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我用饒有趣味的心態打量麵前的女妖。

  的確,這個女子,很有思想。

  她又開始擺弄複雜的茶道禮節。

  我凝視。

  末了我問:“這麽複雜,進行這樣儀式的目地是什麽?”

  女妖微笑:“季先生對茶道看來不是很了解。首先,茶是我們看來,是一種可以幫助人溝通天與地乃至神靈的最佳飲品。但普通人喝茶,第一次,往往沒有什麽愉快體驗。”

  我笑了下:“你第一次喝茶,什麽感覺?”

  女妖微笑:“那時我十五歲,第一次喝到這種東西,隻覺得,很難喝,根本不喜歡。完全沒有可樂,牛奶,果汁讓我感覺舒服。但當我學會這些複雜的禮節後,我用自已的方式沖泡了一道茶。”

  我問:“什麽感覺。”

  女妖:“品味靈魂的味道……”

  我說了個:“讚。”

  女妖:“茶,不分高低貴賤,我們喝的,隻是最普通的烏龍。重要的是,你用一顆什麽樣的心,來對待它。”

  我接過女妖雙手捧上的大碗茶,一飲而盡1

  好味道!

  我忘了是哪位高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每個人在生命旅途中,都會遇到敵人,競爭對手。通常情況下,我們會憤怒,然後根據對方的計劃,展開一係列針鋒相對的報複和反擊。但那樣是錯的,即便贏,也是機會主義在照顧你。我們要杜絕機會主義,然後在遇到對手的時候,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成見,跟他學習。

  如果你把對手身上的優點全部學會,那麽,你的對手,隻是一隻不幸爬到你指尖上的小螞蟻。

  你若憐憫,可賜他生。你若兇狠,隻需輕輕一撚,便可賜他死!

  我借著餘興。

  虛心向芳島請教她的茶道。

  於是,我了解到,複雜的儀式,隻是一個靜心的過程。它會讓人把一顆心靜下來,待靜至極致,再品過一口茶,那樣,才能品出茶之真味。

  另外,為了保持良好的感官。

  這些喜弄茶道的專業人士,他們日常的飲品,基本全是白開水,礦泉水。

  正如芳島所說,隻有品出真水之香的味道,才算邁入品茶的門檻。

  這個要求其實也很合道。

  人的身體缺乏某一氣場,就會感覺吃東西沒味道,急需要一些辛辣,厚味的東西來刺激味覺,這樣才能吃下去飯。

  這裏,提供一個參考的小意見。

  我們不妨,吃一段時間的粗茶淡飯,盡可能艱苦一些。然後,再擇日,做幾個愛吃的大餐。

  到時再品,保證回味無窮。


  過後,我們繼續粗茶淡飯。

  如此,這日子,過的才叫有滋有味兒。同樣也隻有這樣,我們每個人才會珍惜每一個美好。

  弄個文青的說法兒,那就是;守得住清水的那絲寂寞,才能品出茶中綻放的一抹芬芳。

  我從對手身上,學習了不少東西……

  好吧,那麽接下來。

  芳島溫婉透露出她的意思。

  她說的很曲折,藝術。

  可若用直白話講,就是;大哥你茶也喝了,聊天也聊半天了,你啥時候給大傑森治病啊,再不治,人就要死了,你幹啥呢,磨蹭啥呢?

  我這時說:“芳島小姐,藥方已是在心中,隻是,這個要配齊,還需煉藥。”

  芳島抬眉:“不知季先生需要什麽藥?我對漢藥研究很多,曾在北海道,隨師父,專門煉藥兩年,這次來美,也通過地下渠道,運了不少的藥過來。”

  我說:“這個方,需要,輕粉,紅粉……”

  芳島忖了下,提示我稍等,麻利起身,然後,拉了拉門,遁之。

  不多時,她又返回。

  手裏,拿了兩個黑黑的小陶罐。

  “先生您看,不知,我親手煉製的這兩味藥,是否合乎您的要求。”

  我打開陶罐,一看。

  嗯。

  成色不錯,光澤,細膩度,均非常的好。

  輕、紅兩粉,為中醫外科中的常用聖藥。

  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思路。

  輕粉,煉製所需,純凈的食鹽,水銀,另外紅土,然後再用特殊手法進行煆燒(過程,比玄明粉還要複雜,一大篇幅,這個就略過了。)

  紅粉煉製,需要用到,明礬,火硝(甲硝石),水銀,以上幾種物品,經專門的手段煆燒而成。

  這兩樣物品,現多歸中藥材類,製藥流派,手法,在國內,大概分為,津派,和海派。津派多在天津,河北廊坊一帶。海派,多是江浙上海一帶。

  兩派手法,都是大同小異,各有千秋。

  這兩樣藥了。

  我微忖,讓芳島取來紙筆,又寫下了數味藥。

  “這幾樣藥,你安排人,馬上采購。”

  芳島看了看說:“季先生,您說的藥,我們這裏都有備齊。”

  不是吧!

  這女妖,忒狠了!這些全都齊了。

  那有一樣,她絕對沒備。

  我又寫下‘新鮮,食指粗細,柳樹枝,若幹。要帶皮,新鮮,青翠。‘

  芳島愣了下。

  呃,這個,她的確是沒有。


  於是,吩咐人,馬上找地方,按我的要求去剪來。

  這時,芳島問我:“先生,你要配的是什麽藥?”

  我笑了笑:“洗髓丹!”

  芳島微驚。

  我說:“洗髓丹,常人聽了,會感覺,這是什麽大補的藥物。其實不然,洗髓丹為一古方,取自抱樸子裏,是中國道教葛洪前輩,創的一個醫治大毒的藥方。其功效,是伐經洗髓,專醫,毒入骨髓髒腑的病癥。藥力之強,非常的霸道。但若正常人吃了,不挨半日,即刻身亡。”

  芳島聽了,哈伊,點頭。

  我說:“煉藥吧!”

  接下來,芳島領我去了她三樓的工作室。

  一進去,我愣了下。

  整個三樓,一大半被改裝成了藥鋪模樣。當中有一大木案,上麵擺布了藥碾子,小磨,粉碎,焙幹,等等一係列的工具。

  這家夥,裝配的比正經的藥房還要齊全。

  ok。

  接下來,取輕粉,紅粉,諾幹。

  先炒輕粉,用什麽炒,這裏有個專門的小碳爐,上有一白鋼的小鍋,就用這個炒。

  炒的火候不要太大,看到輕粉表麵的光澤,漸漸變淡就行了。

  然後,再取紅粉,用磨細細研碎。

  之後取炮製發黑的露蜂房一個,加磨研碎。

  取核桃,十餘個,去了皮,壓出油,細渣上搗,搗至碎泥狀。

  藥就是這麽幾味。

  而成藥的藥基,則用熟棗肉。

  把這個熟棗肉,搗爛成泥,再混入上麵諸多配好的藥物。

  搓成黃豆大小的丸藥。

  這就齊了。

  這個藥,講究配伍時候的輕紅兩粉數量,這個數量一定要準確的不能再準確,並且,還要根據人的體重大小,做出加減。

  務求一分一毫不能差。因為,少了,藥效不夠。多了,人就gameover了。

  芳島這裏配了數量極準的電子秤,所以,量絕對沒問題。

  配好了藥物。

  放到焙幹設備裏,加以烘焙,完事兒取出。

  下樓。

  這個時候,外出剪柳枝的也回來了。

  我拿過柳枝,讓女妖吩咐人洗幹凈了,再剁成二十公分長的小段兒。

  最後,取來兩個布條,分別纏在了柳枝小段的兩端。

  做完了準備工作。

  將一劑的份量,合計,三十餘丸,分作五次。

  我讓女妖手下的小妹子,給傑森服了下去。


  服過了藥,我拿來柳樹枝,伸手一捏傑森的下巴,然後將柳枝塞到他的牙齒中間,再用係在柳枝上的布條,把柳枝係在腦袋上,拴緊,固定好了。

  這樣兒,就開等吧!

  半個小時後,傑森全身開始發抖。

  並且,抖還不算,傑森嘴角,還往外,吐一些極其腥臭的白色涎水。

  芳島不解:“季先生,他這是……”

  我說:“沒事,這段時間,保持輸液就行,給他一些葡萄糖就可以了。別的什麽東西都不要吃,這有,這根柳樹棍,如果被他給咬爛了,你們馬上換一根新的,給他咬住,還有,不管他怎樣難受,都不要讓他吐,明白嗎?”

  “哈伊……”

  女妖點頭回答。

  我又仔細看了下。

  心裏估摸,大概還有個三四天,傑森就能醒了。

  可是,即便他醒……

  我估計,他也很難回答我們的問題。

  傑森腦袋裏的記憶,極有可能讓人給幹掉了。並且,這個時間點還不一樣,也就是說,他在大學校園失蹤的時候,他腦子裏的記憶還是清晰的。隻是那會兒,他受了很重的傷。

  後來,有人把他送到內華達,某地應該是進行醫治。

  接著,這貨在醫治期間,就遁走了。在遁走期間,他沒有回學院,也沒有報警,而是選擇上,寫了那麽一篇博客。

  估計,寫完沒多久。

  又有人,找到他了。然後,給他大腦裏的記憶,用藥物清零了。

  暗暗分析到這兒。

  我問女妖:“他醒了後,你打算怎麽辦?按我目前分析,這個人的腦子好像是受到了傷害。”

  芳島:“哈伊,季先生,我們有自已的方法,可以招喚他的靈魂,然後跟他的靈魂對話,解開事件的真相。”

  記憶的存放方式有兩種。

  一種是主觀存在,比如,我們上學時,曾經同桌的姓名,長相,愛好,跟同桌發生了什麽樣的互動。然後,我們能用語言和動作來講述出來。再厲害一點的,能記清楚當時的場麵,如果有繪畫功底,還能畫出來。

  另一種是地魂接受的信息。

  這部份包括,溫度,舒適程度,恐懼,快樂,興奮,哭泣,等等一切,全是情緒化的記憶。

  而這部份記憶,不存在邏輯思維定性,隻是一種感受!

  所以,我們把它稱之為潛意識。

  我正想進一步問女妖,她怎麽來招喚地魂兒的時候,樓下,忽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木屐音。

  有人來了。

  並且,還是一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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