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刺殺
例如：“為什麽無宸哥哥要脫美人兒的衣服？”
晏無殊搖頭，在她的小手掌一筆一劃寫下三個字：“不知道。”
再例如：“為什麽無宸哥哥要壓在美人身上？那樣不是會弄疼人家的麽？”
晏無殊還是搖頭，拉過她的小手，寫著——這個問題，瀟兮以後會知道的。
再再例如：“唔，我想想，是不是那樣，美人兒就會懷小寶寶？無宸哥哥想要小寶寶了。”
晏無殊：“……”晏無宸想不想要小寶寶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的小王妃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短時間內，他不能有孩子。唔，或許等晏無宸的孩子十歲了，他的孩子才剛剛出生。
兩人一問一答悠閑自在，然而，下麵的情景，就不是那麽好了。
晏無宸穿著一條褒褲，披著一件外衣，臉色陰沉的坐在床上，而他的麵前，跪著一個美人兒，衣冠不整，香肩半露的美人兒，數把長劍對著美人兒，美人兒不哭不鬧，就靜靜地跪在那裏。
晏無宸的身側，站著一個戴著金色麵具的黑衣人。黑衣人抱著一把長劍，他的腰上掛著一塊小玉佩——刻著“相思無涯，待你歸家”的玉佩！
“你還真大膽，能不能告訴朕，朕哪裏得罪你了，竟然讓你想要刺殺朕。”臉色陰沉，可晏無宸的語調，還是平靜的。
暴風雨來臨前，往往都是平靜的。
站在一旁的相思無涯的人嘴角一勾。要不是他出手及時，這位看上去還不錯的皇上，可就死在了女人的床上了。
跪在地上的美人兒抬眸，一雙美目含著刺骨的恨意，她說，“晏無宸，我恨你！”
就連秦瀟兮，也被這充滿恨意的聲音驚了一下。她搖了搖頭，無宸哥哥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竟然害得一個美人兒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恨意……
“如果朕沒有記錯，你的名字叫吳玉環吧。”晏無宸皺眉。當初穆王說出的那三個嫌疑人物，他還特意記了一下。還以為鳳一旖是想要加害他的人，沒想到……莫非……是小娃娃判斷失誤？
“皇上的記性可真好。”吳玉環嘲諷。
“嗯，謝謝誇獎，朕和你有仇？”晏無宸的眉頭皺得更緊。
坐在梁上的秦瀟兮也期待吳玉環的答案，說真的，她完全不知道吳玉環有加害無宸哥哥的心，亞父不是說了可以排除吳玉環了麽……怎麽……她現在，期待吳玉環的答案！
“皇上，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語叫做父債子還！”聲音嬌媚，仿佛，她身邊銳利的長劍不存在。
父債子還？不要告訴他父皇和她有一腿？！晏無宸嘴角抽了抽。
晏無殊神色不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嗬嗬，不知朕的父皇和你有什麽恩怨呢？”晏無宸問，語氣冷了下來。
“我自小在青樓長大，青樓有一個媽媽對我很好。我五歲那年，媽媽進宮了，當了太上皇的女人。媽媽進宮後沒幾年，太上皇就退位了。然後，就是太後病逝，我的媽媽被太上皇判去陪葬！”吳玉環跪坐在地上，低著頭，語氣還是有難以掩飾的恨意，“我恨皇家的人，恨太上皇！憑什麽！若是太上皇不喜歡媽媽，為什麽讓她留在宮中！憑什麽太上皇就可以視人命如草芥！媽媽那麽喜歡太上皇……”
晏無宸沉默了。女子的控訴聲不斷，他扯了扯唇角。
父皇選的妃嬪，一直都要求別人自願。而吳玉環的媽媽，是自願入宮的，就算父皇不愛她，不關注她，那也不是父皇的錯。畢竟，後宮佳麗三千，父皇哪有那麽多愛分給每一個人。就連母後……也得不到父皇多少愛……
至於陪葬……那和父皇真的無關，父皇都沒有回來過。是他下令讓父皇的部分妃嬪陪葬的。他欺負不了穆王，欺負不了相思無涯的人，父皇不要的妃嬪，他總可以處置吧。那時候他想著讓一些人去陪陪母後，母後就不會太寂寞，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給自己惹禍上身……
說好的情殺呢？！秦瀟兮瞥了一眼晏無殊，這下真的判斷失誤了……
晏無殊神色自若。情殺也不是他說的啊，看他也沒用。
“吳玉環，你想怎麽死？”晏無宸揉了揉眉心，臉色已經沒有剛剛的那般陰沉，“朕讓你自己選擇。”
“無宸哥哥……”秦瀟兮輕喚出聲。
晏無宸身子一僵，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穿著繡著金色花紋的黑衣的男子以及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少女，正坐在梁上，小少女笑得眉眼彎彎，而那個男子，護著少女的身子，姿勢親昵。
有誰能告訴他，穆王和小娃娃怎麽進來的？！
晏無宸臉上雖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是他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啊啊啊啊！剛剛他幹那事的時候，不會被小娃娃看到了吧？！穆王還真舍得！讓小娃娃看那種事情？！
“無宸哥哥。我最近學了一句詩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秦瀟兮調侃。
晏無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摟上她的纖腰，直接跳了下去。落地之時，動作還是輕盈的。不難看出，穆王輕功是有多好……
“小娃娃，第一，她算不上牡丹花，第二，我還不想死，第三，我不風流。所以那句詩，不必用在我身上。”晏無宸道。
秦瀟兮沒搭理他，目光，投向吳玉環。亞父明明說了是情殺，而且分析得很仔細，亞父也說了吳玉環可以排除，為什麽吳玉環會牽扯進來？！
“吳玉環麽……”她喃喃道，紫色眸子直直盯著吳玉環的眸子，大概半分鍾，一絲了然滑過她的眸子。
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人會催眠術……這個吳玉環，隻是個犧牲品罷了。看來亞父的推斷還是正確的。
“夫君，我知道怎麽回事了。”差一點兒就能到穆王胸口的小王妃抓著穆王的手，一筆一劃地寫著。嗯，她不夠高，不可能湊到穆王耳邊低語，所以隻能這樣了。
晏無殊看著她，墨色的眸子滿是欣慰的笑意，雖然他早就知道了今夜發生這些事的前因後果，但是由自家小王妃再解釋一遍，那是一種享受。
“小娃娃，這下，該怎麽處置？”晏無宸問道，慵懶地倚在床沿打了一個哈欠。
秦瀟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無宸哥哥真是……越來越好看了……舉手投足，皆是慵懶的優雅……
視線一轉，看向站在晏無宸身邊的黑衣人，“暗衛，麻煩你了，把吳玉環帶下去，好好看管。”
暗衛頷首，默默地把吳玉環拖了下去。
晏無宸也遣退了皇宮的守衛。
房子裏，隻剩三人了。當然，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不算。
“小娃娃，你判斷失誤了？”純屬好奇的語氣，晏無宸一點責怪秦瀟兮的意思都沒有。那個相思無涯的暗衛，聽從小娃娃的話，那應該是小娃娃扔過來保護他的。他沒死，自然，也沒理由怪任何人。
秦瀟兮搖頭，“才沒有！”
“嗯，能坐下來麽，我仰著頭看你們累。”晏無宸道。
秦瀟兮這才想起來她還站著。她正要找椅子，穆王已經把一張椅子推到她身後了。她很不客氣地坐下，穆王也坐在了她身邊。
看著他們的動作，晏無宸歎了一口氣。他慶幸，當初小娃娃嫁給了穆王。這麽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能做得那麽認真，穆王對小娃娃是真的很好。而且，小娃娃那習以為常的模樣，看得出穆王一直都是那樣對她的。無微不至的關注，他或許做不到。
“無宸哥哥，等宇文姐姐來了我再解釋。”
好吧，聰明的孩子，連這個都知道……
“對了，小娃娃你是怎麽進來的……”再怎麽說皇宮的守衛不少，暗衛也不少。相思天涯的人也就算了，這兩個……怎麽進來的？！
穆王能進來，他知道。可是，當穆王帶了一個穿著白衣，內力為零的人進來，那就有些驚訝了。穆王的武功造詣，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我有相思天涯的內應啊。”撒謊的時候，她也是不眨眼的。
晏無宸這下不驚奇了。相思天涯的人，確實有這種本事。
宇文靜音來到的時候，秦瀟兮正無聊地玩著茶杯。他行了禮之後，坐到了床邊。
皇後來了，而且，還是便裝。晏無宸坐了起來，金色眸子含著笑意，“小娃娃，可以開始了。”她說的沒有判斷失誤，解釋又是什麽？
秦瀟兮放下茶杯，開口，“吳玉環被別人催眠了，她剛剛的那一番說辭，就是催眠她的人硬塞給她但又不屬於她的記憶。那個催眠吳玉環的人，才是我原本推測出來的想要殺無宸哥哥的人。至於吳玉環，隻是一枚棋子，用來探路的棋子。”
“小娃娃，你怎麽知道她被人催眠了？”那悲切的目光，含著恨意的控訴，不像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