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十月懷胎
“等等！你隻要把菜放過去就可以了，什麽都不用解釋，立刻回來。”
“是！”暗衛低頭應諾。
被司書這麽一吩咐，暗衛執行得徹底。他將菜放到餐桌上，低著頭說了句，“主上，王妃，這是司書大人吩咐送給你們的。”說完就走。
被驚呆了的秦瀟兮：“……”什麽鬼！
晏無殊倒是比較淡定。他盯了那道菜看了好一會兒，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白白的肉，看起來就沒有味道。
秦瀟兮側過頭看穆王……夾著的肉。司書無端端地叫人給他們送一碟菜過來是幾個意思……
晏無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肉放進嘴裏，嚼了一口，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有味是有味，可是那味……
“瀟兮，你要不要嚐一嚐？”勉強把肉吞下去，晏無殊皺著眉頭問。雖然不懂為什麽司書送一碟菜過來，但那菜肯定是為自家王妃準備的。
秦瀟兮點頭，“當然要啊。”
晏無殊夾了一塊小小的放到她嘴邊，秦瀟兮張嘴咬住那塊肉。嚼了好幾下，她呆了呆。目光落在那一碟看上去沒有味道的肉上，眼裏的震驚是怎麽也掩蓋不住。
“瀟兮？”晏無殊吃驚地望過去。
秦瀟兮聞聲，轉頭一看，男人擔憂地看著她，她噗嗤一下笑出聲，笑得滿眼彎彎，“我很喜歡這道菜，我隻是好奇，司書為什麽還會做菜？”
晏無殊鬆了一口氣，聽聞她說喜歡，他將那道菜挪到她麵前，溫柔地哄，“既然喜歡，那就多吃點好不好？”
秦瀟兮重重地點頭，“好！”她知道最近她讓夫君跟擔心，因為她吃得越來越少，可是她是真的沒胃口。
而司書送來的菜……
和哥哥逃亡的時候，荒山野嶺中，一天逮到一兩隻小兔子不是什麽難事。如果捉到兔子，哥哥就會用泥焗兔子肉給她吃。
或許哥哥深知沒有味道的東西不好吃。所以每次哥哥都給兔子塞點東西調味。當然，他們不可能有正常的調味料，於是隻能用樹葉，野果做調味料。
塞了樹葉的兔子吃起來有一股澀澀的味道，而塞了野果的兔子吃起來就是甜甜的果子味。
那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她是想忘記都忘記不了。
而司書吩咐暗衛送過來的菜，是澀澀的味道。很像哥哥做出來的。可是不是哥哥，因為哥哥就在她身邊待著。那就隻能是亞父搞的鬼，畢竟亞父都能在穆王麵前扮演哥哥。
這一次晚飯，秦瀟兮才是真正吃撐了。於是，這次的飯後散步才有了一點兒意義。
司書依然在廚房琢磨新的菜式，暗衛來報，“司書大人，王妃今天吃了很多飯菜，特別是您送過去的那一道。”
司書的手一頓，微微側頭，“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暗衛答應一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吃了很多麽……司書重新提起刀子，將砧板上的黃瓜切成透明的薄片。長發不聽話地垂在他胸前，他終究還是笑了。
吃了很多……“那就好啊。看來又得給主上回信了。”他喃喃自語，“我這雙拿折扇的手都被逼迫得隻能拿菜刀。如果沒有成果，那才叫可憐。”
十月懷胎，這並不算一個漫長的過程。
至少門外等候的幾個人都是那麽覺得的。
秦瀟兮肚子裏的小寶寶九個月的時候，墨磷就又來了穆王府。司畫也被召喚到了穆王府，因為產後調理，還需要他幫忙。司書本來就一直待在這邊。
聽暗衛來報“王妃快生了”，三個人是火速趕到產房外麵。司書推著尊主趕到的時候，晏無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當然，來的人肯定不止這幾個。宮裏派來的人也候在門口。如果不是晏無宸和宇文靜音不方便過來，他們一定自己過來。
門裏傳來女孩的哭喊聲以及產婆的聲音。
晏無殊在門外來來回回地走著，沒一秒是消停的。
他走著不累，司書反而看著看著看累了，“我說穆王，您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你走再久也不能幫助王妃生產呐。”因著有宮裏的人在，司書沒喊主上，一聲穆王說得熟撚。
結果也是他預料得到的，被穆王瞪了一眼，然後穆王接著走。
司書看了一眼尊主。得，尊主比主上還要不淡定，手裏捏著自己的袍子。據目測，再捏就要撕爛了。
“司書，你的手抖什麽？”很軟很可愛的娃娃音。
司書淡定地看了一眼司畫，麵不改色，“我緊張。”
司畫嗤笑一聲，翹著二郎腿坐得安詳，“司書，你剛剛的作為叫做五十步笑百步。”
“要你管！”司書瞪了一眼最淡定的司畫。
確實，司畫最淡定，因為他的存在隻是以防萬一，他還可以救場。
司畫覺得應該不會出現意外，因為小王妃懷孕期間吃的藥膳還是他寫給尊主，尊主再傳給司書的。
當然，如果隻是一胎，那絕對沒問題，但如果是兩胎……他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
“都進去那麽久了。”晏無殊喃喃自語。
大半天已經過去了，可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晏無殊又轉了幾十圈，突然，產房裏傳來嬰兒的哭聲。他麵露喜色，司畫卻突然站了起來，麵色沉靜如水。
產房大門被推開，一個產婆從裏麵走出，那個產婆滿頭大汗，神色不是喜悅，而是焦慮。
晏無殊剛要上前，被司畫的內力硬生生格擋了回來。
“王爺，各位大人，王妃生了個男孩，可是……王妃肚子裏還有一個，王妃卻暈了過去……”產婆一下子就說完了。
四周突然安靜得可怕。
司畫不慌不忙，自己擠了進去，順便把產婆帶進去，門重新被關上。
晏無殊盯著產房門，拳頭捏得死緊。
撕拉一聲，墨磷的袍子被扯爛了。
司書沉默著，不知如何是好。
“別擔心，相信司畫。”過了許久，墨磷才說了一句，聲音沙啞，極為難聽，可是卻不容置疑。
他相信司畫。在相思無涯，他發現司畫是學醫的之後他就把現代的東西一點又一點地教給司畫。而且司畫悟性極高，學得很快，還能創新。
在古代，女子生產的時候昏迷確實是致命的。可是在現代，還有剖腹產這種生育手段。
但是，他還沒有忘記，當初他心愛的姑娘生育，被折騰得半條命都沒有了。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一聲較為微弱的哭泣聲傳出，司畫終於舍得推開產房門。而且，他懷裏還抱著一個被被子裹得隻露出半個小腦袋的嬰兒。
“又是個男孩……”司畫低頭看了一眼孩子，“放心吧，母子平安，隻不過小王妃可能要睡幾天了。”
“那我可以先進去看看瀟兮嗎？”晏無殊隻掃了一眼司畫抱著的東西，神色不虞。
“可以啊，隻不過小心點，別帶太多風進去。”司畫話音剛落，晏無殊就沒了影子。
司畫微笑，戳了戳嬰兒的臉頰，“好可憐的寶寶，你爹爹隻看得到你娘親。”
先出生的那個一直都在產房被產婆照顧著。這會兒產婆也把他抱了出來。司書興趣勃勃地推著尊主上前，一雙眼睛盯著那個繈褓看，“可不可以把孩子給我們尊主抱抱？”
“當然可以。”產婆笑得見牙不見眼，彎著腰把繈褓遞給輪椅上坐著的男人。
說實話，墨磷沒打算抱孩子。畢竟他沒試過抱剛出生的嬰兒，就怕他一個不小心，弄哭了小寶寶。可司書熱情過了頭。
產婆都把人遞過來了，墨磷也不好拒絕。伸出手去接過繈褓，動作僵硬。
產婆行禮退下。司書毫不掩飾自己對小寶寶的好奇心，然而目光觸及小寶寶，他立刻嫌棄地轉過頭，“好醜。”雖然他知道一出生的嬰兒不好看，可是……皺巴巴的，這也太醜了吧……
“你剛出生的時候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司畫嘲諷。
司書看向司畫，剛打算反嘲回去，看到司畫摟著繈褓，一臉慈父樣，他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喜歡孩子了？”
奇怪啊，司畫能抱一個嬰兒抱那麽久？
司畫懶得理司書，隻看向動作僵硬的尊主，“尊主，我懷裏的這個是要在相思無涯長大的，不如你抱一下這個？”
“在相思無涯長大？為什麽？”司書反倒是最著急的那個。
雖然他和瀟兮是說好送孩子陪尊主的，但是司畫又不知道這件事。司畫這麽說，隻能說明孩子有問題。
“他的身體不太好，需要調理。而在穆王府辦不到，那就隻能去相思無涯了。”生下來就比哥哥瘦弱很多，而且呼吸也微弱很多，他不是一個健康的孩子，在穆王府長大不合適。
墨磷低頭去看小嬰兒，確實很醜，還看不出像爹爹還是像娘親。隻不過……小寶寶閉著眼睛睡著的樣子莫名的可愛。
這就是他家女孩和她的哥哥的孩子……
產房內，依然是有濃重的血腥味。晏無殊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