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所謂不虧
聽到這個清脆動聽的聲音，楚夏修一愣，不過瞬間就回過神來，“小王妃，好久不見。”
“楚夏修師父，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不願意和我做朋友了？”剛剛，她沒問小皇帝的話，就這樣問了楚夏修。
楚夏修站到皇甫以仁身邊，無聲地堅定自己的立場。
“小王妃，你長大了。”他歎息了一聲，道。
她長大了，換作曾經的她，問出這話應該帶著撒嬌的語氣才對。
司書無比讚同楚夏修的話，要不是立場不對，他不介意拉著楚夏修好好討論一下瀟兮的變化的。
長大了麽……墨磷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眉目如畫的小少女。是啊，他的寶寶竟然長大了，她此時此刻的氣場，讓他莫名地覺得很像言妄。
很像那個，被人用刀子抵住脖頸，還能麵不改色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言妄。
墨磷陷入了沉思，秦瀟兮可沒有，楚夏修還是沒有回答她，她在等他的答案。
“小王妃，不是我不願意和你做朋友，我隻是想……為雨悅討一個說法……”他隻是想為他的妻討一個說法……
“借口！舞雨悅都死了那麽多年了，楚夏修師父現在才討借口，不覺得太晚了嗎？”
小少女義憤填膺，而晏無殊差點就笑了出來。他家小王妃裝模作樣了那麽久，在喊“借口”的時候，差點破功了。
果然，她還小……還是，沒有長大……
“不晚，我總要等到有盟友的時候再動手吧，就憑封季國，還不夠穆王和各位折騰。”楚夏修的笑漸漸變了。
秦瀟兮冷眼看著站在對立麵的兩個人，不再言語。
好了，楚夏修師父確定是要和夏南國拚命了，小皇帝……她覺得她也勸不回來了……物是人非，她也不覺得過了多久，可是她的朋友們……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墨磷誰也沒有看。剛剛楚夏修掀起簾子走進來的時候，他恰好看到外麵黑壓壓的一大片士兵。這個楚夏修，真是有膽量。
“立刻撤掉外麵的那些士兵。”晏無殊輕摟著秦瀟兮，不怒自威。
“為何要撤？要是能留住相思無涯那麽多人，夏南國還不是手到擒來。”楚夏修笑得毫無所謂。他幹脆把簾子掛了上去，讓他們看清帳篷外黑壓壓的士兵和閃著銀光的長矛。
秦瀟兮默了，把頭埋在穆王懷裏，悶悶地說，“我要睡覺覺。”仇恨的種子，終還是在楚夏修師父的心中發了芽。他當初似乎沒有怨過他們，可是，怨恨埋在了心裏，隻需一根導火線就能點燃。
她真想問一句，楚夏修師父，你還能做出當初的菜嗎？你還有心思去做菜嗎？可惜……就算她不問，她也能得到答案……那個答案，是她不喜歡的答案。
“嗯。”晏無殊答應了一聲，就把她抱了起來。
秦瀟兮抱著他的脖子，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閉上了眸子，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小皇帝怒了，“穆王妃，你可還是穆王的王妃！和別的男子那麽親熱，你就不怕穆王生氣？！”
抱著她的就是穆王，有什麽好生氣的。秦瀟兮把頭埋進他的懷裏，繼續睡覺覺。
司書笑，一把折扇搖得快了幾分。瀟兮，或許你自己都沒發現，在你知道了主上的真實身份，你還是下意識地依賴主上，而這種依賴，僅僅是依賴穆王，而不是哥哥。這是好事，大好事啊！
他笑得過於燦爛，以致於被司棋瞪了一眼。他斂笑，語氣冷如冰錐，“皇甫以仁，你似乎沒有身份管小王妃的事。而且，在下還真不知道親近自己的親人有什麽錯。”
女子固然不能和除了自己夫君之外的男子太親密，可是……對待親人和至交，哪還管的上那麽多規矩。
晏無殊全副心神都在懷裏人兒身上了，皇甫以仁怒氣衝衝的模樣，他還懶得管。隻是皇甫以仁教唆自家小王妃不和他親近，那他就要管了。
“小皇帝，你沒資格！”沒資格管瀟兮的事情！曾經他還算是瀟兮的朋友，而現在他什麽也不是。
墨磷瞥了那個臉色鐵青的男子一眼，手指微微屈起。又一個……不自量力的人……
楚夏修和皇甫以仁湊在一起不奇怪，一個是為了給亡妻討說法，一個是為了美人。他們之間的交易估計簡單著，楚夏修要穆王的命，皇甫以仁要穆王妃的人，而夏南國的城池五五平分。
司棋彎了嘴角，笑意溫暖。這年頭紅顏禍水都禍害得那麽嚴重了，兩個人都是為了紅顏出兵，可惜，就是因為有一個人打著瀟兮的主意，尊主可能會玩死他們。
“我要回家。”一直睡著的秦瀟兮突然冒出一句。
本來打算慢慢耗的眾人一聽她的話，精神高度集中。
楚夏修和皇甫以仁不知道暗處藏了多少暗衛，但就算暗衛可以以一敵百，也不夠外麵的士兵打。
“楚夏修，皇甫以仁，我們既然來了就會料到這種情況。提醒你們一下，要是我們今兒有一個人死在這裏，北冰國和封季國都會少了皇城以及，皇城裏上百萬人。”司棋開口，語氣溫潤，如翩翩公子。
“睡”得開心的秦瀟兮聽聞這話，心裏掀起波瀾。能讓兩國皇城以及裏麵的人快速毀滅，冷兵器肯定做不到，那就隻能是亞父的……熱兵器……
嘖嘖，不要告訴她，亞父在兩國皇城下都埋了火藥……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真的是很好玩了……
“哼，莫非你們還能攻入皇城屠城？尊主不覺得，我們屠了夏南國皇城更方便麽？”楚夏修不屑。
皇甫以仁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說話那人的發簪是紅玉，也就是說，那人是相思無涯的決策者之一。相思無涯上麵那些人說的話，不能不當真。
“不過就是兩座城池罷了，我們能讓它瞬間變成廢墟。”司書搖著折扇，笑道，“你們不信就試試。”
這下，秦瀟兮裝不下去了，她一睜開眸子，就看到某人微微彎起的嘴角。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嘴角，道，“放我下來。”
晏無殊無奈，隻得彎腰讓她雙腳著地。
秦瀟兮一自由，就撲到了自家亞父身側，蹲著托腮仰望他，紫色眸子亮如星辰，“亞父，是不是火藥？”
在這裏，應該還製造不出炸彈那麽高端的東西，也就隻有火藥，能瞬間毀滅一座城池了。
墨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嗯，是火藥，瀟兮真聰明。”
他們的對話，楚夏修和皇甫以仁聽不懂，但他們警惕了。
“亞父，你該不會在封季國皇城和北冰國皇城都埋了火藥吧？”紫色眸子裏隱隱透露出崇拜。
墨磷點頭。
把兩國皇城拿捏在手，亞父還真是霸氣。秦瀟兮放心了。就算守不住夏南國，她也可以讓兩國皇城陪葬！皇城都毀了，她就讓上官坐收漁利，把北冰國和封季國一鍋端了。
“把外麵的士兵撤走，不然，可以讓距離南城最近的城池先試試。”這一次開口的是墨磷。
皇甫以仁還是對相思無涯尊主有幾分了解的，尊主不屑於騙人，而且以相思無涯的本事，他也沒必要騙人……隻不過……
“楚夏修師父，小皇帝，我們給你們一個機會。我們安全離開，就不動你們的皇城，到時候，我們戰場上再見。”現在要用皇城的安危威脅他們退兵都有可能，可是他們終究還是會卷土重來。那還不如這一次徹底地戰勝他們，以後夏南國就安全了無宸哥哥和宇文姐姐也可以舒坦一些了。
楚夏修沒有接話，隻是眸子裏透露出來的是不想放。
皇甫以仁低眸沉思，雙拳緊握。
秦瀟兮不急，在一旁跟亞父打聽火藥的事情。她是亞父和哥哥教出來的孩子，兩個人對熱武器都是無比執著，這也就導致了，她對熱武器也是很執著。
在這個世界，好像火藥的作用隻是做煙花，亞父還真的是大手筆。
帳篷裏一片寂靜，隻有蠟燭一直在燃燒。終於，有人願意開口了，“用兩座城池，換相思無涯尊主，穆王妃以及各位大人的命，似乎也不虧。”
秦瀟兮：“……”
晏無殊：“……”
墨磷：“……”
不虧？！皇城裏有國庫，一旦國庫毀了，國家也差不多毀了。雖然曆史上能殺死相思無涯尊主的人鳳毛麟角，但是用兩座皇城，兩個國庫，幾百萬人的性命換幾個人的命，不虧才怪！
楚夏修師父的算術還是有問題……秦瀟兮不忍直視。
皇甫以仁也被嚇得半死。拿皇城開玩笑，他死也不幹啊！
“你們走吧，下一次……我們用手中的劍，一決雌雄！”皇甫以仁表示累了，巴不得他們離開，“楚夏修，讓他們退下。我們沒有必要和相思無涯撕破臉皮。”
楚夏修沉吟片刻，不情不願地把士兵譴開。他倒不是聽皇甫以仁的，隻是，徹底得罪相思無涯，封季國會沒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