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方莉舉杯:“我時間很緊,幹掉這杯酒,明天等我電話,你們慢吃。”

  說完,她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扭頭,對把臉都扇腫的韋凡說“起來,走!”

  韋凡這才不抽了,吃力站起身,跟隻乖巧的狗兒一樣,尾隨方莉,一步步離開。

  我這時,注意到身邊還跪著一人呢,我說

  :“方小姐,你落下一人。”

  “她今晚是你的了,要殺,要玩兒,隨便你怎麽樣!”

  小桃紅,可憐兮兮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我。

  強大到無以複加有沒有,把人不當人,完全沒有人權有沒有1

  我不知道這些人,憑什麽跟了方莉,可能是人的骨子裏有一股深深的奴性。換句話說,也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這種癥候,不僅僅指對犯罪份了產生同情和愛憐。更為擴大一點說,是會對一切,不被社會允許的行為,產生同情,乃至愛慕的扭曲變態心理。

  比如香港電影,小混混人拿刀砍人。

  那隻是一片影視作品,拍的好,看過罷了。

  可偏有人,會不由自主地去學習,模仿電影裏的情節。

  包括小桃紅也是一樣,她不覺得自已的人格被人給踐踏了,她覺得這是一件很瘋狂,很刺激,並且很容易對方莉表達忠心的一種方式。

  道爺說的好。

  當人的天魂被塵世所迷住時,人就會失去內心中的神,既而進一步失去最基本的人格。

  我這時對小桃紅笑了笑:“今晚你是我的嗎?”

  小桃紅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狂熱:“是的,我是你的,你可以殺我,可以虐我,可以隨便怎麽樣我。”

  我笑了:“好,現在我命令你起來,然後,就著這桌的東西,吃一頓飽飯,再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講下你現在的情況。最後,你找個酒店,好好睡一覺吧。”

  “對了,去酒店有錢嗎?我這裏有一千塊……”我抽開皮夾,把一千塊錢放到桌子上。

  “祝你晚安。”我說完這句話,拉起柏靈的時候,我注意到,小桃紅眼角,忽然就溢出一滴清淚。

  我擰頭,盡量不去看她臉上的淚。

  是的,這不好!淚,讓她一個人品味,品味到最後,她始終會感受出什麽東西。

  我拉了柏靈。

  走出大排檔,上到車裏。

  啟動。

  剛開出不到兩公裏。

  柏靈突然說:“季先生,停車。”

  我把車停下來。

  柏靈突然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扭過身,一頭撲在我懷裏,嚶嚶地哭起來了。

  我沒勸。

  由著她哭。


  對任何一個姑娘家來說,知道自已的未婚夫是那麽個樣子。就算是不愛,心裏也不好受。

  更何況,她父親還有可能陷入到殺局之中。

  當然,隻是有可能,因為不能排除,方莉在撒謊!

  柏靈哭了大概三分鍾,她起身。

  我拿紙巾,遞給她。

  “季先生,對不起,我失態了。”柏靈擦眼角。

  我打開車窗,讓清冷晚風吹進來,我笑說:“女孩子哭才不叫失態呢。柏靈,其實,我這人有個比較不好的毛病。”

  柏靈一扭頭說:“什麽毛病。”

  我琢磨一下,笑說:“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變態,總之吧,我特受不了女孩兒哭,但又喜歡女孩兒哭。因為。當一個漂亮女孩兒哭的時候,做為一個男人,你會覺得,這……簡直太淒美了,太……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柏靈憋不住樂,稍許。

  “小師爺,你好壞,喜歡看女孩子哭……”

  我一側頭,笑說:“還有,更喜歡看女孩子笑……”

  柏靈笑了兩下,忽然又在眉間掠過一絲愁意:“小師爺,你說我爹地,他會不會有事?”

  我說:“放心吧,不會,還是那句話,聽我指揮,保證沒事兒!”

  “嗯!”柏靈使勁朝我點了下頭。

  回到費先生住處,已經是晚九點了。

  我們在院外停好車。

  推門進去,見阿旺獨自一人,守在院子裏,就著一堆花生喝啤酒。

  我笑了下,沒說什麽。

  柏靈當沒看見。

  突然,就在我走過阿旺身邊時,我感知到一絲明顯的殺意。

  殺意?

  沒拚過刀子的人,不太容易感知到這東西,但隻要拚過刀子,跟人玩過一回命,你就能瞬間感知到它的存在。

  0.2秒內,我全身做出了反應。

  與此同時。

  阿旺猛地起身,嘴裏恨恨罵一句:“你個死東西,去死罷!”

  夜色中,我看到阿旺手裏拿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奔我捅來。

  刀!

  標準殺豬刀!

  你妹兒,居然拿殺豬刀來行兇,為什麽不使用等級高點的工具呢?

  阿旺離我兩米。

  我有充足時間對付他。

  可偏這個時候,柏靈英勇了一回……

  沒錯,又一個要替我擋刀的妹子華麗麗地現身了。

  她不顧高跟鞋別腳,嗖,閃到我麵前,厲聲說:“阿旺,你要幹什麽。”

  人在窮兇極惡的時候,腦子裏根本沒有理智,全是深深的獸性。所以,阿旺聽不到柏靈說話。


  他見柏靈擋在身前,咬牙,抽刀居然就奔柏靈來了。

  一邊刺,還一邊惡狠狠地詛咒:“你也一起去死吧!”

  我不能再讓妹子給我擋刀了。

  同樣,我也不至於笨到拿身體來替妹子擋刀。

  藏刀的刀術中,在學習過基本的用刀技巧後,另一強大技能就是踢刀術,意思就是說,用你的腳,踢到對方手腕上。

  可我今天穿的是人字拖,殺傷力為零的家夥。

  但是……

  誰說人字拖沒殺傷力?我腳一使勁,往前一踢一收。

  嗖……

  人字拖飛了。

  然後,啪!妥妥兒,砸阿旺臉上了。

  阿旺伸手一撥,動作慢了小半拍。

  我抓緊機會,上前一把給柏靈摟懷裏,另一隻腳借機,砰!

  踢在阿旺的小腹上了。

  這一腳,我用了四五分的勁兒,雖不盡於踢碎內髒,但踢他個腸痙攣還是綽綽有餘。

  很快,阿旺捂小腹,坐到了地上。

  我借機上去,對準服袋,砰!

  補一腳!

  妥妥兒地,暈了。

  然後,奪下殺豬刀!

  與此同時,才叔跟兩保鏢現身了。

  兩保鏢一出現,馬上圍了柏靈說:“大小姐,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柏靈咬了咬牙:“我沒事,這個阿旺,他原來是叛徒!”

  才叔抱臂,看了看阿旺,然後又從兜裏拿出幾個勒死狗,分別給阿旺的雙手,雙腳捆了個結實,最後才叔站起,對柏靈說:“大小姐,這次來,我一直沒告訴你。老爺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借機會,控製住阿旺。”

  一句話,暴露柏堂主的真正意圖!

  誰說柏堂主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江湖險惡,誰不會留個後手。看似邀請阿旺一起來保護費先生,實質是借機會控製住阿旺,一旦柏堂主下令,馬上對阿旺采取人身限製。

  然後,柏堂主就會對阿旺的父親,高海同誌說:“小高呀,你兒子在我手上,這件事,你怎麽看呀。”

  柏堂主,老謀深算吶!

  隻是,阿旺太心急了,他可以晚一點再跳出來。但他沒沉住氣,狗急先跳墻,沒跳成,讓人給套了。

  才叔這時擦把臉上汗:“好險,這個雜碎,沒想到他會提前動手。”

  我不好意思說:“都是我鬧的……”

  柏靈呆呆:“原來,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才叔不好意思:“大小姐,江湖險惡,沒辦法的事情。老爺……算了,我不多說了,大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才叔低頭不吭氣。

  柏靈咬了下牙:“行了,才叔,不怪你。要怪,隻怪我接觸社會時間太短,我不知道這裏麵的複雜性。”

  我想了下,問才叔:“柏堂主有沒說過,你拿下阿旺,進一步怎麽辦?”

  才叔:“他交待了,我們在廣州還有一個房子,如果跟阿旺攤牌,我們就搬去那個房子裏。”

  我點下頭說:“”那我們今晚就走吧,對了,才叔,我明天要去香港……“

  我把方莉跟我說的事,完整講了一遍。

  才叔思忖說:“方莉這個女人,一向是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她做事,很多詭計的,小師爺,你要小心啊。”

  柏靈忽然說:“小師爺,我陪你去,我要陪你去香港。”

  我笑了:“你行嗎?你一個人陪我去香港?”

  柏靈堅定:“我就要陪你去,上刀山上火海,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才叔笑了。

  他說:“這樣啊,阿海,阿木,你們看人,我一百個放心。這個阿旺就交給你們了。然後,我再電話給柏堂主,讓他派人來跟你們接應,記住,一定要對好暗號。明白嗎?”

  阿海,阿木:“明白!”

  才叔對我說:“季先生,我跟你去,還有柏靈,我們一起去香港。”

  “但是……”才叔又說了:“我會在暗處,一直盯著,不會在明處露麵,你們懂嗎?”

  我笑了:“正合我意。”

  商量妥當。

  我們連夜動身,開了雷克薩斯,離開費先生的住處,趕往柏家在廣州的另一處私密房產。

  路上,才叔拿手機給柏堂主打電話。

  我正打算準備跟柏堂主對個話,結果,我手機響了。

  接通。

  “喂,柏達弟喲!好久不聯係嘍。”

  我笑說:“是呀,你最近怎麽樣?”

  半仙:“風生那個水起也!對了,我明天約一個客戶,要請我去看蛇口那塊地。”

  我樂了:“是蛇口那塊地嗎?”

  半仙:“正是。”

  我笑說:“好!好好陪他看,對了那人叫什麽?”

  “韋,韋先生,韋凡!”

  “很好,好好照顧他,他是個很不幸的男人。”我笑著說完,跟半仙摞了電話。

  有半仙攪著,那塊地,現在誰都拿不下來。

  我撂電話的時候,才叔也打完電話了,然後他一臉正式地對我說:“小師爺,柏堂主不想你去香港,因為方莉很可能給你布了一個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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