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我也有
齊清嵐愣了一下,整個人就被沈行之拉到身後,接著便見他抬腿向邊上那人踢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她甚至還來不及說話,兩個人已經拳腳相對的打起來了。
這一次和上一次與太子動手不同,沈行之招式淩厲,然而對麵的人也遠非齊昂身手可比,一瞬間的功夫,已經過了十幾招下來。
“師兄,快住手!”
齊清嵐喊一聲的功夫,早有一個錦衣女子衝出來,擋下了沈行之的招式。沒想到那人一點兒不含糊,就趁著這個間隙衝到齊清嵐麵前。
“娘子,這錦帶你喜不喜歡?”
眼看著沈行之又要動手,齊清嵐也顧不得這裏,忙衝過去先拉住他:“師兄,你別生氣,這人我認識的。”
“他叫你什麽?”
沈行之在齊清嵐麵前,除了在毀了靜夜思的時候有過一次冷臉,剩下的,總是溫柔含笑的。如今又肅起臉色,顯然是氣狠了的。
齊清嵐顧不上解釋,先指了指錦衣女子:“她叫景華,是鬆江宗的少主,這人,便是她的未婚夫婿。我與景華形容略有相似,他之所以叫我娘子,是因為他受了傷,不知哪裏問題,把我認成了景華姑娘。”
正說著,司徒魅遠又湊上來:“娘子.……”
“滾!”
沈行之怒喝一聲,把齊清嵐帶進自己懷裏。
司徒魅遠的麵色陡然一變,整個人好似從那癲狂勁兒裏醒了過來:“你是誰?為何要挾持我娘子?”
“那才是你娘子,你怎麽不去找她?”
沈行之冷冰冰扔了一句,指向景華。
“你少胡說!”
司徒魅遠很是火大,隻瞟了景華一眼就道:“我才不認識她,你快放開我娘子,若不然,我叫你嚐嚐輕靈劍的滋味兒!”
“隻怕你沒這個本事!”
說不上兩句,又打了起來。
齊清嵐頓覺十分無力,都說了這人是有問題的,師兄幹嘛還要跟個半瘋的人較勁?
景華看得出深淺,忙道:“姑娘,還請你勸你師兄收手。阿遠如今功力不比從前,隻怕敵不過。”
齊清嵐別無他法,一麵施展璿璣九策心法,一麵自己往景華身上一靠,拉著她手放在自己頸上:“救命!”
沈行之隻是一愣,司徒魅遠卻連抵擋都不顧,生挨了一腳,也忙衝過來:“你想怎樣?快放開我娘子!”
齊清嵐璿璣九策一經施展,便探到三處不同氣息。一個厚重如江河磅礴,一個輕靈如小溪淙淙,然都是連貫不絕。唯獨這最後一個,如同半路被人攔著一道壩,時不時的便要頓上一頓,如人疲勞過後,喘不過氣的架勢。
不消說,這最後一個,是司徒魅遠的。
她才皺了皺眉,司徒魅遠便好似被人挖了心肝,急道:“你到底要什麽,我給就是,你先放了我娘子……”
話音未落,沈行之已經幹脆利落封了他昏睡穴。
景華忙跑過來,一把扶住了他,小心放到地上:“多謝姑娘,也多謝這位公子。”
齊清嵐蹙眉道:“景華姑娘,當日司徒公子已經清醒,認出我不是你。怎麽今日又卷土重來?”
景華搖頭,也是一臉無奈:“不瞞姑娘,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從他犯了這毛病以來,倒也沒有再遇見過同一個人。想必,是見一次都會認錯一次的?”
齊清嵐想起方才那心脈波動來,便過來搭了他的脈仔細查看。這一查更覺得奇怪:司徒魅遠的筋脈渾厚有力,並不像方才那樣時斷時續。
這是怎麽回事?
她將疑問說出,景華停頓片刻,怔怔道:“當日阿遠回來,曾有醫師診斷,並無什麽內傷。這些年他到哪裏,我也跟到哪裏,也不曾讓他受過什麽傷的。”
“依照景姑娘所言,他的傷,必然是當時被仇家所傷時留下的。”
沈行之不待見司徒魅遠,可他見不得齊清嵐發愁,遂道:“我當時也聽家中父母說過,有些傷,當時不顯,可過後便會慢慢發作出來,如鈍刀割肉,慢慢耗人的血脈精氣且不被察覺。”
景華半蹲在地上抱著司徒魅遠,聞言忙道:“那公子既然聽過,可有什麽醫治之法?”
齊清嵐也殷殷切切的望過來,說實話,能治好了司徒魅遠,她也就少了許多隱患。
沈行之板著臉搖搖頭:“這種法子,最是陰損,沒什麽法子可解。隻能服些天材地寶,和它硬耗罷了。”
這就是隻能等死的意思了。
景華慘然一笑:“如此,景華便不叨擾二位了。”
她輕輕放下司徒魅遠,站直了身子取出一隻小小竹笛,吹了一下便收起來。不一會兒功夫,便有一個黑衣人如同夜色中憑空出現,半跪在地上:“少主請吩咐!”
“帶司徒公子回寧遠閣去,吩咐藥師替他好生調養,先不要讓他走。”
黑衣人應了一聲,便抱起司徒魅遠飛縱而去。
“姑娘,這兩次多虧你與這位公子相助,這裏已經到了鬆江宗地方,二位若不嫌棄,可往鬆江宗裏略做休整。”
景華雖然心緒不寧,可該有的麵子還是做得足的。
身邊沈行之還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架勢,齊清嵐是不太想再靠近有司徒魅遠的地方:“多謝景姑娘。隻是我師父安排的事情十分緊急,隻好改日再去拜訪了。”
“也好,姑娘有我的信符,何時來,景華何時恭候就是。”
大概也沒有多少心情客氣,他們兩個不去,景華也就不囉嗦,轉而縱身離開。
一時間街上燈火輝煌的喧嚷又重現眼前,那壯漢抬著的大紅轎椅已經走到了街那邊,這一處地方,隻剩他們兩個與各處的燈籠了。
齊清嵐晃晃自己手腕上的錦帶:“師兄,你的禮物我還收著,我送你的,可沒丟吧?”
“你送的,我怎麽能丟?”
沈行之總算臉色和緩,從懷裏掏出東西來仔細一看,是條腕帶。可這條腕帶上,星星點點布滿了細碎星石,映著燈籠暖光,便如滿天星鬥光芒熠熠。
他摸了摸,又拿到鼻端一嗅,臉上便慢慢浮出笑意來,緩緩道:“鐵鱗褫的膽汁我是知道的,沁芳髓這樣的東西,你又是何時尋了來的?你用半條命換來的滴水星石,再加上這些東西,原都是為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