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臥底？
劍七愣住了，呢喃道：“看山是山非山，看水是水非水！”
“對，沒錯！”李瀟灑在講給劍七聽，但又好像在講給自己聽，又道：“這層境界不講求有招或者無招，也不去追求什麽本質上的有無，在對敵之時，時而來幾招正派的劍法，時而來幾招邪門外道的刀法，或者對對手的攻勢和招式視而不見，隨意拆擋，隨意出招，力度和角度全憑自己的經驗與喜好，不去理會自己是在主動進攻還是被動防守。”
“你可以看穿對手的每一處破綻，甚至是對手的內心，而在一招間擊敗對說，你也可以不去關心對手的任何東西，你甚至可以將對手視作其他任何你想想得到的物體，做到真正的從心所欲，不受有招無招的束縛，不受有劍無劍的影響。”
“此境界將求的是一種和諧，並沒有前幾個境界中都有的勝負的界限。能夠達此境界的人雖無勝負的概念，但定可無往不勝，不過這層境界仍算不上最高境界。”
劍七瞪大眼睛，這一切對劍境界的領悟，超出了他的思想，便又道：“如此境界便還不是最強的劍境界？”
“不算。”
李瀟灑眼神更為明亮，好似撥開迷霧一般。
“第五境界！為人看上而造山，為人看水而造水。這層境界是對前麵四層境界的升華，將求的是發自內心的“無招”“無劍”，著眼於天下蒼生的“從心所欲”，它雖然將求勝負，但這種勝負並不是個人的勝負，而是關係到眾生利益與幸福的勝負。”
“終生利益與幸福的勝負？”劍七思索一番，他不免覺得心中煩躁莫名，道：“可我追求的劍境界，是一切生靈可當屠之！我修的是殺戮之劍！”
李瀟灑身子一顫，不知為何，感覺胸口一口熱血沸騰，忍耐不住噴出口，他愣愣的看著自己，道：“殺戮之間，仁慈之劍！殺戮可否轉化為慈悲？”
“不過，我為何會吐血？”
李瀟灑是怎麽都不會想到，他進入了武者世界中傳言的頓悟！
這種頓悟是千百年來都很難遇到的一次莫大機緣！
一旦進入頓悟的狀態，便能使得境界突飛猛進，在某一行業醍醐灌頂！
李瀟灑剛才便是頓悟，他對劍境界的領悟是在一瞬間誕生，也在一瞬間完成，他頓悟結束時，發覺對方是殺戮之劍，而自己頓悟的卻是慈悲之劍，仁道之劍，所以便產生了衝突，從而噴出一口鮮血來。
劍七忽然哈哈大笑，起身道：“殺戮轉換慈悲？仇恨能變成仁愛麽？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麽仁愛，那隻是那些假裝高尚的人在假慈悲罷了！”
李瀟灑一時說不出話來，的確假慈悲的人實在是有太多了。
“殺戮便是無情的，隻有無情的殺戮之劍，才是最強的！你的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仁慈劍打不過殺戮劍！哈哈哈，李瀟灑，我要謝謝你幫我頓悟，我明白了，此次後，我的殺戮劍境界，會更強！”
劍七好似瘋狂一般大笑，又道：“今日，我已無力再戰。但我告訴你李瀟灑，下次我肯定會殺你個片甲不留！”
李瀟灑忽然道：“孤獨嗎？”
“什麽？”劍七瞳孔猛然收縮。
“無情劍真的比有情劍厲害嗎？世上誰能做到真正的無情？人是萬物之靈長，萬物皆有靈，萬物皆有情！連那畜牲在知道自己要被殺死也會落淚求饒，更何況是人！”
李瀟灑目光逐漸堅定，道：“有情勝無情，因為誰都做不到無情！你的殺戮劍，太獨孤，太寂寥，太悲傷，太絕望！你，曾經應該不是這樣的。”
劍七心髒突突的跳，他隻覺得，和李瀟灑在一起對話，好像李瀟灑會把他看穿一般。
不過，他立馬壓下心中的不安，道：“蛇呢？冷血動物呢？有感情嗎？做到像冷血動物那樣，不就……”
“你有情。”
李瀟灑淡淡說道，這是兩個人的境界比拚，也是信念的比拚，如果誰輸了，那麽境界畢竟會下降，甚至信念減弱，這對意誌堅定的武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李瀟灑不能輸。
劍七心髒突突狂跳：“你說什麽？”
“你的劍，並非無情，你太獨孤了，也很絕望，更悲哀。你的殺戮，隻是殘暴的殺戮，並非無情。或許，殺戮就是掩蓋你的悲傷。”
李瀟灑一雙眼睛銳利，好似真能看穿一個人。
劍七心跳急促，忽地他不知想到了什麽，一口鮮血噴出。
他忽然慘然的笑了，道：“李瀟灑，你贏了！但，赤血魔劍給我！否則，我跟你拚命，哪怕我死，我也要拖你個重傷，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李瀟灑忽然便感覺到劍七身上傳出一股讓他心悸的力量，他條件反射的心慌不已，但他連壓住心慌，道：“赤血魔劍，我不會給你。”
劍七緊咬牙關，吼道：“你真想重傷瀕死？”
“我不想。”李瀟灑回答。
“那你快給我赤血魔劍！”劍七吼道。
李瀟灑淡淡回答：“我不給。你可以爆發你的力量，我來承受，我看看有多強。你一直忍耐不施展真正的力量，是有什麽忌憚嗎？我想看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在忌憚什麽。”
說起來李瀟灑是很心慌，但他不怕。就算重傷，還有許願係統，可以瞬間恢複傷勢。
劍七握拳咬緊牙關，思索了良久，他惡狠狠的道：“把赤血魔劍上的劍穗和玉佩給我！赤血魔劍你可以拿去，不然我付出一切代價也會討回來！”
李瀟灑心裏非常感興趣，一個殺人狂魔，那麽珍惜這把赤血魔劍，但是卻選擇赤血魔劍上的劍穗和玉佩？而不選擇赤血魔劍？
想了想，李瀟灑將劍穗與玉佩拿出來給劍七。
劍七一拿到這兩樣東西，便嗬護備至，當成至寶一樣。
“這……是女人送你的麽？”李瀟灑忽然問。
劍七身子一顫，眼中滿是極致的悲傷，但這悲傷後，他眼底滿是殺氣，道：“李瀟灑，算你厲害，我打不過你，我認栽！但下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在李瀟灑用湛瀘劍封住劍七體內真氣後不到五分鍾時間劍七體內的神奇便恢複使用了。
這隻是暫時的，並不是長期。
不過，在高手對決中，這就是致命的。
李瀟灑本可一瞬間殺了劍七，但他忽然想到，這劍七似乎有利用價值。
於是，他在劍七準備走時，思索一下，道：“你們中，有個人叫陛下是嗎？”
劍七不理，默默向前走。
李瀟灑又道：“你跟著他，而他的目標是長生，那麽你或許也想要長生，但你不可能是讓自己長生，因為我從你的劍中感覺出了痛苦，若你那麽期待長生，你不會這麽痛苦！”
劍七的身子一顫，停頓腳步。
李瀟灑眼神閃爍，又道：“那麽，你是想複活某個人，難道是給你劍穗和玉佩的女人麽？”
劍七握緊拳頭，已然是淚流滿麵！
已經，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懂他了！
他猛然轉身，眼中滿是血絲，道：“你想做什麽！”
李瀟灑微微一笑，道：“你幫我當臥底，我要殺死真正的徐大仙，還要殺死那個什麽陛下！如此一來，我必讓你實現你的願望！”
劍七眼眸閃爍，道：“你瘋了？我們是敵人，你不了解我，你讓我就這樣當臥底？”
“我能滿足你的願望，這就足夠了！若是不信，待會兒你便可以回去看看，你弄殘的沈將軍，四肢健全，那是我做到的。你別問我怎麽做到的，孰輕孰重，你自己選擇！”
李瀟灑說完便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走向西南方向。
劍七眸子冷凝，跟在李瀟灑身後，沒多久，劍七真看到沈將軍四肢健全，一時間他興奮且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