機上，程子琰坐在軟座上看著最新的醫學雜誌，唐末憂則倒了一杯果汁放在程子琰的麵前。
程子琰抬頭看著兒子，笑著說道：“剛才不還是很高興？”
唐末憂說道：“我是很高興，可是高興過後，就有點擔心您了。”
程子琰笑容淺淡：“還不是你，上次寫平安信的時候又被你媽咪看出端倪來了吧？”
“我已經很隱晦了。”唐末憂鬱悶地說道，“媽咪跟在爹地的身邊，我爹地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點點蛛絲馬跡他都能發現，然後再派人一查，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程子琰點點頭，“但現在不是沒事了？”
“什麽沒事啊？”唐末憂隻覺得頭大，“您這樣把事情扛在自己的身上，媽咪如果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難過呢。”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程子琰把雜誌合上，神色非常嚴肅地說道，“記住了。”
唐末憂小聲地嘟噥道：“那吊墜大家都知道是程家的信物，媽咪不知道真是困難。”
程子琰淡淡地說道：“到時候我會跟她解釋的。”
唐末憂看著程子琰，這個比自己親生爹地還要親的男人，歎了一口氣。
這邊，墨西玦陪言小諾站了一會兒，幫她擦幹了眼淚，“好了，以後可不許這麽哭。”
言小諾輕輕地點頭。
“不是要去祭拜外婆麽？”墨西玦說道，“你外婆見到你這樣，不知道怎麽難過。”
言小諾就趕緊擦了擦淚痕，問墨西玦：“我現在還好麽？”
墨西玦點點頭，“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先不要去想它。”
言小諾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點點頭，上了車。
林南音的墓碑前還有著尚未敗掉的花束，言小諾看了，輕聲說道：“這花肯定是呂阿姨送來的。”
墨西玦沒有說話，蹲下身子，把手裏的花束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林南音的墓碑前。
望著墓碑上麵那和藹可親的照片，墨西玦又想到了那天林南音毒發時候的樣子。
劇毒讓她十分痛苦，幾乎六親不認，到最後才有一刻的清醒，對自己說：“小諾看似很柔弱，但是性格十分倔強，今天的事，也許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隔閡，你是唯一一個能夠帶她走出來的人，我求你，多多照顧她。”
離林南音去世快有一個月了，墨西玦再度在她的墓前，隻覺得恍如隔世。
言小諾一邊擦著墓碑上麵的薄灰，一邊說道：“外婆，我和墨西玦一起來看你了。”說著，她的手放在了小腹前，輕聲說著，“我們有了孩子。”
她的聲音又帶了一些哭腔，“外婆，我好想你。”
墨西玦就站起身來，把她輕輕地攬在懷裏，手臂堅實而有力，卻沒有出聲打擾言小諾。
許久，墨西玦才開口說道：“小諾，外婆是希望我們在一起的，她一定很高興。”
言小諾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在想，如果外婆也在，那該有多好。”
墨西玦的心裏湧起一陣愧疚，如果他不那麽衝動的話……
言小諾見他神色有異，握住了他的手。
墨西玦低下頭，看著她投過來的溫柔目光，輕輕地撫了撫言小諾的頭發，說道：“她走之前，囑咐我，讓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言小諾渾身一震，震驚地看著墨西玦。
“她真的很愛很愛你。”墨西玦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一雙黑眸卻是很認真，“她說你脾氣倔強，讓我多忍讓遷就你。”
忍讓遷就……對於墨西玦來說，在遇到言小諾之前，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而墨西玦確實也做到了，無論言小諾如何對他冷言冷語，他都一言不發地默默守護，從不言悔。
言小諾緊緊地抱著墨西玦，低低地喚他的名字：“墨西玦……”
“不要覺得難過。”墨西玦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我甘之如飴。”
言小諾隻覺得麵對這樣的墨西玦，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她抬起手，細細地摩挲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
“好了。”墨西玦握住了她的手，戲謔地說道，“當著外婆的麵，不許公然調戲我。”
言小諾的臉頓時紅了，笑著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誰先調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