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恥下問
很幼稚的話語，卻莫名地讓人感動，他是人們眼中無所不能的穆王，卻沒幾個人會問他一聲“疼不疼”，也沒幾個人會在他疼的時候心疼。
“我不疼了，瀟兮上藥吧。”傷口處有些癢，晏無殊想到秦世塵就快到了，隻能讓她先上藥。
秦瀟兮取來藥瓶，輕輕地抖動手腕，把藥粉鋪到傷口上，“夫君，亞父什麽時候過來？”
聞言，晏無殊皺了皺眉，“應該明日能到。我也不太清楚。”
“好吧……”穆王受傷了隻能休息，亞父到了，她就可以讓亞父陪她玩。
晏無殊隻想著她是掛念墨磷，要是他知道此時她的真實想法，估計會氣得吐血。
鑒於穆王有些虛弱，有些脆弱，秦瀟兮換紗布的時候，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動作前所未有的輕柔。
晏無殊難得享受一次這樣的服務，百般歡喜，心想自己這傷受的也是值得的。
秦瀟兮剛剛包紮好，房門就被撞開了。門口，是換好了便服的秦世塵。他聽聞穆王受了傷，便過來看看。
當他看到穆王後背那個大大的蝴蝶結時，滿臉的憂心忡忡瞬間變成了哭笑不得。他忍住內心想要大笑的衝動，走到床前躬身行禮，“臣參見穆王，穆王的傷……沒什麽大礙吧……”
秦瀟兮看到自家大哥那緊抿的嘴角，以及時不時抽搐一下的臉頰，小聲地“切”了一聲。要笑就笑啊，她綁的蝴蝶結明明就那麽好看。
可是……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一個大男人的後背綁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這很詭異好吧。秦世塵瞪了一眼秦瀟兮。不用說了，這是自家小妹妹的手筆。
晏無殊將秦世塵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哪怕知道瀟兮在他背後做了小動作，也就隻有她，敢在他身上胡鬧。“我沒事，世塵不必擔心，不過我要養傷數日，戊城的事情，就交給世塵打理了。”
“是。”秦世塵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想笑卻又不敢笑。
他低聲道了一聲，“臣告退。”就出去了一把房門關上，他就忍無可忍地大笑出聲。
秦瀟兮一臉黑線。大哥當他們聾的不成？反正都忍了那麽久了，竟然到門口就笑了，而且還笑得……那麽……難聽……
秦瀟兮都聽到了，更何況是內力深厚的晏無殊。“瀟兮，你做了什麽？”他語氣淡然。
秦瀟兮聽不出危險，因此扯了扯蝴蝶結，笑眯眯地說，“沒什麽啊，我幫你綁了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
蝴蝶結……晏無殊無奈低歎，這丫頭，就不能讓他省省心嗎……
“夫君，不許拆，我綁得很漂亮的！”秦瀟兮把衣服披到他身上。
晏無殊側目，看到她笑得眉眼彎彎，如同一輪彎月，他眉目柔和，輕聲應諾，“我不拆就是了。”
“嗯，夫君乖乖養傷，我出去玩了。”秦瀟兮起身，一蹦一跳地出了房間。
一聲低歎，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寵溺。晏無殊坐起身子，把衣服穿好，臉色雖蒼白了一些，可是那眸子裏的幽光，明亮至極。
墨明日就到了，有些事情……需要跟墨好好聊聊了……
晏無殊打著和墨磷好好聊聊的想法，導致墨磷一來到戊城，就被晏無殊帶到了一個房子裏，門口，有司書和司棋守著。
他想要見他家女孩。墨磷不爽了，看到晏無殊那一臉鬱悶，他再不爽，也忍了下來，“怎麽了，受了傷還亂走！”
一提到傷，晏無殊更加鬱悶了。剛剛司書還說他恢複能力太強，可是自家小王妃，又是一臉鄙夷的模樣……
“墨，你曾經幹過什麽事情，讓瀟兮覺得你很厲害的！”晏無殊問。
墨磷沉默了半響，“怎麽了？”言妄幹過什麽.……他怎麽知道？他隻是一個假的而已……
晏無殊嘴角抽搐，雖不情願，還是把那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墨，噴血的時候真的很痛！”比他被別人砍了一刀還要痛！
“嗯，我知道。”因為那時候穆王已經放鬆下來了，放鬆的情況下傷口突然噴血，確實蠻痛的，至少比有準備時被砍了一刀要痛。
“快告訴我你曾經做過什麽事情，讓瀟兮覺得你厲害！”晏無殊就快要抓狂了。
墨磷看著那個在房間裏暴躁地走來走去的男子，好心提醒，“小心你的傷口再一次噴血。”
晏無殊腳步一頓，坐到了墨磷身邊。
墨磷已經在想著了，隻不過……想不出來而已……大概言妄真的沒有再他麵前提起這件事，“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問她。”
晏無殊：“……”他能說要是聽著她說她如何如何崇拜她哥哥，他會心疼嗎……“快說……”
墨磷沉默了半響，開口，“我受過很多次傷，有一次傷得很重，子彈貫穿了我的肩膀……”
子彈……
墨磷看向晏無殊，晏無殊也看向墨磷，兩兩對視，看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墨磷先開的口：“……你知道子彈是什麽嗎？”
晏無殊搖了搖頭，不恥下問，“子彈是什麽？”
墨磷無語。要是連子彈這些東西都需要解釋一遍，那他究竟要解釋多久啊……天黑的時候，他能解釋完嗎？
司書和司棋在門外聽著，都覺得無語。司棋還是帶著那般溫柔笑意，而司書搖著折扇，一直在憋笑。
事實證明，墨磷的預感是正確的，天黑的時候，他還是沒解釋完。
站了半天的司書和司棋到最後都忍無可忍了，直接就坐到了門口兩邊。
待墨磷和晏無殊出來，就看到司書和司棋兩人一個神色恍惚，不知道哪裏神遊去了，另一個雙眸閃亮，似乎聽得十分認真。
四人十分默契，什麽都沒有提。
“無殊，今夜，讓瀟兮過來陪我玩。”墨磷道。
玩？！司書司棋的嘴角抽了抽。他們跟著尊主那麽多年，怎麽不知道尊主那麽好玩？！
耽誤了墨磷一下午的時間，晏無殊也不好意思明著拒絕，他隻能說，“萬一瀟兮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