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神秘禮物
箭破空而去，卻沒有射中黑熊。
秦瀟兮冷笑。啟王爺為了保護他的小寵物，竟然隨手捉了最近的一個士兵擋了她的那一箭。當初她欣賞他的灑脫，而如今……戰場上的他實在讓人失望。
火，燃燒了很多條性命。那些有幸沒有進到火圈的士兵，大部分逃了，而小部分，不管不顧地衝進去，保護他們的將領。
“放石油。”墨磷沉聲道。
暗衛聽令，一桶又一桶石油被扔了下去。石油濺到士兵身上，沒幾秒就被大火吞噬。
秦瀟兮冷眼看著故作鎮定的啟王爺。
堪比人間煉獄的場麵啊。墨磷微笑，殺機外露。
他也不過想要一個太平盛世讓他家女孩活得開心罷了，這些人既然找死，就真的怪不得他狠心了。
這已經是單方麵的屠殺了。火越燒越旺，然而敵方似乎並沒有來滅火救人的打算。
“亞父，他們已經被放棄了嗎？”
“是啊，他們，已經被放棄了。”
慘叫聲入耳，夾雜著火燒東西劈裏啪啦的聲音。秦瀟兮彎了嘴角，看向被火卷上的黑熊，“那啟王爺和他的寵物熊也被放棄了？”
楚夏修師父真的那麽狠心？啟王爺愛慕著他，才願意為他付出，而楚夏修師父呢……
“那頭黑熊，確實被放棄了。啟王爺卻沒被放棄呢。”他目光如炬。
反正這一次，他們隻想要那頭黑熊，真正的啟王爺逃過這一劫也就逃了吧。
秦瀟兮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城牆下，這個還在死死掙紮的男子，並不是真正的啟王爺。原來真的有人那麽不惜命，一而再再而三地拚人的麵皮出來。
司畫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城牆上，不過以他的身高，他看不到啟王爺，隻看得到那些高簇的火。
“楚夏修和皇甫以仁付出的代價還真是大呢。”他低笑，娃娃音裏是滿滿的不屑。為了一個夏南國，牽扯了一個畫皮師為他們賣命，也不知道他們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唔，不過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也不可能得到夏南國。”秦瀟兮展顏一笑，語氣裏的篤定讓人不自覺地相信。
有哥哥在，有穆王在，夏南國就一定會被保住。
“好了，累了那麽久，我們回去休息吧。”墨磷沒有再看那一地燒焦的殘骸。
這一戰，輪到封季國和北冰國損失慘重了。他們死於火中的人至少有八千人。當他們一窩蜂湧向北城城門，就注定是這個結果。而有些人雖是逃回來了，但是大部分人因疾病死去，具體是什麽病他們查不清楚。
這一站，才是血祭夏南國英靈。
封季國北冰國損失慘重，他們也不敢隨便進攻了。秦瀟兮樂得清閑，也沒有主動出擊的打算。當然，主要原因是穆王尚未歸來。
雙方安靜了五日之久，秦瀟兮收到了小皇帝送過來的禮物——那是狼皮！
灰狼的狼皮！
熠歌也是灰色的。隻是……怎麽可能是熠歌。
她沒有把狼皮放在心上，她相信她的熠歌不會被人剝去狼皮。熠歌都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了，她相信熠歌還活著。
狼皮沒能讓她放在心上，卻有別的事情讓她高興不起來。
皇城傳來的捷報——晏無宸決定反撲晏寧安，以失敗告終。晏無宸和宇文靜音被關進了大牢，皇城暫時交給李丞相看管，而安王晏寧安揮軍北上，打算殲滅穆王的軍隊。
“所以，晏寧安這是要幫封季國和北冰國？”秦瀟兮無比鬱悶，鬱悶到連下棋的心思都沒有了。
別人用黑白棋下圍棋，而到了她和亞父這裏，黑白棋的用處就是下五子棋。她的五子棋是亞父教的， 教她圍棋的那個人，如今並不在這裏。
暗衛剛剛說完這個消息不久，司書就飄了進來。屋子裏的氣氛實在算不上多好，他搖著折扇，又道出了一個壞消息。
他說：“西戍國決定幫助封季國和北冰國奪取夏南國。為表誠意，據說他們會把太上皇晏致的人頭奉上。”
“……西戍國幫封季國和北冰國的原因……”秦瀟兮問，語氣冷靜。
“自保。封季國和北冰國滅了夏南國之後，他們說不定會順便把實力最弱的西戍國滅了。為求生存，他們隻能助紂為虐了。”
“我知道了。”一枚黑子落下棋盤，秦瀟兮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這已經是最壞的一個打算了。她還能再說些什麽。說什麽相信贏的一定是他們，她自己都無法相信這話。
她所相信的晏寧安，她的朋友上官甫皇，如今……都是敵對陣營了的……
穆王遲遲未歸，隻要晏寧安所帶領的人到達了，兩麵夾擊，他們就真的不必再有什麽贏的奢望了。
北城已經是精疲力盡了，他們在等援軍，卻沒想到等來的並不是援軍。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靠近戰場，北城的夜晚，都透露著幾分荒涼。
將軍府是絕對安全的，因為相思無涯的暗衛死守這裏。
夏日的草地，草長得茂盛，秦瀟兮躺在草地上，看著隻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空。月兒是圓圓的，看上去……像月餅……
這裏沒有中秋節，她已經十五年沒有過中秋節了。前世她在哥哥身邊時，每一年的中秋節，哥哥都會買月餅給她。所以快要到中秋節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跑得離大城市太遠的。
她最喜歡吃五仁月餅了，可是十七年沒吃，她都快要忘記月餅是什麽味道的了。
“瀟兮。”墨磷本是打算去書房待著的，可是看到某個躺在草地上的小少女，他改變主意了。他輕喊了一聲，自己操縱輪椅到她身邊。
秦瀟兮聞聲看去，紫色眸子仿佛綴了整個夜空，“亞父。”她笑著喊了一聲，神情慵懶。
“瀟兮怎麽在這裏？”墨磷問。
記得火攻之前她是待在書房做好了功課的。如今形式更加嚴重，他的女孩放棄了？
“等亞父。”她回答。
墨磷一愣。他或許明白了今夜為什麽沒有星星了，滿天的星辰，分明都落在了她的眼裏。他彎了嘴角，“等我？為什麽？”
“我有一樣東西想要請亞父幫我送給穆王。”她道，笑意清淺。
這語氣，未免太過像交待遺囑。墨磷哭笑不得，“什麽東西？”竟然要他幫忙送東西給穆王？小家夥是害羞？
秦瀟兮摩挲著草地，而後，她把一個木盒舉在他麵前。
墨磷接過，卻沒有立刻打開，因為她說，“亞父現在還不能打開盒子，等到亞父決定將禮物送給穆王再打開，好不好。”
本就是她送的東西，決定權當然在她手上，“好。”他縱然再好奇這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也不能弗了她的意。“隻是瀟兮想要我什麽時候送給無殊？”
“唔……等亞父想送的時候吧。”
他想送的時候？要是穆王在這裏，他說不定會立刻拿給穆王，因為實在是太好奇了……
“我也送瀟兮一個禮物吧。”墨磷沉吟片刻，笑著說，沙啞的聲音在夜空回蕩。
“好啊！”
一枚子彈，出現在墨磷的掌心。他彎腰，好讓躺著的小少女也能看清他手上的東西。
十年的逃亡生活，秦瀟兮對亞父手中的東西無比熟悉。隻是……亞父哪來的子彈……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麽高端的東西不是麽……
“亞父？”她不解，為什麽送她一枚子彈。
“瀟兮，亞父希望你每天開心快樂。這一世，瀟兮隻要恨一個人就夠了。這一枚子彈，用來殺了你最恨的那個人吧。你的哥哥留給你的那把槍，稍微修理一下，應該還能用。”
當然還能用，畢竟那把手槍，可是被言妄當成寶貝保護得很好的，隻是當初為了能讓她相信才撒謊。
秦瀟兮斂眉，打量亞父掌心的金屬。
這一世，隻要恨一個人就夠了。前世她背負了那麽多，她說，“哥哥，要是可以，我隻需要一枚子彈殺了那個變態收藏家。他死了，大家都可以活得好好的了。”
前世，她最恨的那個估計就是那個變態收藏家。她說她隻要一枚子彈解決她最恨的人就可以了，哥哥前世給了她很多子彈，卻沒能讓她解決她最想殺的人。
這一世，她也隻需要恨一個人就可以了。殺了最恨的那個人，以後都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當然，要是她沒有恨的人更好。
隻是，總會有的吧。
亞父應該是聽說過哥哥提起這件事，所以才會送給她一枚子彈。可惜.……如果是哥哥送給她，那該多好。
躺在他手心的子彈，秦瀟兮收下了。
恨的人，她現在應該是沒有的。
當初，舞雨悅害她差點喪命，她不恨，因為她終究還是活下來了，而且還找到了亞父。當初無宸哥哥的母後三番四次派人刺殺她和穆王，她不恨，因為那是無宸哥哥的母後，按輩分也是穆王的母後。
如今，楚夏修師父和皇甫以仁帶兵攻打夏南國，她也是不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