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望山跑死馬！
山雖在眼前，但真正踏上爬山的小路，還是花了我們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山上有現成的小路可供攀登。
我們盡量放鬆，以勻速前進。
漸漸，可能陸紅兵感覺他有多餘的體力。他第一個加快了速度，我緊隨其後。
很快，我們就跟半仙拉開了大大的距離。
又曆經了一個半小時的奮力攀登，我們終於到達了這座山的頂峰。
站在峰頂一塊突起的大石頭上。
我們吹著涼爽的山風，觀望山下的風水形勢
小河，如銀帶般，在蘆葦蕩裏若隱若現，環山而過，恰好形成了一道繞山的彎弓順水局。
山下，除幾片蘆葦蕩，就是大片的荊棘荒地，地勢較為平坦，稍加開拓，平整，就可以用來建築工廠。
再回首觀山勢。
山脈連綿不絕，到這裏，恰好拐出一個天然的大屏障，形成一個莫不可言的回彎。
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風水局啊。
假如陸紅兵把工廠搬在這裏，隻需要將那條土路翻修一下，再在小河上架一座橋，就萬事大吉。
我觀著這山勢，真的有種風生水起，輪回再造的悠揚道韻……
道法自然……
凡事，暗合了這自然的天地走勢，自然就會合道生旺了。
彼時，半仙終於喘著粗氣爬上來了。
我讓他歇了會，又喝口水，潤潤嗓子，末了，半仙找個沒人地兒，開始請家裏的盤仙出來。
不一會兒，半仙端盤子，開始在山頂來回地跑。
邊跑邊說：“好啊，好啊！適合金水大業，不利居住，不利小商小戶，不利生養……”
現在，我看著順眼，半仙那邊沒問題，就等陸紅兵下結論了。
陸紅兵站在大石頭上眺望許久。
他掏出手機，給一個號打了電話。
我聽著他在跟什麽人商量……
十五分鍾後。
陸紅兵撂了電話，一臉興奮地走過來說：“成了！兄弟，我們搶先一步啊。這裏已經有人遞了土地申請，要辦一個大型的鋁製品加工廠。政府考慮他那個廠子汙染較重，再加上投資規模不大，就一直沒批。哈哈！沒想到，老天成全我陸某人，遇到二位先生，就在五分鍾前，這塊地是我們的了！”
我看著陸紅兵興奮的眼睛，我知道，這就是勢和氣數的力量。
我不知道那個鋁製品加工廠的老板，有沒有請人看過風水，但我知道，對方的勢一定不及陸紅兵！
陸紅兵，氣數夠大！夠強！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借用這樣的風水寶地，來生旺自身產業。
而那個小老板，他自身氣數沒到，政府當然不會輕易答應他的用地申請。
那麽他需要做什麽？
當然不是自爆自棄了，而是利用有限的氣數，退而求其次，慢慢培養，加以時日，如果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悟性，他也一定能擁有陸紅兵這樣的大氣數！
我們趁著這股子高興勁兒。
半仙擱身上掏出張紙。
陸紅兵又拿個筆。
用最簡單的工具，開始按半仙說的，對整個廠區進行布局。
所謂布局，其實就是最大程度上減小對自然環境的破壞，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有的自然風貌。
隻有這樣，才能暗含自然之勢。
像現在，有些企業動不動就移山填海的，初看上去好像氣魄十足，實則不過是趁一時的氣數強勁罷了。天長日久，早晚有天，得橫遭大自然的反噬。
我們仨人擱這山頂上反複地揣摸，商量。
最終，半仙拿出的那張紙已經被記的密密麻麻，正反兩麵全是文字。
末了，陸紅兵小心把紙折起收好說：“這張紙啊，可是貴啊，太貴了，給個幾十萬都換不來。這樣啊，二位先生今天真是辛苦了。晚上，陸某！全力招待！”
下山時，半仙悄悄拉我衣服說：“柏達弟啊，你看，這個陸先生，他晚上會不會安排那個節目啊。”
半仙眼睛飄忽，神情銀蕩至極。
我黑臉。
“你說呢？”
半仙嘿嘿：“有錢人嗎？那個，自然愛好嘍。”
我伸手掐了半仙胳膊一把說：“你個死半仙，別擱這兒什麽汙水都往有錢人身上潑。這個陸紅兵不簡單，他不是那種喜好聲色犬馬的人。你看到他眉宇間的那股狠勁兒沒？我估摸不差，他應該是當兵出身。”
我感慨說：“這樣的人啊，百年也出不了幾十個，一旦出了，就是可以振興民族的大人物啊。”
事實驗證了我的判斷。
晚上，陸紅兵隻安排了一頓豐盛的宴席，其中連酒都沒有。
席間，陸紅兵說了：“五年前，我把酒戒了，煙戒了！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我和半仙麵麵相覷。
陸紅兵喝口茶說：“五年前，我花天酒地，身邊女人不斷！天天宴席不斷！為什麽，我有錢啊！我有大把，大把花不玩的錢，我幹嘛不樂啊。”
陸紅兵說：“五年前一次，我到南方一個工廠，參觀他們的流水線，然後，我看到了一個讓我終生難忘的場景！我們中國人，擱一個小日本專家麵前，低頭哈腰地裝孫子！我氣啊！我陸紅兵當兵出身，沒什麽文化！我就是氣！我氣咱們自已人不爭氣，研不出好的東西。我氣，那小子跟人家點頭哈腰，把孫子樣兒給做足了！”
“我回來後，我想了很多。我這幾年，該吃的全吃了，該玩的全玩了，我什麽女人沒玩過？什麽好的東西沒碰過，可這有屁用啊！我眼瞅快五十了，黃土埋腰的人！我留那些錢有什麽用？我不拿它出來辦點正事，辦點實業，不給咱中國人長長臉，振興中國人的民族產業，我留那錢有什麽用？”
聽了這番話，我忽然就對陸紅兵肅然起敬！
真正，發自內心的敬佩！
他有這樣的心，有這樣的誌氣！我大中國，一定能迎來一個強國的大運！
陸紅兵這時抱臂說：“咱中國人，現在缺的就是個精細勁兒！你看小日本兒，你別不服氣，人家是真有東西，真有那個精細鉆研的能力。想打敗他們，光喊，光靠禍害咱自個兒同胞是沒有用的，咱得自醒，得找差距。所以，我就打算辦這麽個廠，從一點一滴開始，做最硬的拳頭產品！”
我聽了陸紅兵的話，我忽然有種被上了一課的感覺。
是的，我從陸紅兵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他沉穩，自信，有魄力。雖然沒有太多的文化，可是他有能力，有幹勁兒。當然，這跟他的出身也有很大關係。
隻是，像他這樣出身的人，卻絕非每個人都能具備陸紅兵的思想。
那天晚上。
我們最終撤了茶。
陸紅兵拿出他珍藏的正宗茅台。
五年來，第一次，破例，跟我們兩個，雖說是‘高人’，但卻是晚輩的人，喝了個盡興。
喝最後，我們都大了。
陸紅兵情緒很亢奮，牽頭唱起了‘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
我和半仙，也跟著一起吼。
我們借著酒勁，盡情地撒著歡，高聲地吼著……
吼到最後，我們都累了。
我，半仙，陸紅兵，躺在包間大大的沙發上。
陸紅兵仰頭，望著天花板，喃喃說了一句：“難吶……”
話音落時，我看到，他眼眶溢出兩滴晶瑩的淚水。
我側頭，看著陸紅兵眼角溢出的淚珠，我決定，這一單不要錢。
這頓酒。
喝到天亮，我們才相互扶著走出包房。
陸紅兵叫了服務員，給我們開了個總統套。
我和半仙滾進去，稀裏糊塗各找一張床，開睡。
這一覺，我和半仙睡了不知多久。
睜眼時，已分不清是清晨，還是黃昏。
拿手機一看日期時間，我嚇一大跳。
我去。
原來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七點了。
我和半仙，在這總統套裏竟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我跟半仙匆忙起床，輪著進浴室洗了個澡。剛把衣服啥地弄利索了，套房門被人敲響。
我打開門。
站門口的是小趙秘書。
“哦，兩位小先生起來啦，陸總已經去省城了，他要乘國際航班到歐洲，考察那個流水線設備，他走時特意吩咐我來招待兩位。兩位，這段日子，可以盡情在這裏吃住，想要去附近什麽地方玩，隻要跟我說一聲就行。”小趙推著眼鏡說。
人家陸先生在忙民族大業，我一個江湖小土醫怎敢在銷金窟裏享受生活？
回去吧！奮鬥吧！繼續中醫事業吧！
我深吸口氣說：“多謝陸總美意，我們也得走了，也得回去忙了。”
小趙微驚：“哦，要回去是吧。這樣，我馬上安排人給你們訂機票。對了，這裏有張支票，陸總說是謝謝兩位，一點敬意，希望你們收下。還有，支票開的是北x的中行戶頭，你們回去，就可以提出來。”
小趙說著，拿出一張支票，遞過來。
我說：“小趙，我不能收這支票，你還是給陸總還回去吧。”
小趙一聽這話，臉唰一下就白了：“哎喲，這個要不得的，陸總脾氣是好，可是你要不收他錢，他真的會發火的，很嚇人的。小先生，不要讓我難做好不好。”
我挪頭看了眼半仙。
半仙會意，搶過來，一把接過了支票。
小趙長舒口氣：“那兩位小先生準備下，我這就安排機票。”
我們跟小趙告別，轉身關門回房。
半仙美滋滋拿支票，去看上麵的數字。
一百……
“哦，不對，這個是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嗬，這陸總挺有意思啊，給的數字好吉利，不過，18萬，唉，不夠我們一個月的租金喔。”
我說：“行了，你也沒出啥大力，有18萬拿，你就美屁了吧。”
我話雖這樣說，心裏還是有小遺憾，一個香港的風水師都能拿幾十萬，或許，我在人家眼裏，還是個小角色吧。
我自顧笑了笑，正要收拾行李。
忽然，半仙驚叫：“哎唷，這數字前麵的字，哇……這兩個字是歐元嗎？“
我嘞了個擦！
我一驚，轉身飛奔，奪下支票一看。
果然。
那兩個字是‘歐元’！
這是一張標準的外幣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