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想被他殺死
他隻是提議了一下綁架穆王妃威脅穆王，結果，就這樣了。
啟王爺看上去痛苦，實際上……也是痛苦的……渾身又痛又癢，就連內髒，似乎都在癢著。他想要抓，可是隻會越來越癢。
晏無殊自認不是好人，他不開心的時候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過。他給啟王爺下的藥，何止是癢那麽簡單。
“小……王妃，你，你知道……尊主的，身份……嗎……”啟王爺突然開口，說出來的話是斷斷續續的。
秦瀟兮一愣，紫色眸子沒有波瀾，“知道啊。”她捧起一旁的茶杯，“他是我亞父。”
詭異的笑聲，出自啟王爺的口。是癢還是痛，他已經分辨不清了，他的眸子，開始渙散。
“不……是，不是……”他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汗布滿了剛毅的麵孔。
秦瀟兮雙手握著茶杯，嘴角輕輕勾起。她猜到啟王爺要說些什麽了，這應該是小皇帝告訴他的吧，畢竟，當初那首詩，出自小皇帝之口。
當初，她表現得那麽急切，如今，倒是成為了他可以利用的東西。
要不是司書告訴了她真相，她如今會很期待，可惜了……該知道的，她早早就知道了。那首詩分明就是亞父從哥哥那裏學來的。
晏無殊打量著自家小王妃鎮定的神色，手指已捏了一個棋子。啟王爺再多說一句，他手裏的棋子說不定就會飛出去。
秦瀟兮自然感受得到抱著她的那人瞬間緊繃起來的身體，她往他懷裏縮了縮，不動聲色地攔住了那個將要出手的棋子。
“皇甫以仁念……出來的那首詩……就是，尊主教的。”啟王爺努力壓抑，才把這一句話說的連續了一點。
當初，她失控，問小皇帝教他那首詩的是誰。當初，小皇帝是騙了她的。如今，她不想知道了。
“原來亞父也會這首詩啊。”秦瀟兮感慨了一聲，並沒有出現啟王爺期待出現的情緒。
一直等待殺人滅口的晏無殊都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麽尋常。
她是真的認為亞父也會還是……還是她已經知道了一切，所以不吃驚……
“啟王爺，我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你就不用費心挑撥我和穆王的關係了。”她道，紫色眸子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就當哥哥已經死了吧……免得橫生枝節。既然啟王爺都知道了，楚夏修師父他們……也知道了吧……可惜，他們是真真切切地誤會了。
“暗衛，把啟王爺帶下去，好好招待著。”晏無殊收回棋子，淡然吩咐。
那雙墨色眸子，墨色濃鬱到讓人癡迷。看來……這一次，要大開殺戒了。這一次瀟兮不信，那下一次呢……
“夫君，我餓了！”某隻小少女嬌嬌軟軟地撒嬌。
晏無殊嘴角帶笑，側頭吻了吻同樣輕輕勾起的嘴角，“我去給你做餛飩好不好？”
“好！”
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好，他們的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剛剛還鬧著別扭的小丫頭，一下子就把剛剛的不愉快扔一邊去了。
這證明，他的小王妃還是一個孩子，一個聰明了一點點的孩子。
楚夏修和皇甫以仁現下心情很不好，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將領丟了，他們心情好的了才怪。雖說他們也抓了一個人回來，不過這個人打罵不得，還得好聲好氣地供著，哪裏比得上啟王爺！
說實話，他們還是懼怕相思無涯的。畢竟，自己國家的皇城掌握在人家手上。他們敢攻打夏南國，敢殺穆王，但是相思無涯尊主這個人，他們是不敢動的。
皇甫以仁和墨磷相處了那麽久，也大概知道那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他是攻打了夏南國，不過那也是仗著篤定相思無涯不會為了一個國家傾巢出動才動手的。老天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那個或許一句話就會要自己的命的人。
此時，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臉的小皇帝才有了一點點當初的模樣。墨磷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天色。
這個時候，娃娃應該在喝下午茶了吧。
他不說是刻意留下來的，但是也是為了試探穆王才留下的。穆王果真沒有讓他失望，為了得到寶寶都把他這個至交好友扔下了。
嗯，夠狠！
“小皇帝，算了吧。”沙啞的聲音帶上了無奈。
“尊主，現在算了，太可惜了，我要夏南國和瀟兮！”皇甫以仁迅速恢複成那冷傲的模樣。
要江山，也要美人……可惜，最終，還是會一無所有。墨磷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他已經放棄勸皇甫以仁了，因為他不喜歡做無用功。或許，等那一天到來，意氣風發的少年才能明白，戰爭太極端，贏了就可以坐擁天下，輸了……就是一無所有……
啟王爺被抓了，楚夏修和皇甫以仁似乎等不下去了。
晏無宸派來的援兵，也把晏寧安的駐紮地包圍了。
戰爭一觸即發，北城裏的士兵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軍旗迎風招展，牽一發而動全身，北冰國，封季國，西戍國都動了，晏寧安也動了。晏寧安的任務簡單極了，他隻需要攔住那些援軍即可。而攻破北城就交給了那三個國家的聯盟。
上官甫皇已經完全取得了楚夏修，皇甫以仁的信任，因為他毫不猶豫地給了墨磷一刀。在皇甫以仁自個兒都不敢動墨磷的情況下，這一刀把皇甫以仁都鎮住了。
車鑾上，楚夏修，皇甫以仁，上官甫皇皆是一身黃袍，傲然而立，他們看北城的眼神，已經像是看自己的了。而墨磷一身黑衣在他們身邊，卻是絲毫也不突兀。
沒有人看到，麵具下他笑得嘲諷。
北城若是失守，就相當於整個夏南國失守。這個道理他們都懂，所以他們才能擺出勝利者的模樣。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然而，他們要破的，僅僅是一個夏南國。
高位之上，晏無宸一襲黃袍，慵懶地笑著。他不怕死，隻怕沒能守住夏南國百姓的國家。
所以……穆王，請一定要贏！
離北城最近的幾座城池都緊緊關著城門，似乎害怕殃及池魚。
秦瀟兮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就乖乖地跟著司書。因為，穆王和大哥都要上戰場，司琴姐姐，司棋哥哥，司畫哥哥也都有事情要忙，也就隻有司書最有空了。
這一戰，是攻城之戰，在城牆上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了。秦瀟兮也沒有跑去城牆，她和司書待在將軍府的屋簷上，眺望城牆那邊的戰況。
“司書，我們會贏嗎？”她問。
“會！”他回答得篤定！
晏無殊和秦世塵似乎打好了跟他們耗下去的主意。城門禁閉，他們隻打算守城，沒打算進攻。
戰鼓聲聲響，傳到千裏之外。
晏無殊一身戰甲，手握利劍。
“把我們的客人放出來吧。”他淡然吩咐身後的副將。
副將聽令，於是，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被吊到了城門之上，那男子渾身鮮血，雙眸禁閉，狀似死人。
可他，還活著！
昔日威風凜凜的封季國啟王爺，如今如同喪家之犬。
楚夏修一愣，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晏無殊負手而立，傲視群雄，“你們要攻城就攻吧，隻不過，這代價是踩著你們啟王爺的屍體進城。”
楚夏修無言，皇甫以仁也沉默了。這麽一名領兵能手，誰也不願意失去。
一把利刃，悄無聲息地放到了墨磷的脖子處，上官甫皇手握利刃，揚聲道，“放了啟王爺，我們也放了尊主。”
麵具下，墨磷扯了一下嘴角，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言論。
若是瀟兮在這兒，看到他不救墨，估計又得跟他鬧了。晏無殊無奈地搖了搖頭，眼裏浮現了些許笑意，“你們可以試一下動尊主。”
曆史上，任何得罪相思無涯的人都沒有好過過，他們倒是試試動手傷墨磷，到時候相思無涯的老老少少得跟他們拚命。
上官甫皇蹙眉，還沒敢真的動手。
本應該是攻城之戰，反倒成了雙方對峙了。
啟王爺吊得太高，就算他們能射斷繩子，他也會被摔死，就算他不被摔死，也會被城牆上那些拿著弓箭的家夥射死。
所以……要不，就是楚夏修他們放棄啟王爺，要不，就是他們放棄今日攻城。
晏無殊靜默著。
他其實並沒有打算這般處置啟王爺，畢竟這是個人才，愛才之心人皆有之。
這個……是瀟兮的主意……是她和啟王爺一起商討出來的主意……
他都還記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因為……那些對話，都不太正常……
一個是剛剛折騰完人家就屁顛屁顛跑過去示好，一個是剛剛被折騰完就要自己決定自己的死法。
啟王爺說，他想被楚夏修親手殺死。他得不到楚夏修了，他至少要讓楚夏修記住。
瀟兮就根據啟王爺說的，給他設計了一種死法。
晏無殊此時此刻真的是很好奇，到底是不是真的如瀟兮所說，最後楚夏修會選擇射殺啟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