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故人來
秦瀟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瀟兮真乖。”墨磷心情極好，也顧不上晏無殊了。
“皇後娘娘，你是怎麽做到的？”穆王那語氣，赤裸裸的不！甘！心！
“我隻是給瀟兮講了一個小故事。”宇文靜音笑得高貴優雅。能得到這樣的效果，她也很意外。她更意外的是，相思無涯尊主竟然是瀟兮的亞父……
眾人默默地離穆王遠了一些，那同情的目光，飄向穆王。
晏無殊即將吐血。講故事？他每天都給瀟兮講故事呢！怎麽瀟兮就不叫他名字？！
“不知皇後娘娘講的是什麽故事？”司書搖著折扇，好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司書是相思無涯的情報網終端，這點不是秘密。
在一個可能連你祖宗十八代都知道的人麵前，也沒什麽必要撒謊，宇文靜音大大方方地回答了，“關於我自己的故事。”
司書笑得神秘，沒有再說話。他早早就知道了宇文靜音男扮女裝，所以……宇文靜音的故事，他聽說過。聯合瀟兮聽完故事後說的那兩句話來看，他大概也知道了什麽樣的故事才能引起瀟兮的興趣。
這一頓飯，如果忽略穆王的話，吃得還算是其樂融融。穆王渾身散發的，何止是寒氣，更是殺氣啊……
吃得最愉快的就是墨磷和司書了。一個是因為瀟兮主動開口叫他，另一個是因為找到了刺激瀟兮，讓瀟兮說話的方法。
吃完飯，宇文靜音就回去了。畢竟人家是皇後，出宮太久也不好。
司書正打算講一個故事引起瀟兮的注意力，可是，不巧的是，有客人來了。而且那個客人，還不是一般的客人。
“不知小侯爺怎麽會大駕王府？”晏無殊直接就把人堵在了門外。
“穆王的心情不太好？”楚夏修笑得妖孽。
晏無殊麵色清冷，“小侯爺若是來做客的，我會通知皇上，讓他好好招待你的。”
楚夏修斂笑，“聽聞小王妃生病了，我來看看。畢竟，小王妃還叫我一聲師父。”
晏無殊還是沒打算把人讓進去。長得太娘的男人，他一直都不喜歡。而且，有墨陪瀟兮已經夠了，沒有必要再加一個人。
“瀟兮的病很快就可以好了，多謝小侯爺關心。”
“北冰國的小皇帝都到處找神醫了，這病，也不尋常吧。”楚夏修也還真的沒打算走了。要不是他特意派人查了一下，他還真的什麽都不知
道。
這下，晏無殊拍死皇甫以仁的人都有了。他們忙著封鎖消息，他消息散布得還真快。
“我又不會傷害小王妃，或許，我真的可以幫助你們呢。”
晏無殊不語。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司書打破了僵局。
麵具折射出來的光線冰冷，司書一手撐傘，一手搖著折扇，語氣不羈，“小侯爺孤身一人前來，這勇氣可嘉。我們尊主也願意讓小侯爺試一試，看能不能治好瀟兮，隻不過小侯爺隻有半天時間，日落之前，小侯爺必須離開王府。”
“好，我答應了。”楚夏修回答得爽快。他本來就是來看朋友的而已。
“嗯，小侯爺跟我來吧。”司書領著楚夏修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說明瀟兮的病情。
聽完了司書的話，楚夏修改了方向，決定先去一趟廚房。
廚房門一關，被關在外麵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淡笑不語。
幾乎同步，他們掠出十幾米外。
“司書，剛剛你逾越了吧。”語氣冷淡，聽不出怒氣。
考慮到主上今兒心情不太好，司書說話也不敢太放肆，“你是穆王，我是琴棋書畫之一，算不上逾越吧。而且要是我恭敬了，楚夏修就該懷疑你的身份了。楚夏修雖然對算數有點……但他還是很聰明的。”
晏無殊不接話。
兩個人慢悠悠地往廚房走。
沒多久，廚房的門打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美男，飄出來一陣香味。
嘖嘖，美食誘惑麽……司書吸了吸鼻子，口水就快流出來了。
“麻煩兩位幫我把裏麵做的小吃端給瀟兮。”
司書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暗衛飄進廚房端小吃。
暗衛端小吃……是不是……奢侈了一點……楚夏修默了。
墨磷和瀟兮在廳裏玩得正歡快，幾個暗衛飄了進來，跟在暗衛後麵飄進來的，就是晏無殊，司書，楚夏修三人。
墨磷很淡定地看了他們一眼，懶得開口打招呼。
暗衛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之後，就隱匿下去了。
墨磷自然聞到了香味，隻不過他對吃的興趣不大。至於瀟兮……“瀟兮，有東西吃了……”他提醒。
秦瀟兮這才看向桌子上的精美小吃。她隻是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研究手上的雕像去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吃東西隻為活下去，而她不餓的時候，是不會主動吃東西的。
雖然不知道楚夏修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墨磷還是決定試一試。他先自己嚐一塊，再夾給瀟兮。放到嘴邊的食物，瀟兮還是接受了。
接受是接受了，可是反應……沒有……
一個喂一個吃，司書看著那有愛的畫麵，剛打算笑，可是……怎麽總覺得隱隱約約有磨牙聲……
側頭看了一眼神色不變的穆王，司書默默地往旁邊挪了兩步，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平靜的……
楚夏修不急，等她把所有小吃都嚐了一遍之後，他輕聲問，“小王妃知不知道這菜是誰做的。”
沉默數秒，就在墨磷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開口了，“楚夏修師父。”
雖然隻有短短五個字，但還是回答了，而且還回答對了。她沒有看任何人，隻是在回答那個問題。
楚夏修眉開眼笑。她吃過他做的東西，還好……她還記得……司書說隻要讓她多說話就可以了，多說一句話，也是多吧……
磨牙聲更大了……司書再默默地往一旁挪動。風雨欲來啊……
墨磷淡淡地掃了一眼司書，司書會意，對楚夏修友善一笑，“謝謝小侯爺了。”
確實，多說一句話也是話，特別是像瀟兮這樣，一天說的話不到幾句的，他們要費多大的心思，才能讓她開口一次……
“不客氣，瀟兮也是我的朋友。”楚夏修彬彬有禮地回答，“我去多做一些東西吧，放著給小王妃吃。”
“那就謝謝了。”為了遠離風暴中心，司書主動開口帶楚夏修去膳房。
“墨，楚夏修這一次……怎麽那麽好心？”晏無殊的臉上就差沒有寫上“我很不爽”幾個大字了。
“朋友。楚夏修一直把瀟兮當成朋友，朋友有難，過來看看也沒什麽。”墨磷輕笑。
晏無殊不置可否。
司書把人帶到膳房，就離開了。當然，他沒忘記吩咐人看好楚夏修，也沒忘記吩咐人照顧好楚夏修。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過去給瀟兮講故事了。
他回到大廳的時候，風暴明顯小了一點點。但是……如果他再刺激穆王一下，風暴絕對無限增大。
“尊主，主上，我想陪瀟兮說一會兒話。”司書躬身行禮。
“可以，我們在這裏不礙著你們。”語氣淡然，但是那似有若無的壓迫……
讓司書很不好受……司書打開折扇，默默地扇風，讓周圍的空氣流動。
他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尊主身邊，笑眯眯地看著秦瀟兮，“瀟兮，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本來說好的，等她十八歲再給她講故事的，但是……明顯等不到了。
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秦瀟兮沉醉在她自己一個人的世界。
司書清了清嗓子，“自古以來，帝王之家就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生在帝王家，就必須學會放棄一些不得不放棄的事情，比如，愛情。後宮三千佳麗，大多是涉及朝野政治的，皇帝為了朝野穩定，不會太過偏愛一個人。我給瀟兮講的，就是一個皇帝的事情。”
也隻有相思無涯的人，才能毫無顧忌地討論皇帝，因為他們的資格在那裏。
“那個皇帝上位時，也是個鮮衣怒馬的年紀，所以有愛人，也是在所難免的。可他的愛人，偏偏就是一個小官宦家的女子，不能成為皇後。那個女子成為了妃嬪，是後宮裏最能折騰的妃嬪，她每次折騰，都有皇上親自為她收拾手尾，所以漸漸的，所有妃嬪都知道那個女子是皇上摯愛，得罪不得。”
“那個皇後也是個能忍的，眼看自己的丈夫對別人那麽好，什麽也沒說，也從來沒有鬧過。皇帝的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出世了，可是沒有一個是他深愛之人的孩子。”
“那個女子本身也是一個不甘困在牢籠裏的人，她逃了，她買通了宮裏的侍女，成功地逃出皇宮。皇帝的妃嬪逃跑，這種事不可能昭告天下，所以皇帝隻得在暗中尋找。可是……他沒有找到……皇後是個溫和，識大體的女子，她可以說是最理解皇帝的人，皇帝和她也一直是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