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八字這個東西很奇怪。

  圈兒裏,對這玩意兒都非常在意。普通人,則拿這東西不當回事兒。

  我估摸,親口去跟人妖莫套八字,一準沒戲。

  這事兒,要成,還得找老莫。

  到了摩羅街的道醫會館,我離老遠下車,進前台,跟妹子微笑。閃身,直奔老莫辦公室。

  站門口,我敲門。

  “誰呀。”老莫在屋裏扯嗓子喊。

  “我……”

  “噢,進來,進來。”

  我推門進屋兒,一瞅,哎喲,這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

  老莫正給一中年婦女發功看病呢。

  我見狀忙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莫總,我這也沒什麽要緊事兒,我走了啊。”

  老莫:“別,別的兄弟,正好,你在邊兒上,看我怎麽請神發功,給這位錢太太治病。”

  中年婦人聞言朝我微微一笑。

  我心說,也行啊,就看看老莫那套神棍手段是怎麽玩兒的。

  中年婦人四十多歲,略有豐韻,估計年輕時候,大小也是個美女。

  老莫振振有詞地對錢太太說:“你這病啊,是在頭上,一會兒我請神來,看我怎麽給你醫治。”

  錢太太:“好啊,好啊。”

  老莫神情端正,哈!

  原地站一馬步,運氣,凝神,又吸氣。

  這個不太標準的馬步站完,老莫走到桌子邊上,拿一口水,含在嘴裏,噗,直接就這麽噴了。

  噴完以後,他伸手,在一個小黃包裏,取出一張符紙,完事兒又在桌上拎一桃木劍,對準符紙一紮。

  哎呀我去,沒紮上,再紮,哎呀……

  老莫額上出冷汗了。

  我瞅了,不動聲色過去,拿著桃木劍,對準符紙,輕輕一透,一挑,穩妥兒地,穿上了。

  這手兒是背著錢太太做的。

  老莫用感激目光瞅我一眼,壓低聲音說:“兄弟,你太夠意思了,以後大哥我肯定肝腦塗地,扶助兄弟,成就大業。”

  我打了個哆嗦。

  老莫有模有樣地拿桃木劍,走到錢太太身前。

  在她麵前擺了一個供案,這玩意兒我之前沒見過,估計是臨時拿出來的。

  案子上有幾個水果,點了香燭,上麵還供了一個太上老君的像。

  老莫手持桃木劍,嘴裏嘀嘀咕咕念叨什麽。

  他念的速度非常快,不走近了仔細聽,根本不知念的是什麽。但若仔細聽了,就會聽出,這他大爺地居然是陜北方言版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

  老莫啊老莫,你這家夥,太有才了。

  老莫念叨完了,手持劍,突然一瞪眼,啊呀呀呀!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

  他伸手持劍,往火燭上一挑。

  呼!

  瞬間一個大火球啊,熾亮,刺眼!

  那屋裏就好像炸起一個小太陽!

  錢太太冷不丁給這麽一嚇,眼珠子一翻白兒,身子一軟,幽幽就倒下去了。

  老莫也讓這火給燎焦了一縷頭發,他目瞪口呆,拎著個破桃木劍站原地。

  稍許,他一拍大腿!

  “哎呀我擦!這回用的鎂粉是進口貨!純度高!哎喲,放多了。”


  我差點沒笑出聲兒。

  沒錯,老莫玩的就是江湖神棍手段,符紙分上下兩層,中間大多夾的是磷粉。但為了突出更炫目的效果,現在也有人往裏放鎂粉。

  現如今,老莫鎂粉放多,弄一大炸雷出來,把人錢太太給嚇過去了。

  這回他可六神無主了。

  “兄弟,這……這事兒咋整?這……這暈過去了。”老莫指著椅子上的錢太太說。

  我瞪他一眼:“掐人中啊。”

  “噢,對,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哎這腦子,全是精蟲,沒別的東西了。”老莫手忙腳亂地過去,給錢太太一陣掐。

  錢太太幽幽醒了。

  “哎呀,我,我這是怎麽了。”錢太太伸手上下一陣摸索。

  老莫壓低聲音神秘說:“方才神已下界,但因其身上法力過強,凡人遇到都因受不了法力,而產生暈厥現象。就在一分鍾前,神人已是替你醫好了病癥,你留下錢財,速速歸去吧。”

  錢太太迷迷瞪瞪地從身上掏了幾張港幣,扔給老莫,閃身,說了聲謝謝,遁了。

  老莫拿了錢搖頭說:“今天這事兒,要不是出了這麽一檔子差錯,我才不會輕易放她走呢,怎麽著……”老莫嘿嘿銀笑:“也得摸摸過個手癮再說。”

  我在心中表示,老莫這樣兒的人,已經徹底沒救兒了!

  老莫這會兒把幾張港幣數了數,抬頭跟我說:“走!咱哥倆兒今兒好好喝兩杯去。哦對了,你可千萬別跟那個人妖說我給人治病,這屬私單,他要知道……”

  老莫下意識摸了摸臉蛋子。

  我用同情的目光說:“放心,我是不會講出去的。”

  我跟老莫把屋子一通收拾,出了會館,打車,找了家很大的海鮮酒樓。進去挑了地方,老莫點了一桌子的菜,開始吆喝著跟我喝。

  我喝,陪他喝!

  但基本上是,喝一口,吐一口,酒全吐旁邊一個裝茶的杯子裏了。完事兒呢,我再趁老莫不注意,把杯子裏的酒,倒在那個大茶壺中。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打開,我陪老莫聊了幾句後。我起了個話頭兒:“哎,老莫大哥,你說那個莫青楠,他有多大呀。”

  老莫斜愣個眼珠子:“你猜。”

  我說“三十吧。”

  “我呸他個三十,他都三十六了!”

  “三十六,不可能吧。”

  老莫:“有什麽不可能,我看他護照!19xx年7月22日出生,這還能有假。”

  我樂了:“那他護照上標的是男是女呀。”

  老莫:“男的,真名也叫莫青楠,不過,他不是中國人,哦不不,他不是正宗內地人,他是澳門人,他哥,在澳門給人看一個賭場,俗話就是看場子的。”

  “哦,還有,他跟咱們大老板,是通過他哥認識的。這小子,聽說是日本一個什麽醫學院畢業。後來,在澳門跟人合夥兒弄了個整形醫院,結果給內地一個高官的小情人兒給整出事兒了。就是這兒……”

  老莫比量下胸脯說:“隆完,沒幾天,裏邊兒就裂了,哎喲,我是聽說,那小丫頭差點沒死了,後來送正規醫院把那兒全給切了。”

  “另外……”老莫揮手強調一下說:“那小子性取向有問題,他喜歡男的!”

  ok!了解了!


  “哎,你這酒,倒是快點喝呀。我這一瓶都沒了。”老莫白話完,開始勸我酒。

  我端杯,陪了一口。

  一個小時後,老莫喝的實在是不行了,趴桌子上說:“水,水……我口渴,倒點水。”

  我急忙端壺,倒了一大杯的水。

  老莫接過,一仰脖,幹了。

  末了,他嘖嘖嘴品了下:“次奧,這酒喝的,喝水都是一股子酒味兒。”

  我聞言心裏那個悔呀,莫大哥不是兄弟害你,兄弟是真把壺裏水摻酒的事兒給忘了呀。

  歎息一番,我趁老莫趴桌子上迷糊的功夫。

  我把莫青楠八字發給了黃鐵棠,正常八字需要時柱,但黃鐵棠知道了莫青楠的身材長相容貌,大概性情,借此,就能把時柱給推算出來。

  第一條給黃鐵棠的信息發完,我又給薇薇安發了條信息,主要是讓她聯係澳門那邊兒,徹查莫青楠這個人的關係。

  兩條信息發完,我架起老莫,結賬,買單,打車給他送到一個酒店。

  我將老莫扔床上,轉身要走時。

  老莫強挺著抬頭說:“兄弟,夠意思給大哥叫個妞兒唄。”

  我笑了笑:“大哥,你,還是擼吧!”

  離開酒店,天色已晚。

  我找了個茶餐廳,要了份牛腩麵,邊吃邊等消息。

  半小時後,薇薇安來電話了。

  薇薇安很容易就查到了莫青楠的關係。

  這人的哥哥叫,莫世海。早年香港xxk成員,後來因販毒進去了。三年前出獄,到澳門去賭場給人看場子。

  莫世海身手不錯,再加上有批江湖兄弟捧他,深得幾個賭場老板的歡心。但此人,有個大毛病,就是嗜賭如命!

  據說在澳門已經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莫青楠跟哥哥關係非常好,聽說一直是他在替莫世海償還賭債。

  其餘還有些信息,大概就是莫青楠曾經誇口認識了某某高人,今後,他將一躍成龍,給他哥哥在澳門投資幹一間大賭場雲雲。

  我品著薇薇安給我發出的這些信息。

  慢慢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腦子裏麵成形了!

  但這個計劃,僅憑我一人之力還不夠,我還需要一個借力,當然,這個力不是黃鐵棠,而是老黎。

  針對老黎,我是太清楚不過了。

  我知道他過去做過的全部事情,同時我也了解他在香港有一群肝膽相照的狠兄弟!

  我仔細想了想,我拿手機,給老黎打了過去。

  “你個臭小子,這麽久都不打電話,是不忘了我這個大哥啦。”老黎語氣明顯責怪。

  我忙陪不是。

  “大哥呀,我這不是忙嘛,年輕人,事業呀!要不老了怎麽辦。”

  “哈哈哈!你要忙我就不怪,不怪!要是你閑了,不給我打電話,我可真要怪嘍。”

  我說哪敢呢。接著我把香港的事兒,簡單說了下,讓老黎替我感謝南海藥王。

  最後,我又說:“大哥呀,知道你在香港有群狠兄弟,老弟我現在要治一個人,得用到他們。但人,不能白用!你開個價吧。”

  老黎沉默……

  稍許:“老弟啊,跟我提錢,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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