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就因為他愛你
“就是啊,要不就直接說咱們找到菲兒了,隻是菲兒失憶了,怎麽樣?就說讓孟叔叔他們來看一下,要不就直接做個親子鑒定什麽的,這樣行吧?”萌萌殷切的看著阿達,征求他的意見。
阿達聽了萌萌的話,想了想,覺得可行,說道:“那就這樣,你給她們打電話,我回科裏給主任說聲,讓他們也給拿點主意,也防備那男的突然間帶她跑咯。”
“咱們還是直接報警吧,省的麻煩。”阿達的話音剛落,萌萌突然就又來了這麽一句。阿達看了她一眼,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呢,報警可是最簡單最保險的辦法了。”說著,立馬掏出手機就要撥報警電話。
剛按了一個“1”,阿達突然停下了動作,看著萌萌,他咧嘴笑了笑:“姐,這要是報了警該怎麽說啊?”
“實話實說就是了,還要墨跡什麽啊?難不成還要你寫論文似的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啊!”萌萌白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
“哦,還是你打吧,我怕說不清楚。”阿達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繼續吃飯。沒辦法,聰明可愛如阿達者,最怕與警察打交道了,總感覺警察都是高高在上的,很威武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觸及的,再者阿達的朋友圈裏也沒有當警察的,不知道報個警該怎麽報,幹脆就不想報了。
“真服了你了,我打就我打。”萌萌伸手奪過阿達的手機,就撥了“110”三個數字,看著這三個數字,她的手指頓住了,她也突然沒有勇氣撥出去了,話說她也很膽小的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半天,最終誰也沒有撥打這個報警電話。
“姐,我還是先回科裏看看再說吧,你也回你的工作室看看去,有什麽事我再給你打電話,怎麽樣?”阿達拿餐巾紙擦拭了下嘴角,看著萌萌說道。
萌萌喝了口水,看著阿達,點了點頭道:“好吧,隻能這樣了,你可千萬看緊咯,可別讓他們逃走了,知道嗎?”
阿達抽了抽嘴角,嘟囔了一句:“知道啦,真囉嗦,我吃好了,你呢?”
看著弟弟那不耐煩的表情,萌萌表示很無辜,點點頭道:“我也吃好了,那就走吧。”
兩個人走出飯店,一個要回科室,一個要回工作室。萌萌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這才分道揚鑣。
話說那個孟欣欣還真就是失蹤多年的孟菲兒,也真像萌萌猜想的那樣,她在一次事故中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裏。是她現在的丈夫——就是萌萌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叫路寬的男人告訴她關於她的一切的。
路寬,一個很憨厚老實的大男孩,長的一表人才,身高一米七八,五官輪廓分明,深眼窩,就像是少數民族後裔似的,有些清瘦。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這孩子很麵善。他家是在一個很偏僻的小城市裏,家庭條件不是很好,與母親相依為命。路寬平時也沒個固定工作,就是幫人卸卸貨、跑個腿掙個零花錢。他媽媽雖說單位效益不是很好,但每個月還是能按時領點工錢的,再加上他爹是因公去世,單位裏每月都有給他們娘倆補助,幾下裏加起來,娘倆度日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後來又多了一個菲兒,日子就稍顯捉襟見肘了。
當菲兒從事故中醒來之後,路寬就告訴菲兒,她叫孟欣欣,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並且,兩人早早的就偷嚐過禁果了,隻是發生了意外,她的腦部受了傷,有積血塊壓迫了她的神經,導致她失憶了,還動不動就頭疼不已。甚至連他這個最愛的人都不記得了。
開始時,菲兒是不相信的,甚至是恐懼的。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陌生,盡管路寬對她很好,她還是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頭疼的隻想撞牆。她也確實撞了好幾次牆,弄得頭破血流的,都是路寬幫助了她,給她包紮、給她上藥、陪她聊天,聊莫須有的過去。一點一點的,將一些故事植入她的心裏,以至後來她真的以為路寬就是自己最愛的人,隻是自己將這個愛人也給遺忘了。所以對路寬,她是存了些歉意的。
其實還有很多問題困擾著菲兒。比如路寬的媽媽好像不太喜歡她,卻不知道為什麽;還有她的家人呢?沒聽路寬提過她的家人呀;她的親朋好友呢?這世上好像除了路寬,再沒有關心愛護她的人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菲兒大腦一片空白,空白的可怕,隻有一個路寬陪她說話,再沒有別人會關心她。同時,她一想到家人,頭就疼的更狠。不久之後,在她的逼問之下,路寬又告訴她一件更殘忍的事實——在那次事故中,她的雙親都去了。
她的雙親都去了,這件事在菲兒的大腦裏盤旋了好久好久。她什麽也記不起來,就那麽頭疼的盯著天花板發呆,空白的大腦更顯空白。路寬和家人進進出出,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頭也不疼了、也不覺餓了、就那麽靜靜的躺在那裏,她——絕食了。
一星期了,菲兒不吃不喝、不聲不響,就那麽躺著。路寬強迫著給她喂水喂食,水和食物都沿著她的嘴角流下來,弄得一地的狼藉。實在是沒轍了,路寬隻好把醫生請到家裏,為她掛了點滴,輸了營養液,這才維持住了她的生命。
再後來,是路寬的母親罵醒了菲兒,她說:“我們這個家容易嗎?還要管你這個沒人要的掃把星?你把我家阿寬弄成什麽樣了?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對他?就因為他愛你嗎?做人不能這麽不要臉,爹娘都被你克死了,你還要害死我家阿寬嗎?你到底有什麽啊,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們啊,就你這副死樣子,拿街上賣……”。
當時路寬剛好有事不在家,路寬媽媽才那麽放肆的大罵不止。反正是什麽樣的話難聽、什麽樣的話傷人,路寬的媽媽就罵什麽樣的話,愣是把死水一潭的菲兒罵的燃起了活下去的鬥誌,不為別的,就為了路寬,為了那個深愛自己、據說自己也曾深愛過的人活下去。
菲兒在絕食了一星期後,漸漸的走出了陰影,把失去雙親的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再頭疼也忍著,隻為了不讓那個人再為她擔心。
就這樣,菲兒在路寬的家裏住了下來,但沒再與路寬同房。然後半年以後,菲兒與路寬舉行了簡單的婚禮。真的是很簡單的婚禮,簡到沒法再簡了。沒有伴娘沒有伴郎、沒有鮮花沒有禮服、沒有親人好友來祝福,更沒有結婚禮堂。就連結婚的新房,也是在路寬先前住的房間裏,貼了幾張紅紙就算裝扮好了。