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任玲悠悠……

  唉,隻要你不酒後耍流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咧嘴,心說,清醒的時候是不耍流氓,可這酒後……

  我剛起了個壞心思,胳膊又讓一大黑爪攥住了。

  然後就聽對方一陣%#%……#¥%

  翻譯大叔:“行了,小瓜娃子,你喝去吧!要是跟他們喝好了,興許就不用拚刀子也不一定,唉,沒我什麽事兒,我走嘍。”

  我急招手說:“別地呀,你走了,這溝通怎麽辦吶,語言,大問題。”

  翻譯大叔一轉身,擺手:“有酒喝,啥子語言,都不是問題!”

  於是乎,半個小時以後,我被這三個大漢給綁到了距離我居住旅店三十米外的一個藏人家中。

  任玲有心要跟,可大漢直朝她擺手,那意思好像是說,男人喝酒,女人別跟著湊熱鬧。

  無奈,小丫頭隻好訕訕獨個兒回了旅店休息。

  這個藏人家中沒青壯年,隻有一個老頭子和一個老媽子,我也不知道這三人跟這對老年人是什麽關係,反正,他們瞅著挺融洽的。

  家裏很漂亮,到處畫滿了一幅幅我看不懂的精美手工畫兒。房梁上,門柱子上,到處都是畫。

  標準藏人家裏,有兩處地方是最尊貴的,一是經堂。經堂裏供的基本是佛像和毛爺爺的像。

  這裏問,為何供毛爺爺像,這個說法可就古老了,那涉及幾十年前西藏黑暗的農奴統治時期,這不在本書講述範疇。

  藏人不管有錢,還是沒錢,在蓋房子時總要花最多的錢投在經堂裝修上。這裏,體現了他們的信仰。

  另外一個重要地方就是火房。藏人家的火房是個集廚房,會客廳,休息室為一體的多功能房間。

  火房有爐子,上麵坐了一個大水壺,裏麵一般熬都是些奶茶啊之類的飲料。

  三個康巴大漢架著我一路來到火房。

  這家的火房很是寬敞,收拾的極整潔。

  地麵鋪的是實木的地板,墻壁貼了壁紙,在火房當中,還有一根很大的柱子。

  小時候,我聽道爺講過,藏族人家火房的這根柱子,又叫頂梁之柱,或中柱。這個柱子越粗,就說明這家人的生活越好,越富裕。

  眼麽前這根柱子,快有我倆個腰粗了,由此可見,這家人,不是大富也是絕對的小康之家。

  火房有個爐子,裏麵生了火,上頭座了一個大壺,不知熬的是什麽。爐子一側也供了神像,另一側則是一張大桌子,圍桌子,擺了一排大概六七個小塑料凳兒。

  康巴漢子給我往桌子旁邊一摁,讓我坐上麵,他們則直接盤了腿,坐地板上。

  我瞅著,可能是估摸我這個漢人不會盤腿兒坐。

  我心中一笑,哼!別瞧不起人,當下也把凳子一挪,跟他們一樣,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漢人瞧見了,紛紛點頭稱是。

  稱過了是,微過了笑,我們大眼瞪小眼兒,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是啊,說什麽啊,語言,語言大問題呀。

  我低頭琢磨一下,突然,我猛地想起一事,然後把手伸沖鋒衣裏懷兜裏,我掏出一個小冊子。

  這玩意兒還是在康定買裝備時,人家送我們的,說是方便跟藏人溝通,裏麵印了一些常用藏語的漢譯音。


  我沖他們咧嘴一樂,翻小本兒,對著上麵,唉,找著了,我抬頭:“紮西得勒!”

  三大猛漢,止不住笑,然後跟我紮西得勒。

  我高興壞了,又試著問了句:“如索得波飲拜……”我去這詞太饒口了,我費了半天勁,說出來,他們費半天勁才聽懂。

  接著,我利用這本小冊子,開始跟這三漢子交流。

  然後,我知道,要跟我決鬥的兩人,那個被我頂了一個腚蹲兒的叫,多傑。多傑這個名兒,擱藏語裏的意思是金剛,對,就金剛葫蘆娃的那個金剛。

  至於跟多傑決鬥的夥計,他叫強巴,強巴的意思是彌勒佛。

  第三個人,就是年齡稍大,瞅著四十多歲的那位叫巴桑,意思是,金星,另外,也是星期五出生的人。

  我們用最笨的方法和最土的法子,連比劃,帶猜,我知道多傑和強巴為啥要決鬥了。

  上次,他們路過這裏,在裏麵泡溫泉,然後多傑把強巴的衣服給偷走了。這擱平時,沒多大點事兒,結果呢,強巴偏偏那會兒喝多了,然後起來,光腚拉茬地找多傑理論。兩人都喝點酒,就鬥上了。接著,多傑把強巴給撂了幾個大跟鬥。

  這氣,就結了!就要決鬥了!

  可決鬥呢,偏碰我了,結果又鬥不成,然後改成到了聖城拉薩,輪流跟我鬥!

  行了,啥也別說了,到時候,再說吧!

  這會兒,菜上來了,一盆盆的牛肉啊,什麽的,哎呀,瞅著眼暈。然後又是……哎呀我去,這……這沒整錯吧,這玩意兒酒壇子咋搬出來了,而且一搬就是六個。

  我暈了!

  啥說沒有!跟直腸子藏族兄弟喝酒不帶藏著掖著地,能喝多少算多少,喝趴為止!

  兩位老人家把菜上齊,就讓我們盡興喝,完事兒就退去經堂了。

  接下來,開壇子,拿銀碗,開造!

  先是唱歌兒。

  這康巴大哥的嗓子真不是含糊,比我們的麥霸強多多的了。

  至於喝的是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挺好聽。

  唱完,開喝。

  但喝酒,還有講究,這會兒,康巴大哥又教了我藏族飲酒的禮節。

  怎麽個禮法兒,就是給我在銀碗邊兒上,抹上一點酥油,這玩意兒,聽他意思是叫‘嘎爾堅’大概是抹上好吧,反正就這意思。

  給我抹完了這個嘎爾堅,多傑站起來,要敬我酒。

  這個,我得做動作,在對方的指點下,我用無名指尖沾了點酒,對空,彈一下,然後再做,連做三次。

  最後,到了敬酒環節,還麻煩,要三口一杯。

  啥叫三口一杯,他敬我,我喝一口,然後他給我滿上,再敬,再喝,再滿上。一連三次,最後,我將整碗酒,一口悶!

  這酒若是啤酒也罷,可這是藏人自釀的青稞酒啊,度數,估計得四十多度,這個,要命了!

  看出來沒有?沒點豁出去的精神,真心不敢跟藏族兄弟們拚酒啊。

  敬完,走過了流程。

  我略暈!可這僅僅是開始!是個小序曲,後邊……

  我能說我幾乎不知道啥了嗎?我就是一個字,喝!


  你妹呀,昏天黑地,喝的真是不知東西南北,時間,空間,異次元什麽的都弱爆了。

  就是一個暈字了得。

  喝到最後,漢子們全嗨了,圍著屋中央的大柱子,又是唱又是跳。

  我兩眼發花,頭大身飄,我是真不行了。

  我掙紮要起身,結果一漢子不知擱哪兒,弄一哈達,給我套脖子上了。

  我咧嘴一笑,仗著酒勁,我以咱漢人的方式,敬這三爺們兒,一人一碗酒!

  三人齊豎大拇指!

  然後嘰哩咕嚕地叫好!

  我硬撐著沒趴下,我抱拳拍拍胸口,然後做了個睡覺的姿勢,我要走了!

  康巴漢子意思是留我,我嘿嘿壞笑。

  康巴漢子大悟,然後,他們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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