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別無選擇
言小諾聽著心中一跳，手心裏都冒出了汗。
付院士的笑容依舊和藹可親，讓言小諾覺得他隻是隨便提一下，並沒有別的意思。
言小諾委婉地說道：“現在還是年關，家裏很忙。”
付院士笑了笑：“你說得對，那就等過了年再說吧。”
言小諾鬆了一口氣，並沒有再說什麽。陪著付院士坐了一會兒，言小諾起身告辭。
付院士想留她吃晚飯的，言小諾笑著說道：“晚上還有稿子要趕，就不吃了。”
“好，等天晴了，再請你吃最好的。”付院士很爽快地答應，一語雙關。
言小諾又說了幾句家常話，才離開了付家大宅。
看了看時間，想著璿璣夫人讓她出來，她應該回去跟璿璣夫人匯報情況。
可惜的是自己還是沒能問到關於外婆的線索，言小諾歎了一口氣，可是要拿到那份方案，還是要先接近墨西玦才行。
她很矛盾。
不想傷害墨西玦，可是她不能不管外婆。
就這樣一直到了帝國集團的樓下，言小諾先去了設計部。
自從上次墨西玦狠狠地教訓了那些敢對她出言不遜的人之後，大家對她的態度都好了很多，甚至有人見了她會跟她寒暄一下。
言小諾也不是那種揪著不放的人，遇到了也會客氣地說上幾句不鹹不淡的場麵話。
璿璣夫人在辦公室裏等著她，見她來了還有點驚訝：“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言小諾歎了一口氣：“隻是去說說話，後來又陪付院士坐了一會兒，這才回來的。”
璿璣夫人點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對她宣布了一個消息，“奸商讓你去當他的助理，你願意麽？”
這雖然是個疑問句，可是璿璣夫人的表情告訴她，後麵那四個字可以忽略掉。
“我能拒絕嗎？”言小諾天真地問道。
璿璣夫人搖搖頭，笑著說道：“不能。”
言小諾無語地問道：“他的助理也生病了？”
璿璣夫人笑了，一雙眼睛中流光溢彩：“病倒是沒病，過年了，我們的總裁大人大發慈悲讓他的助理回家過年去了。”
言小諾僵硬地笑了笑，墨西玦會大發慈悲？騙鬼呢。
早知道是這樣，她還不如不回來。
去了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言小諾輕輕地敲了敲門，她現在是他的助理，還是懂禮貌比較好。
“進來。”墨西玦的聲音很威嚴。
言小諾撇撇嘴，推開門，說道：“總裁。”
墨西玦見她過來，還一臉嚴肅地喊自己“總裁”，忍著笑意挑了挑眉：“來報道了？到旁邊坐著就行了。”
言小諾點點頭：“哦。”然後就到旁邊的沙發上坐著。
墨西玦沒再跟她說話，言小諾卻坐在那裏百無聊賴，難道她的任務就是坐在這裏當雕塑？
“那個，總裁，有事情要我做嗎？”言小諾快坐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問墨西玦。
墨西玦頭也沒抬，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沒有。”
言小諾的嘴角抽了抽，繼續發呆。
這家夥到底讓她來這裏幹什麽的？弄得她都快要睡著了。
墨西玦抬起眼睛，看她一臉無聊地在那裏，唇角微微翹了翹，說道：“陪我去開會。”
言小諾立刻站了起來，就差立正點頭了：“好，我們這就去。”
墨西玦忍不住笑了出來，讓她做事她就這麽開心？
“陪你開會，要不要準備什麽？”言小諾問道，“比如紙筆啊之類的。”
墨西玦笑著看她，“你還挺有當助理的天分的。”
言小諾立刻找了紙筆，然後對墨西玦說道：“走，我們去開會。”
她臉上的興奮表情好像他們不是去開會，而是去吃飯。
墨西玦和言小諾一起到了會議室，高管們已經在等著了，見到言小諾和墨西玦一起過來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言小諾坐在墨西玦的身邊，今天的會議內容居然是言婉蕖那天對她說的那個大項目。
她認真地做著會議記錄，聽著高管們對幾家公司的提名，其中就有人提出了耀華集團。
墨西玦的態度卻是不可置否，隻是接過高管們送來的考核方案，在仔細地看。
言小諾微微低著頭，眼角眉梢都沒有動一下，手指靈活地在會議本上寫著東西，好像她很忙，根本沒有心思和精力去分析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樣。
“耀華集團也有跟我們合作的項目，我相信他們會更加明白帝國集團的需求。”其中一個高管一邊說著，眼睛從言小諾的身上一掃而過。
言小諾翻了一頁會議本的紙張，眼皮抬都沒抬一下。
墨西玦也看了言小諾一眼，見她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等我看完這考核方案之後再說，電子版發到我郵箱。”
高管們麵麵相覷，總裁向來都是今日事今日畢，從來沒有“再說”這一類的詞語。
不過墨西玦這樣說，沒有人敢提出任何異議，會議隻好散了。
言小諾起身，收拾好了會議本和筆，見墨西玦還在那裏坐著，問道：“還不回去嗎？”
墨西玦見她準備要走的樣子，站起身來，把方案捏在手裏，走在她前麵說了一句：“等下你登錄我的郵箱接收一下考核方案。”
言小諾怔了一怔，沒想到機會就這樣來臨了？
可是她要是直接就把方案發給言婉蕖，那麽出事了這個鍋就肯定是她的了。
言小諾站在那裏，心裏像是被沸水滾了一道又一道。
墨西玦見身後沒有動靜，轉過身來看到她在那裏發呆，皺了皺眉問道：“你站在那裏幹嘛？現在有事做了。”
言小諾反應了過來，立刻答應了一聲：“哦，我現在就去。”
墨西玦看著她的反應，若有所思。
言小諾坐在電腦前，墨西玦把自己的郵箱帳號密碼都告訴了她，她就登錄了郵箱，把那份方案給下載到了電腦裏。
墨西玦沒有管那份電子檔的方案，而是一直坐在那裏看高管們送來的紙質版方案。
他還拿著鉛筆在紙上勾勾畫畫的，看起來非常認真。
言小諾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下不了手。
“去給我煮一杯卡布奇諾。”
墨西玦突然說了一句，倒是把言小諾嚇了一大跳，她跟受了驚嚇的貓一樣，“哦，我這就去。”
言小諾連忙走到茶水間，一邊煮咖啡，一邊在想到底要不要把那份東西拷到自己的U盤裏。
咖啡壺很快就傳來陣陣的醇厚香味，伴隨著微微沸騰的聲音，言小諾握緊了手裏的那個小小的U盤，手心裏全是汗。
差一點她就把咖啡給煮成糖漿，言小諾連忙倒了一杯咖啡給墨西玦送過去。
墨西玦卻沒有喝她煮的咖啡，而是放下了那份文件，對言小諾說道：“我出去一下。”
言小諾就問：“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出了門。
言小諾忐忑不安了幾秒鍾，站起身來往門口瞄了瞄，墨西玦已經不見人影。
她回來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U盤插進了電腦中，她全程手都在顫抖。
為了救外婆，她別無選擇。
墨西玦，對不起。言小諾閉上眼睛，在心裏說道。
她對著電腦發呆，墨西玦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走了進來，蹙起眉問道：“你今天好像很容易就發呆？”
言小諾抬起眼睛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嗎？”
墨西玦正了正手腕上的限量款百達翡麗，說道：“該下班了。”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明天不用來上班，放你假。”
“為什麽要放我假啊？”言小諾輕聲地問道，“我反正又沒事做。”
墨西玦挑了挑眉，問道：“沒事做？誰信誓旦旦地要拿紅點獎的？”
他居然還記得這個。
言小諾被他說得心虛，隻好說道：“我知道了，我回去就開始看書。”
紅點獎本身就是她的一個推脫理由罷了，以她現在的水平，她根本對紅點獎不抱任何的希望。
墨西玦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得逞的亮光，說道：“你的那些畫稿，書，都還在城堡裏。”
言小諾差點把這個給忘了，看到墨西玦眼睛中的那抹亮光之後才知道自己又上當了。
“我，我拿了那些東西就回去。”言小諾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打擾你休息。”
墨西玦輕笑一聲：“隨你便，走吧，跟我回去。”
言小諾不是不願意在城堡陪他，而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才好，尤其是她剛才做了那樣的事情。
念頭才一閃而過，她的手就被墨西玦握住。
手心一如既往的厚實、溫暖，而她的心忽冷忽熱的，難熬的很。
回到城堡，侍女們再度看到言小諾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紛紛上來跟她打招呼。
“言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是啊，是不是跟少爺和好？”
“和好了多好，以後就住在這裏，別走了。”
“對啊，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城堡好冷清呢。”
一句接著一句的，言小諾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了。
還是墨西玦幫著她解了圍，“都去做事，在這裏圍著做什麽？”
侍女們怕墨西玦生氣，隻好都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