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春風十裏，不如你
上次她願意背詩，還是看在太子哥哥的麵子上的呢，憑什麽舞雨悅讓她背她就背！
“你沒福氣！”她冷哼一聲，言語毫不客氣。
眾人：“……”早就聽聞穆王妃有點驕縱有點任性，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偏偏舞雨悅還是笑得很燦爛，可是，不等她說話，小皇帝就開口了，“ 好看的小姐姐，我知道你作過一首很漂亮的情詩，我這也有一首，不如我念出來給你聽聽。”
墨磷斂眉，扯了扯嘴角。他想，他已經知道了小皇帝要念那首詩，這樣也好……
秦瀟兮抬眸看著那個笑得比她還要人畜無害的皇帝，點了點頭，不情不願地說，“好吧。”
小皇帝身後的仆人冷汗直冒，眼角餘光一直關注著穆王的神態。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自家皇上要念情詩給穆王妃聽……雖然，穆王看上去很平靜，可誰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那你聽好了。”小皇帝清了清嗓子，“待卿長發及腰，我必凱旋回朝。昔日縱馬任逍遙，俱是少年英豪。東都霞色好，西湖煙波渺。執槍血戰八方，誓守山河多嬌。應有得勝歸來日，與卿共度良宵。盼攜手終老，願與子同袍。”
這，下，完，蛋，了……這已經不僅僅是小皇帝身後的仆人的想法了，在場的北冰國大臣也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
雖然……皇上這首詩是不錯，應該說是很美，可是……皇上是對著穆王妃念的……看穆王那臉色，雖然很平靜，但是……這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啊！！特別是最後那句“盼攜手終老，願與子同袍”，這不是赤裸裸的跟穆王搶女人麽……
秦瀟兮完全沒有受到在場的一片悲傷，她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小皇帝，不知所措。
這首詩……
“哥哥，兩首詩我都背下來了。”
“嗯。娃娃真乖。娃娃要記住了，這兩首是情詩。第一首是女子給男子的，第二首是男子回贈女子的。”
“嗯嗯，我記住了。”
“盼攜手終老，願與子同袍。”
“哥哥，這是第二首的最後一句。”
“對，娃娃真聰明。而且，這首詩是哥哥最想和娃娃做的事情。”
攜手終老，與子同袍，是哥哥最想和娃娃做的事情……
“這首詩是誰教你的！”秦瀟兮差點激動得就從穆王身側蹦起來了，隻不過被身旁人鎮壓，她緊緊看著小皇帝，目光熱切。
她不認為上位那個呆萌的小皇帝會是她威武霸氣的哥哥，所以隻能有一個解釋，這是別人教他的。這個別人……很有可能是哥哥！
晏無殊緊緊按住身側的小人兒。她眸裏的希翼，讓他的心有些不舒服。能讓她那麽緊張的人……隻有她的哥哥吧……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墨磷，然而，對方看上去很冷靜。
墨磷看似很淡定地繼續剝蟹殼，事實上也很淡定。
當初，小皇帝在他麵前念了很多首情詩，問他能不能也寫一首情詩。他下意識就念出了這首詩，這首……聽言妄念了無數次的情詩，他沒想到小皇帝聽一遍就可以背下來。
還好他告訴過小皇帝，若是有人問起這首詩誰教的，就隻說是一個叫言妄的神秘人教的，別的什麽都不要說。也不知道小皇帝還記不記得他的叮囑。
不過記得與否都無所謂。言妄.……
出現的幾率幾乎為零。
“你想要知道？”小皇帝很是驚訝。
秦瀟兮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皇帝看到那雙沒有一絲汙穢的紫色眸子，都不好意思撒謊是自己寫的了。他的小腦袋轉了轉，笑眯眯地說，“我可以告訴你，隻不過，你要當場作一首詩。”
“一首詩？”秦瀟兮反問。
“嗯！”小皇帝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下，沒人敢出聲了。都看著自家皇上和穆王妃，他們希望兩人不要這麽含情脈脈地對視了，看看，穆王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要是他們能看到墨磷的臉色，就會發現，墨磷的臉色更不好看。據說言妄教娃娃的都是情詩啊……若是娃娃對著小皇帝念了一首情詩出來……那穆王還不得當場翻臉……嗯，就算穆王不當場翻臉，他也會當場翻臉……
“小皇帝，我隻念一句詩好不好？我想不起一首。”秦瀟兮說道。
嗯，事實上不是她想不起來，而是……都不合適……她想起了哥哥教的兩首詩，一首是“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還有一首是“上邪”。第一首一定不合適，第二首……貌似也不太合適……
小皇帝想了很久，才勉強點了點頭，“好吧，一句就一句。”
那句詩，她也記得不太清楚了……秦瀟兮想了又想，終於在眾人不安的注視下開口了：“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
墨磷手上的蟹殼裂了。嗯……言妄教的.……好詩……
北冰國的大臣徹底崩了。小皇帝胡鬧也就算了，怎麽穆王妃也……那麽曖昧的詩，怎麽可以念出來……完了完了，穆王的臉已經黑了……
小皇帝起初一愣，隨即笑彎了眉眼。
大殿中人，有喜有憂，還有人怒氣衝天。就在這五味雜陳的環境下，小女娃嬌聲嬌氣地說，“我還沒有念完呢。”
差點就抱頭大哭的臣子又看向穆王身側的小姑娘。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她停頓了一下，眾人的心都被她吊起來了，“春風十裏，不如你。致晏無殊。”
本來拿著手帕擦手，想著待會兒就把小皇帝解決了的墨磷聽到這最後一句，被擋住的臉露出了幾分笑意。嗬……還真是他的寶寶……
晏無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嘴角勾勒起幾分笑意，清清的，淺淺的，淡淡的，讓人如沐春風。先前，瀟兮不是叫他穆王就是叫夫君。這是第一次，瀟兮叫他的名字，軟軟糍糍的聲音念出那普通的三個字，竟出奇的好聽。
北冰國的臣子喜極而泣。這下，北冰國保住了！
小皇帝樂見其成，見到他們高興，他也彎了彎嘴角。倒是舞雨悅的臉黑了。
“好一句春風十裏不如你。”三聲掌聲，從小皇帝那裏傳出。
“那你可以告訴我誰教你念的那首詩了嗎。”秦瀟兮看著小皇帝，不容小皇帝躲閃。
“可以。是一個神秘人，他叫言妄。”小皇帝“如實”回答。
“言妄……”哥哥……“那他還說了些什麽嗎？”
晏無殊瞥了一眼墨磷。
小皇帝看到小女孩眸子裏的希翼，覺得萬分頭疼。早知道他就不顯擺了，這下，出事了吧……尊主就告訴他說是言妄教的，沒有說其他的啊……那他難道要胡扯？關鍵是，就算要胡扯，也得給個方向他胡扯吧……
“讓我想想。”小皇帝苦著一張娃娃臉低頭沉思，眼角餘光一直盯著尊主，可惜，尊主不理他啊……
墨磷不是不理，而是……不知道怎麽理，這種情況，他沒想過會發生。
小皇帝低頭了許久，終於抬頭，他訕笑，某個小女孩還是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唔，我也有些忘記了。他好像有讓我帶話給那個問我這首詩是誰教我的人。他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快樂地活下去，就算他不能在你身邊。”
墨磷鬆了口氣。還好……小皇帝還不笨……這，確實是言妄希望的……
而且。也是他希望的.……
小皇帝也鬆了口氣，尊主沒有把他打暈，那證明，他的胡扯扯對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在哪？”
“……”他可以說知道嗎……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近在眼前嘛……“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
秦瀟兮沉默下來了。
小皇帝揮手，示意各位繼續。殿內又恢複了吵鬧。
晏無殊低頭，輕輕摟著她的肩膀將人帶到懷裏，懷裏小人兒那茫然的小模樣讓人心疼。
她的哥哥，對她很重要……可是……若是讓她看到她的哥哥變成了那樣，她會更難過……
“瀟兮，不要傷心。就好像你的哥哥說的那樣啊，要快樂地活下去。”他輕聲哄道。
秦瀟兮確實傷心，她以為，她能見到哥哥，可是更多的，她是疑惑。剛剛穆王聽到言妄這個名字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她是說過她的一個朋友叫言妄，可是，穆王怎麽知道她的這個朋友……就是她的哥哥……
秦瀟兮怎麽說也意思意思地作了一句詩出來，提議要讓才子才女表演才藝的舞雨悅自然也不會落下。
美人跳舞，總能吸引少年的目光。舞雨悅的一舞，也同樣吸引了北冰國不少貴族少年的目光。
舞雨悅有身材，有樣貌，而且，還會充分利用自己的身材和樣貌，引得不少人為她折服。
美人一舞，風采壓製了穆王妃之前的那句詩。可惜了……無論她再怎麽盈盈注視穆王，穆王也直顧著照顧懷裏心情低落的小人兒吃東西，沒時間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