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他會是哥哥嗎
莫尊看了看就在自己身邊，拿著魔方玩得正開心的小王妃：“……”他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眼看著人還挨得那麽近，他來了還不懂得避開，晏無殊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將莫尊扔回相思無涯。
這種想法還未來得及成型，隻見自家小王妃抬頭看他，一雙紫色的漂亮眸子彎了起來，嘴角也掛著灼灼瀲灩的笑意。
晏無殊一怔，舍不得移開視線。
最先移開視線的是秦瀟兮。
“夫君要不要我教你扭魔方。”秦瀟兮揚了揚手中的魔方，笑得燦爛。
晏無殊看了眼桌子上扭回了一麵的魔方，再看了一眼已經默默地躲到角落去的莫尊，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瀟兮真厲害。”在她的麵前，他從不吝嗇誇獎。
“瀟兮把魔方從頭到尾扭三遍給我看，我就能學會了，瀟兮信不信。”解決了一大麻煩，晏無殊心情極好。那句話脫口而出，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哪來那麽大的自信。
“我信。”濕漉漉的眸子揪著他，裏麵盛的確實是滿滿的信任。
“好，那扭吧。”晏無殊把魔方放到她手上。
莫尊沉默。他總覺得……主上這是在爭寵啊……這樣真的好嗎？他可是帶著尊主的任務來的。
第一次，秦瀟兮特意放水，難的動作特意放慢讓穆王看清楚。
第二次，由穆王把魔方扭亂，然後，她在一分鍾之內把魔方扭回來，沒有用上任何慣用的手法。
第三次，她自己扭亂魔方，用上她自己慣用的手法一分鍾之內扭回魔方。
由始至終都在小角落觀察的莫尊疑惑了，用不用手法，時間其實都是差不多的，那為什麽要用手法扭？
秦瀟兮把魔方再一次扭亂，放到穆王手上，“莫，手法隻是你熟悉之後自然而然地扭到哪步食指轉動哪層形成的一種習慣，手法確實是沒必要學別人的。有人手指長一些有力一些，可能食指偏重二三層，而我現在隻能偏重第三層。”
莫尊：“……”都是些什麽鬼……
晏無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強迫她把視線轉移到他手上，然後，開始了。
莫尊瞪大眼睛看著。
也是一分鍾之內，晏無殊扭回了六個麵，而且……他的手法和秦瀟兮的基本一致。
秦瀟兮仰頭，笑，“莫，看我的夫君就比你聰明！”
她也就真的以為是穆王一下子學會的。
晏無殊拿著那個精致小巧的木製品，心裏的巨浪翻滾。
魔方……記憶中他是從來沒見過這種小玩具的，可是他在見到的時候，並不覺得驚奇，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怎麽去學怎麽扭那個東西，將魔方拿到手裏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裏就出現了奇奇怪怪的東西，驅使他去完成。
“我能不能不回去了.……”為什麽要派他來執行這種任務……他的學習能力很差的啊……
玩了沒多久，秦瀟兮把三階四階五階魔方都收起來了，因為，穆王說，他們明日出北城。
莫尊還沒有完成任務，隻能繼續跟著他們走。所以，他們多出來一個免費勞力。雖然那個免費勞力的大部分時候都在捧著三階魔方，和小王妃待在一起學習。
出發前，晏無殊把馬車賣了，買了一匹馬回來。就因為小王妃隨口提了一句想要嚐試騎馬。穆王出使向來不愛帶朝堂之上的臣子，所以他們一行人想怎麽折騰就可以怎麽折騰。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晏無殊，秦瀟兮，佑祈，莫尊四人都吃好早餐拿好包裹之後，就出發了。
他們一共隻有兩匹馬，一匹是晏無殊和秦瀟兮的，另一匹是佑祈的。莫尊走路。他也是用輕功飄著習慣了，也不在意。
一大早上幾乎沒有什麽人出北城，到了午後可能會有商人。穆王就是衝著沒什麽人選了早上出城門。傷及無辜什麽的，不是他想要幹的……
守門侍衛檢查得很嚴，秦瀟兮今兒戴的手鏈，不明顯。晏無殊為了不引人注意，更是戴了一整個麵具。所以，他們還是安全出去了。
待他們出了北城，走到那一片灑滿了將士血和淚的地方，晏無殊摘下左半邊麵具，懷裏的那個小人兒有些激動了。
他低頭，問道，“瀟兮，怎麽那麽開心？”
秦瀟兮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她雙手展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這裏空闊。我好久沒來過這麽空闊的地方了。”
她和哥哥從來不會到這種無處可以藏身的地方，因為，他們想活著。
晏無殊無奈地搖了搖頭。還真是一個小姑娘……對於他來說，這裏是戰場，是一個傷痛之地，千千萬萬的兒郎喪命於此。他們都還那麽年輕，可是……他們就都死在了這片……荒涼的大地上。
秦瀟兮看向遠處，還是一片白色的沙子，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北城國南城的輪廓。這裏算不上沙漠，她記憶裏的沙漠，是金黃的。
她和哥哥有一次就進入了沙漠，而且差點就出不來了。那倒不是因為傭兵團的追殺，是傭兵團還沒有找到他們，他們已經差不到沒命了。他們沒有食物，隻有不多的水。
她還記得，哥哥進入沙漠之後，幾乎是一口氣都沒喝，幾乎所有水，都進了她的肚子裏。她還記得，出了沙漠之後，她隻是身上的衣服髒了一點，而哥哥雙腳都起了水泡，有些水泡已經破了，因為有時候他們不得不食用仙人掌維持生命，哥哥的雙手，為了剝開仙人掌表麵的刺，傷痕累累。而她吃到的，永遠是鮮嫩的仙人掌裏的肉。
北冰國……相思無涯的尊主……她希望那個就是她的哥哥……已經十五年了，她都十五年沒見過哥哥了……
那場大火，既然她都還活著，那哥哥，也一定還活著。
“夫君，你知道相思無涯的尊主是個怎麽樣的人嗎？”秦瀟兮問，眸裏閃爍著灼灼光芒。
見她問起，他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和相思無涯的人有了那麽多接觸，知道那個人的存在，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我見過他，他對人很冷漠。”三言兩語，晏無殊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秦瀟兮點了點頭，哥哥對陌生人也是冷漠的……
“穆王，小姐，小心了，那些人……來了！”莫尊開口，語氣陰冷。
晏無殊和佑祈同時讓馬停下步子。馬蹄聲消失了。
秦瀟兮看著一個個黑點把他們四人圍起來，人數，竟然是上次的兩倍以上。
二姐姐是絕對拿不出那麽多錢的了，莫非……爹爹？亦或是，皇後……
穆王有一副好容貌，又不怎麽理朝堂上的紛爭，平時得罪的人應該不多，而且不是特別無聊的都不會置一個夏南國百姓愛戴的王爺於死地。
她能想到的，隻有皇後。皇後對穆王再好，穆王終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要為她的親生兒子鏟除障礙，可以理解。
而爹爹就不用說了，隻要二姐姐煽風點火，他必然對她動手。
一陣風吹了過來，吹起不少白沙。秦瀟兮扯著穆王的衣袖捂住半邊臉擋風沙，一雙紫色眸子清亮通透。
懷裏人兒可愛的小模樣讓晏無殊差點失笑，壞了這肅殺的氣氛。
“你們都是暗殺門的？”秦瀟兮揚聲問，軟軟糍糍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部分黑衣人明顯愣了愣，沒想到先開口的竟然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有些還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秦瀟兮笑了出來，“那你們知不知道我們什麽身份？”
部分黑衣人繼續愣，有些則點頭。
“身份？穆王，穆王妃，穆王的暗衛……對吧……”說話的黑衣人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一個是穆王，一個是穆王妃，一個是穆王的暗衛，那麽……還有一個……和他們一樣穿著黑衣，但是，連眼睛都擋住了的人……是哪位……
秦瀟兮突然覺得他們也是蠻可愛的，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一定是疑惑莫尊是哪位？那些圍攻的黑衣人都露出了眼睛，莫尊低下頭卻連眼睛都遮住了，這下，眼神也交流不了。
他們這次來的人算多的了。少說也有四十幾人。這麽多人，不可能沒有一個領頭人帶著的。也不知道領頭人是不是也是一身黑衣。
“有些人啊……就是喜歡找死……”莫尊殺手全開。
秦瀟兮嘴角一彎，那欣喜的小模樣，完全看不出她處於四十幾個人的包圍之中。
事實上，她也確實很淡定。畢竟黑衣人手上拿著的僅僅是刀劍，而不是沙漠之鷹那種東西。冷兵器遠遠不及熱武器快，雖然對方有四十幾個人，但她和哥哥試過從上百個拿著手槍的人手裏逃脫。
不過隻有這些人而已……
“不對！不止這些人！”晏無殊抱緊了懷裏的小人兒，翻身下馬。
遠處，還有人靠近，而且，是無聲無息地靠近。
佑祈也跟著下馬。
秦瀟兮皺了皺眉頭，目光越過那圍著他們的黑衣人，看向後來的一批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