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寓意等待
“為什麽喜歡桃花？”
“桃花寓意等待。”而她之前……就一直等著哥哥來找她……
桃花寓意等待，而她要等著她的哥哥……晏無殊拐了一個彎，遠離那片桃林。
“可是我現在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花。”她不喜歡桃花了。若是……若是當初她早一點去找哥哥，若是她早一點去夏華北國，若是她沒有站在原地等待哥哥找她，或許她就可以見到哥哥了吧……
她抿了抿唇，負麵情緒險些爆發。
大號電燈泡無奈扶額。傻瓜！好端端地提那麽敏感的話題幹嘛！多麽好的談情說愛的機會！就這樣被主上浪費掉了！
三個人逛了一圈回去，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就連皇後，也到了。
矮桌已經擺好了，上官甫皇依著身份給他們安排了座位。主座的自然是皇上皇後，因為皇上暫時還沒有孩子，接下來就是各國使者，最後才是文武大臣。各國使者，又是相思無涯和夏南國的最靠前。
說是主座，也不過和他們的一樣，擺在草地上，大小都一樣。皇上和皇後也和群臣一樣，坐在草地上。願意和臣子平起平坐的皇上，也不少了。
就連最像孩子的皇甫以仁小皇帝，也還是驕傲的，他無法做到這一點。
坐下來不久，菜就上來了。每一碟菜，都有花兒作為裝飾物。有些菜，就是用花作為材料的。
秦瀟兮吃過花瓣作配料的菜，所以不是很吃驚。花瓣做菜，也隻有西戍國有這個條件了。
菜都端上來，有菜有肉，搭配得倒是不錯。每一道菜看上去都是不錯的樣子。
上官甫皇招呼了一聲，大家就很愉快地吃上了菜，而唯一一個不愉快的，就是司書。
原諒他無法接受味道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又不能不吃。所以麵具下他的臉，臉色不太好看。
“都說人比花嬌，各國使者遠道而來，不如看看我們西戍國的美人和貴國的有何差別。”上官甫皇朗聲一笑，對身旁的仆人使了一個眼色。
仆人收到命令，擊掌三下。
琵琶的聲音響起，一個個美人兒仿佛從天上飄下來一般，飄到了特意預留出來的空地。
秦瀟兮抬眸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上官甫皇。果然，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那個曾經被鐵鏈鎖著的少年，還是長大了，長大到懂得了這些禮節了。
不過說到琵琶，她倒想起了哥哥念過一首詩也和琵琶有關。哥哥沒有讓她背那首詩，但是大概內容，她還是記得的。
她在努力回想那首詩的內容，而晏無殊則凝視著她，滿目柔情，也隻有旁人看得清。
司書搖著折扇。視線在舞女和主上兩人之間轉動。主上的柔情，落在了舞女的眼裏。而舞女眼裏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愛慕，卻沒有落在主上眼裏。主上連看那些舞女的時間……都沒有啊……
也是，天下那麽多女子愛慕主上，主上怎麽看得過來。而且主上，深愛著那個隻把他當親人的小丫頭，他最想要的，估計是瀟兮的目光。
隻是……那些舞女要不要那麽明顯……不要一直往主上那邊看啊！瀟兮好不容易好了一點點，可不能出什麽亂子！
琵琶聲停，那些舞女，一個華麗的轉身，留住了自己最美的瞬間。可是……盡管如此，還是得不到那個男子……絲毫的目光……
聲音停了？秦瀟兮茫然地看向那群舞女。一秒，兩秒，三秒……她看著美則美矣的她們，櫻唇微張，“你們喜歡穆王？”
如果司書口中有水，他一定噴出來！這什麽嘛！瀟兮問這話的語氣也太淡定了吧！
舞女麵麵相覷，沒有人敢回答，眼神已經收斂了很多。
“唔，你們喜歡穆王，那就可惜了，不能成為我嫂子了。”秦瀟兮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
“你們先下去吧。”上官甫皇已經無話可說了。他還以為，她吃醋了，他都想好如何打趣穆王調動氣氛，結果她來了這一出……完了……穆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舞女躬身退下，走的時候看向穆王的眼神，那叫一個依依不舍。可惜，又一次被戳中痛楚的穆王沒時間理會這些，他現在的怨念！深著呢！
“上官，能不能讓那個彈琵琶的人出來一下。”
“幹嘛？”
“她彈得很好聽，我想送她一首詩。”
司書偷偷瞄了一眼主上。唔，眼底的風暴正在醞釀，也不知道主上還等不等得到瀟兮把禮物拿出來。
然而，事實證明，司書還是小看了晏無殊的抗打擊能力。
琵琶女不像那些舞女，妖嬈嫵媚。她的長相隻能算是清秀，當然，說她普通，也不過分。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單調的色係，而舞女穿的衣服色彩斑斕。
這就是幕後和幕前的差別。沒幾個人會去關注幕後的人，哪怕幕後真的很重要。
秦瀟兮看著那個跪下來行禮的女子，伸手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
“穆王，她似乎不喜歡你。”
晏無殊黑線，不過難得她跟他搭話，他也不能不搭理她，“瀟兮，並非天下女子都隻愛容貌好的男子。”
“好吧。”不喜歡就好，有可能當上自己的嫂嫂。
“小王妃，你不是說要送一首詩給她麽？怎麽還不送？”上官甫皇笑眯眯地問，心裏捏了一把汗。這個環節，還是早些結束吧，再進行下去，穆王該拂袖而去了。
琵琶女的視線轉向穆王妃，她微微躬身以示恭敬。
秦瀟兮清了清嗓子，嬌嫩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裏。“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她隻能想起來那麽多連續的了。
這應該又是墨當初教她的吧。晏無殊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願意把這幾句詩送給素不相識的人。她最寶貝的，可就是她哥哥的東西。
“民女多謝穆王妃的賞賜。”琵琶女又一次躬身行禮，語氣帶上了幾分感慨和感動。
“好了，接下來，就是百花宴的一個傳統，大家互換禮物。要是誰沒準備禮物，就要表演一個才藝。”上官甫皇大手一揮，捧著禮物盒子的侍女魚貫而入。
“這些都是眾愛卿寄放在侍女那兒的禮物。把它們都物歸原主吧。”上官甫皇吩咐。
侍女們依著盒子上的名字，把盒子物歸原主之後，就離開了。在場的，除了司書的桌子上不放有盒子，其餘人的桌子上都放著或大或小的盒子。
司書搖著折扇，漫不經心。
上官甫皇看了一眼司書，一時無話。按照規矩，這是要表演才藝，可是……這位主兒，可以表演什麽？！
秦瀟兮也看向司書。他閑得每日來打擾她，卻沒時間準備一份禮物充數，這不科學啊！
“皇上放心，我也準備了禮物，隻不過我這禮物要最後拿出來。”察覺到了四麵八方的目光，司書才懶懶地出口解釋。
封季國使者桌子上放著的盒子是密封的，也就是說，這一次，封季國不會送什麽稀奇古怪的動物過來。上官甫皇放心了。
“好了，先是朕的這份禮物吧。”上官甫皇揚了揚手上鑲著金邊的盒子，“朕的這份禮物，打算送給穆王妃。”
他起身，打開盒子，把盒子裏裝著的東西拿出，放到秦瀟兮的桌子上。那是兩條紅繩，用數根細小紅繩編織起來的一指寬的紅繩。
“朕在這裏祝穆王和穆王妃永結同心。”這是他按照尊主給的方法用心良苦編織出來的紅繩。
尊主說，隻要瀟兮願意戴上紅繩的同時幫穆王戴上紅繩，瀟兮的病就可以好了。
“小王妃，戴上試試吧。”上官甫皇催促。
紅繩麽……可是，哥哥又不在了……秦瀟兮把兩根紅繩都收好，抬眸看向上官甫皇，“謝謝上官。”
紅繩編織得很漂亮，可是，她現在還不需要戴紅繩。紅繩的寓意，她還承擔不起.……
她自己都不願意戴上去！上官甫皇默然，心情低落下來。該不會是紅繩編織得太難看了吧。他看了一眼司書，司書微微頷首。
尊主的計劃，他也是知道的。隻不過知道歸知道，沒想到瀟兮竟然拒絕自己戴上，這就嚴重了。
晏無殊捏了捏她的手指，無奈一笑，“瀟兮，你不戴上，上官甫皇會難過的。”
“可是哥哥不在……”她就算戴，也隻能戴一條。
“……”好吧，他又一次找虐。
“接下來的禮物，臣妾想要送給皇上。”皇後本就和皇上坐在一起，她把她麵前的盒子往旁邊一推，盒子就到了上官甫皇麵前。
上官甫皇打開盒子一看，臉上重新出現笑意，“皇後深得朕心。這筆墨紙硯，就謝謝了。”
筆墨紙硯，看上去是很普通的禮物。可是上官甫皇偏偏就喜歡寫字。所以他收到筆墨紙硯，比收到其他東西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