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疼嗎？
穆王的王妃已經確定下來了，隻要等太子妃確定下來，宴會就基本結束了。
晏無宸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死拖著秦瀟兮要她給他出主意。
秦瀟兮無奈，隻得認認真真地觀察著來參加宴會的少女。夏南的姐姐還是沒有出現，也不知道威武大將軍在玩什麽名堂。
“其實嘛，要不太子哥哥考慮考慮二姐姐吧，二姐姐真的蠻不錯的。”紫色眸子一眯，秦瀟兮真誠地笑。
晏無宸塞了一個葡萄到她嘴裏，“胡鬧，小娃娃不是不想我和你二姐姐在一起的麽？”而且，既然小娃娃是穆王妃，那太子妃絕對不能出自秦府。秦姒兮也是知道了這一點，臉色才會慘白得不成樣子的吧。
“反正我相信太子哥哥不會幫著她欺負我的。”秦瀟兮笑得眉眼彎彎。
“你呀。”無奈地搖了搖頭，晏無宸勾起一抹淡笑，妖孽容顏更妖孽了，“乖乖地看看誰更適合當太子妃。”她看人估計蠻準的，隻要她不與他開玩笑，他不介意娶她選中的女人進門。
“為什麽要看適不適合，太子哥哥喜歡不就可以了？”
晏無宸搖頭失笑，“可是太子哥哥暫時沒有喜歡的人，所以隻能選擇合適的人。小娃娃不也是不喜歡穆王麽，那為什麽要嫁給他？”
“他說以後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想要出去玩。”仔細想了想，秦瀟兮還是給出了這個答案。
她笑得天真無邪，晏無宸也隻能陪著她笑，隻心裏明了。小娃娃果然是不明白嫁人具體是什麽意思，但是，她似乎格外需要穆王的那個承諾。
怎麽看都覺得穆王早有預謀啊。穆王那一席話，分明是挑著小娃娃感興趣的東西誘惑小娃娃，結果，還誘惑成功了。
“小娃娃，不用多久，威武大將軍的女兒就會出來了，到時候，幫我留意一下。”晏無宸低聲說道，心裏已有打算。
“知道了啦，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去找穆王玩。”不耐地撇了撇嘴，秦瀟兮看向那個坐在他們對麵的男人。
“……”這叫什麽來著……有了夫君忘了哥哥……他無奈歎息一聲，“去吧。”
得到允許，秦瀟兮繞過正在跳舞的舞姬，一蹦一跳地來到穆王身邊，毫不客氣地在他身側坐下。
“原來你是穆王。”她感慨。自家大哥離穆王不遠，其餘的，目前還不適合問。
“對。”冷漠的穆王。
“對了，你身邊有沒有什麽漂亮的姑娘。”她問。
晏無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好，淡然回複，“沒有。”
黑衣人雖不語，但是他很好奇。小姐剛剛這話，該不會是在拐著彎子問穆王有沒有侍妾吧。
“好吧，真可惜，還想要在穆王身邊給大哥選一個妻子的。”秦瀟兮喃喃道。大哥已經二十一歲了哎，是時候娶妻了。
黑衣人的手一抖，險些把茶杯給摔了。秦世塵就坐在穆王身後，自家小妹妹的話他一字不漏地聽到了，當即，他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黑衣人：“……”小姐你強。你哥哥的妻子還要你操心。
“瀟兮，大哥真的不想成親。”秦世塵苦著臉，“放過大哥吧。”
秦瀟兮剛想說些什麽，起起伏伏的驚呼聲響起。她好奇地看向群臣，群臣出神地看著舞姬。
她扭過頭去，結果看到——
仙子啊……
白裙輕揚，三千青絲柔順地披在肩上，精致的小臉，含著笑意的眸子，若是她願意回眸一笑，怕是無數人願意跟隨著她，等她笑吧。
秦瀟兮看呆了，晏無殊看都沒看一眼，隻是麵無表情地剝著橘子。
“宇文家宇文靜音參見皇上，參見皇後。”
隻見美人突然屈膝跪下，如黃鶯出穀的聲音再次迷倒一堆人。
宇文家？秦瀟兮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威武大將軍好像就是姓宇文的，夏南也姓宇文。莫非……美人兒就是夏南的姐姐？太子殿下叫她注意一下的人，真的很漂亮，可是……
這種漂亮……讓人感覺到了不真實。
太子殿下也很漂亮，宇文靜音也很漂亮，他們應該是般配的，可是，想一想他們走在一起的情形，她就是覺得怪怪的。
“穆王，我不喜歡她。”
“那就不要看了。”晏無殊淡然道，“要不要吃？”
秦瀟兮看了一眼桌子上剝得漂亮的橘子，再看了一眼被遺棄一旁的葡萄，扯著他的衣袖，吩咐道，“穆王，我想要吃葡萄。”
晏無殊：“……”他自是看到了太子喂她葡萄時的情形，隻不過要他來做……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瀟兮，其實橘子很好吃的。”
“那我不要嫁給你了。”語氣極淡的一句話，話音一落，秦瀟兮就轉頭去看那個美人。
晏無殊見狀，無奈地拿起放置一旁的葡萄，那雙用來握兵器的手在和一顆葡萄做鬥爭。
他本人是很不喜歡吃葡萄的，因為剝葡萄皮太麻煩。而且，還要把葡萄籽也從葡萄弄出來。可是，未來的小妻子愛吃……
秦瀟兮盯著美人兒，唇邊突然感到涼涼的，她張嘴，果然，一顆葡萄滑入口中。
晏無宸越發覺得穆王不是穆王，他熟悉的那個穆王，才不會剝葡萄皮！
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小娃娃的表情，他皺了皺眉。小娃娃不喜歡宇文靜音？可是，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宇文靜音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選。樣貌確實不錯，可他看重的，是宇文家。丞相和大將軍一文一武，在朝廷鬥的也不少，而且他們相互壓製。既然穆王選擇了丞相府，那他於情於理都應該選擇將軍府。
“太子殿下，靜音有些話想要和太子殿下說，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方便。”
晏無宸抿了抿嘴唇，“說吧。”
宇文靜音抿唇一笑，風姿搖曳走到他身側半跪下，伏在他的大腿上，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
晏無宸很沉默，聽她說完了之後，他起身對晏致行禮，“父皇母後，兒臣已經選好了太子妃。就是宇文家的宇文靜音小姐吧。”
“好。”晏致拍手叫好，“無宸的眼光不錯。朕準了。”
“謝父皇成全。”
秦瀟兮沒想到太子殿下的速度會那麽快，她還來不及說話，這事就確定下來了。
看著坐在一起的兩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秦瀟兮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多話，畢竟，那是太子哥哥自己的選擇，她尊重他的選擇。
穆王妃和太子妃都訂下來了，除了威武大將軍之外，其餘臣子都是落寞的。不過，皇上和皇後高興，他們也不得不高興。
“穆王，你為什麽不想辦法醫好你的臉？”對宇文靜音好奇了一會會，秦瀟兮就被別的東西轉移了注意力。例如：穆王的臉。
“為何要醫好臉？”穆王反問。
再把他遞到嘴邊的葡萄納進嘴裏，秦瀟兮伸手撩起左側遮了半張臉的墨發。
那裏，果然有一道傷疤，破壞了這張原本完美無瑕的臉。
小手撫過那一道傷疤，秦瀟兮問，“穆王，疼嗎？”
晏無殊一愣，眸子裏的平靜多出了一絲溫柔，“不疼。”是他放棄了這張臉的，怪誰？
“好可惜。世人都道穆王是如何美，可是我偏偏看不到世人所看到的穆王。”一個男人，能像太子殿下那麽美的已是極致了吧，可是所有人都說穆王更美。
“沒關係。我會讓瀟兮看到世人所看到的穆王的。”他說過的，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給。既然她想要他恢複原來的樣子，他多花一點時間在臉上就好。
宴會持續到月上柳梢頭才結束。宮門已聚集了不少人。
秦家所有人都和穆王站在一起，在未來妻子的爹娘麵前，穆王也並沒有放低姿態，該如何還是如何。隻是那種姿態，屬於穆王，而不是屬於相思無涯的麵具人。
“聘禮本王會盡快送到秦府的，本王想要帶王妃去王府玩幾天，不知丞相大人的意思。”朝那個笑得跟狐狸似的中年男人拱手，穆王淡然道。
這本該是不合適的，可是提出來的人是穆王，就不會讓人覺得有多難辦。
秦延哪敢拒絕，隻得答應著。
“穆王殿下，三妹妹在府裏很能鬧，可能會給府裏添麻煩。不如讓娘親教教三妹妹宮裏的規矩，再讓三妹妹去王府。”秦姒兮上前一步，水眸盯著穆王。
晏無殊看著身側人兒天真無邪的小臉，語氣淡然，“不必了，瀟兮沒必要學那些東西。”讓她們帶回去？那他還能不能見到他的小王妃？世塵不是沒有說過秦府的情況，就是因為世塵說過，他才想要把小王妃帶到王府自己養著。
“二妹妹，要是你不放心瀟兮，大可以婢女的身份去照顧她。”秦世塵陰陽怪氣地說著這羞辱人的話。
秦姒兮知曉大哥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大哥了，她咬牙，忍下了。隻是她的臉色蒼白，水眸含淚，惹人憐愛。
秦世塵對這個二妹妹的性子一清二楚，她再如何，也搏不到他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